“你今儿要是不答应有福叔的请求,我也不干了,以后我没有你这个侄子!”
梁牧的眼神一黯,对着梁英朝说,“别亏待了起超叔。”
梁起超脸色一变,“你……好,英雄出少年,是个成大事的人!我希望你在梁家列祖列宗面前,在耀桐叔面前,在广晏的面前可以抬起头。”说着,对着梁有福说,“既然他这么绝情,我们也不再死乞梁赖地求他,有福叔,我们走。”
梁有福一脸痴呆,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梁起超唤了梁英杰一声,背起了梁有福,回头瞪了梁牧一眼,对着四周的人大声地说,“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不值得我们为他卖命,兄弟们,是个男人的,就和我一起走!”
顿时,四周响起一阵喧闹声,不少人叫唤着不干。
梁牧的声音很冷,也不是很大,但是足够传入全部人,“即日起,百盛茶场所有的员工,工钱上涨三成。”
人群肃静了,吵闹着的人纷纷诧异地望着梁牧。
梁牧淡淡地说,“要走,没问题,我决不强留,但是留下来,可以将百盛茶场当成自己的家,可以尽心尽力的人,百盛茶场绝不会亏待!”
梁牧望向梁英朝,“梁主任,你留下,将愿意留下的人的花名册登记好,待会带给我看。”说完,梁牧背着手,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百盛茶场的大门口,梁牧站在窗户前,看着梁起超背着梁有福,后面跟着梁俊杰,亦步亦趋地走着出去。
梁牧的心情没有如脸上这边风轻云淡,梁起超对自己的种种关心不断地在脑海重复,那是童年罕有的丝丝温暖。
只是,起超叔,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不支持我,为什么偏偏和我对着干呢?
没多久,梁英朝就将一本花名册递到梁牧的桌面,梁牧只是扫了两眼,没有意外,除了梁有福等三人外,其他人的名单全部在列。
百盛茶场的员工都是梁家村和附近的村民,如果不在百盛茶场干,还有什么好出路呢?
梁英朝瞥了梁牧的眼睛一下,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再落在梁牧的脸上。
“梁主任,你也会觉得我冷血无情吗?”
梁英朝摇摇头,“道是无情却有情,我看得出来,你是有决心的。梁有福在百盛茶场积威甚重,你要是想有所作为,梁有福不得不除。”
梁牧点点头。
梁有福在百盛茶场四十余年,又是梁家家主梁耀桐的旧伙计,威望更甚于梁子骞,只是他终于梁耀桐,对梁子骞百般顺从,百盛茶场才没有出大乱子,但是常年以来,员工人情世故复杂,小团伙囤积,员工大多数都是混日子,百盛茶场已经丧失了活力。
这一次,就算梁有福心甘情愿当一个学徒,百盛茶场的人依然会以首席之礼相待,甚至威压新提拔的首席,久而久之,百盛茶场依然会乱。
既然梁牧有心要扭转百盛茶场的困境,自然要下重手,恩威并施,这是陈欣慈和梁牧商量出来的手段。
梁牧从思索中抽身而出,发现梁英朝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于是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的,这一次差不多站在我这一边了,你就不怕以后被秋后算账?”
梁英朝摇摇头,“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才是我应该做的,我立场鲜明地站在你身后,你才会信赖我,才会支持我的工作。如果你无法撑下去,换来的人估计也是庸才了,既然那样,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呆着了。”
梁牧点点头,笑了笑,“你放心,既然你选择了和我同坐一条船,那我就不会让你落水的。”
梁英朝只是笑了笑,指了指花名册,“新的首席是在这里产生还是从其他地方挖?”
梁牧笑了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在这里选吧,起码我们可以知根知底。”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刻骨铭心,如果梁有福还在这里,不管换了谁当首席,茶场的人都会觉得,首席之位迟早还会是梁有福的。
现在,梁有福已经离开了,而且是以这张方式离开,意味着只要梁牧还在百盛茶场掌权,新上任的首席才是名副其实的首席。
如此,新上任的首席怎么不会对梁牧死心塌地呢?
梁英朝抿嘴一笑,“看来梁经理比我所了解得更为老谋深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