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这不就是卞梦家的老本行吗？
莫名想起他来，我嘴角抽了抽。
苏白玉走进里屋喊了一声师父，林婆婆这才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回来也不惊讶，反而笑着眯了眯眼。
“哦，你们回来了啊，事情办的怎么样？”
我点点头，刚想把镜子还给林婆婆的时候，苏白玉突然出声说。
“刚刚我们看到了……”
林婆婆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平静道。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苏白玉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站在一边仔细听着，顺便阻止萌萌弄坏什么东西。
“它们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苏白玉皱着眉，贝齿紧紧咬着红唇。
林婆婆叹了口气，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的神色，她坐在老木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
“白玉，要是我还年轻个十岁，兴许还有办法，但我已经很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婆子，做不了什么。”
苏白玉没有说话，眼圈也红了些。
生老病死乃常理，就算修道者也只能略微延长自己的生命，没办法阻止死亡的来领。
可以说，长生不老和起死回生，借尸还魂都是不可能的，就算真有这样的邪术，也绝对有弊端存在，甚至根本就是两回事。
先前我也遇上过，比如老板娘的妹妹，招魂招来的根本不是原本的魂魄，而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老板娘还一厢情愿杀人养着霸占着自己妹妹壳子的怨魂，当真是可怜又可恨。
又比如换命一说，第四医院收一些有精神疾病没什么亲人朋友，但是身体又健康的病人来，就是为了给大人物换命。
成功之后，那些有钱人的病痛全都转移到了精神病患者身上。
但是哪里是换命，这只是一个诅咒而已，换命得到健全的身体只是一时的，下场要比患病死去凄惨得多。
我想了不少，心中一时感慨无限，竟然没有看住萌萌。
这小丫头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去捣鼓那些纸扎房子和电脑了！
我嘴角一抽，赶紧把人抓回来，威胁道。
“你要是敢捣乱，我就断了你的糖。”
萌萌一瞪眼，气势却弱了下去。
“我，我就看看！”
这边闹着，那边还是没说出个接过来。
苏白玉一直一言不发，林婆婆止不住地叹气。
我拎着萌萌走了过去，好奇问道。
“到底是怎么了？”
林婆婆抬眼看了我一眼，苦笑起来。
“唉，和你说了也没用，你看不到那些人……”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我却意外的听懂是什么意思了。
林婆婆想说的是，我在白天的火葬场里看不到那些送葬人，但是萌萌可以看到。
我看了苏白玉一年，从先前她的表现中，可以看的出来她也看不到。
奇怪，要说苏白玉的五感比我好上不少，天赋也是一等一的，怎么会看不到？
她似乎清楚我的疑惑，轻声为我解释。
“很难说，那些东西不是用来看的，而是感知到的。”
“它们本来就不存在，何来看这么一说？”
我愣怔了一下，心想也有道理，但不少疑惑并没有解开。
“那想要看到它们需要什么条件？”
我更疑惑了，低头看了一眼萌萌，她能看到，林婆婆也能看到，可我和苏白玉为什么看不到？
除了她俩的性别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
苏白玉叹了口气，声音算得上轻柔。
“似乎只有身上沾染了将死之人的怨气，才有一定几率可以在白天看到它们。”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
这个条件看似简单，但要细说起来十分的麻烦。
这个将死之人，不能是飞来横祸，也不能是病逝，必须是慢慢老死的人。
想要沾上他们的气息就更难了，在他们死亡一瞬间，因为一生无病无灾无罪无孽，马上就要去重新投胎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空壳何来的怨气？一生平安的人哪里会有怨气？
条件过于苛刻了，萌萌想估计也是不满足的，只是因为她是非人之物，又是上古赤金墓的东西，才有了这个例外。
那么林婆婆她……我更加惊讶了，看来年轻时也是个奇女子。
站着说话还挺累，我找了把凳子坐下来，好奇问道。
“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呢？”
虽然我也觉得不是很靠谱，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林婆婆也就答应了。
我转念一想，当时苏白玉把我带来这里，也有一定的原因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吧。
“那些东西是昔日火葬场里为亲人送葬的人的阴影。”
这句话我实在没懂，求助地看了一眼苏白玉，希望她可以用更加通俗一点的说法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苏白玉这时才淡淡出声。
“看着亲人被烧成骨灰，这种巨大的悲痛在这里曾经每天都在上演，时间一长，这种集合起来的怨念凝结成了海市蜃楼，每天都在重复着送葬人走过的路。”
可要是这样的话，那不得每个火葬场都出现这种骇人的玩意儿了？
我心中大惊，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苏白玉马上解释了这个火葬场的特殊之处。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虚无的东西，和曾经发生的一件事有关系。”
“在我很小的时候，这里送来了一具活的尸体。”
苏白玉说起之前的事情来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声音冰冷冷，再加上环境还在丧葬用品店里，的确还怪吓人的。
就连我这种见多了邪魅的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同时心中惊异不定。
“什么叫活的尸体？活的就是活的，死的就是死的，怎么还能跑出来活尸？”
萌萌奶声奶气地问道，倒是把我想问的问出来了。
我也奇怪，如果成了僵尸倒也好解释，可是活的尸体又是一种什么东西？
活的尸体……
活在哪儿，死又在哪儿？
我眉头一皱，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抓不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