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将梁广晏小心地放在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
梁牧随意地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杯,放在床头,轻声地说,“爸,昨晚还没喝够呢,我们继续喝,不醉无归,醒来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原样了,以后,我每天都陪你喝酒,好吗?”
梁牧说着,仰头便灌。
一瓶接着一瓶,梁牧只感到意识逐渐迷糊……
冷水泼在了梁牧的脸上,梁牧弹跳了起来,然后脚一软,跌倒在地,醉意清醒了不少,慢慢地爬起来,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你?”梁牧记得,这就是当时去找梁广晏的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要是清醒了,就坐着,好好听我说,要是还没清醒,我就泼到你清醒为止!”
梁牧看了看四周,这是梁广晏的屋子,可是,床上的梁广晏不见了,梁牧冲过去,一把扯住中年男人的衣服,“我爸呢?你将我爸带去哪里了?”
中年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随即恢复了冷淡,没有回答梁牧的话。
梁牧原以为自己会暴怒,原以为自己会和他纠缠的,但是自己竟然很冷静,松开了中年男子的衣服,淡淡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了。”
“哦。”梁牧淡淡地说,翻出一瓶酒,大口地喝了两口后,才望向中年男子,“说吧,你想怎样?”
中年男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从挎包拿出一大叠资料,推到梁牧的面前,“我叫欧阳,是你爸的朋友,也是他的代表律师,按照他的遗嘱,有份文件需要单独和你谈。”
梁牧摇摇头,“迟点再谈吧,我还有事情需要做。”说着,就要站起来。
欧阳伸手按住了梁牧的肩膀,欧阳的力气很大,梁牧被压制着只能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欧阳淡淡地说,“先将这份文件处理了,再去办理其他事情,这也是你爸的意思。”
梁牧没有迟疑,就翻开了跟前的文件。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的文件,涉及的股权价值二十亿。
看着梁牧将文件全部看了一遍后,欧阳淡淡地说,“这是梁广晏先生创立的基金,价值二十亿,按照他的遗嘱,将由他的儿子梁牧继承,但是,梁牧需要达到两个条件。第一,改姓南宫,从此之后当南宫家的人,第二,入曹家为奴,时限为十年。”
此南宫家指梁牧母亲娘家,在岩叶市,与南宫紫茶他们家没有一点关系。曹家则是梁家的死敌,梁广晏曾经拒绝联姻的那个曹家。
梁牧没有迟疑,将面前的文件撕掉,淡淡地说,“然后呢?”
欧阳淡淡地说,“你知道你撕掉的是什么吗?是二十亿,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梁牧淡淡地说,“可是我,始终还是梁家的人。”
梁牧顿了顿,低下头,低声道,“我明白我爸的意思的,如果是选择作为了我母亲的儿子,就有资格获得最好的生活,但是如果还当他的儿子,就活该过着最苦最难的日子,因为他恨着我,但是深爱着我妈的儿子。”
梁牧抬起头,“我的母亲虽然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可是,我对她没有一丝印象,感情也是很淡,对于我的父亲,虽然我昨晚才第一次享受到了父爱,可是已经足够了,而且,我希望一直记住这种感觉。”
“好,不愧是广晏的儿子,没让我失望。”欧阳站了起来,“既然你选择了当广晏的儿子,那就有资格陪广晏走完最后一程路了。”
欧阳按照梁广晏的遗愿,坚持立即去送梁广晏的火化。
梁耀桐怒道,“不行,他的身后事必须要按照梁家的传统进行。”
欧阳冷冷地说,“这是梁广晏先生的遗愿,我身为他的代表律师,必须无条件执行。梁家家主,我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是梁广晏先生的遗愿,也是他的条件。”
梁耀桐一拍桌子,“你少拿这些事情来威胁我,难道我堂堂梁家还处处受掣肘不成?”
欧阳露出冷笑,环视了一下梁耀松等人,“梁家家主自然顶天立地,说一不二,是欧阳得罪了,告辞!”
“等一下!”梁耀松叫住了欧阳,“欧律师不要冲动。”随即,望向梁耀桐,“大哥,人死如灯灭,你何必拘泥呢?再说了,这是广晏的遗愿,就让他走得舒心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