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跌跌撞撞地扑到雪痕身边,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生命力的他,此时的雪痕已经形容枯槁,全身肌肉萎缩已经让他不成人形,不复初见之时的那般灵动潇洒。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琴感到万分的不解,他拥有如此天赋,是天选之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命运?
毕沙罗的预言浮现在脑海:他们是命运相依的二人,但是却又必有一死。
琴在心中呐喊: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无情?
回想起和雪痕的相遇、相识、相知,想起朝圣之路上的艰难险阻,想起雪痕万般无奈的痛苦诀别,琴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放声大哭。
直到雪痕死的这一刻她才终于看清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感情,才明白了雪痕对于她是多么重要。
我不能就这么失去他,我不能,因为我……
黑暗的大军无穷无尽,去海边的道路被切断了,更多的钻地虫从地下冒了出来,黑暗生物对所有念师都形成了包围的趋势,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全灭在这里。
亚瑟和艾斯并肩而立,不转头地说道:“没想到你在战场上还是挺可靠的。”
“我也没想到。”艾斯也不转头地回答。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烧掉他的念吧,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武藏拿出一个小瓶,递给琴,这是新神教的毒药——烟毒堇,能够毁灭一个人的所有念力,毁灭他作为能力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
琴没有理会,她擦干眼泪,把雪痕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用手盖住他胸前的伤口,这样看起来他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淡金色的光芒浮现在琴的身上,在她身下的地面上,六芒星法阵隐隐浮现,一个巨大的无形力场展开,将武藏等人远远推开。
大地在这个领域之中重新恢复了表面,万物生长,琴仿佛以念力构筑了一个温室。
所有人都看着以琴和雪痕为中心的圆形空间,那里传出无法想象的独特念力。人们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琴看着眼前的雪痕,和他共同经历过的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内心世界中精心构筑的堤坝在雪痕死的这一刻彻底崩溃,感情如洪水决堤,再也不能压抑。
她轻轻抚摸着雪痕的脸颊,温柔而又激动地自语:
“我从没有这么愚蠢过,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我一而再地忽略我内心的真实,却只纠结于那些表面的虚假,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从来就不是……
“即便这是无法违抗的命运,我也不甘于服从,我不能失去你,因为……”
“因为我爱你,雪痕。回来,回到我身边……”
万物生长,生机盎然,在一片红光的世界中,这一小片绿地如同沙漠里的绿洲。琴和雪痕被围在中央,如旧世宗教之中的创世者亚当和夏娃一般圣洁纯然。
少女对他心爱的人吐露心声。
鲜花绽放,香气迂回流动,四下里响起圣灵的歌唱,一股柔美而庄严的力量从天空覆盖整个大地,每个人都感受到内心中的振奋和激动,一种无法言喻的神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