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点了点头,心里不由觉得好笑,怪不得二太太从来没有把厉琛的生死当回事儿了,怪不得孩子生病了,她第一时间关心的是,督军会不会来看他们母子两。
怪不得二太太不让大夫给厉琛看病,让厉琛拖到严重了,让督军日以继夜的守在身边,心疼儿子,顺便也心疼心疼他了。
这些日子,厉琛病成这个样子,二太太都不知道,真真笑话了。
因为从头至尾,厉琛不过是个利用的工具,没有什么用处的,或者,也是为了给她争取利益,孩子的是否好,只要人或者,这就足够了。
别的都不重要,沈若初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儿,在这种大家庭里头,大家为了争夺自己的利益,哪一个不是拼死拼活,头破血流的,可以理解。
可是唯独不能理解的是,把自己的亲骨肉给换掉了,弄了别人的孩子来养,就算是别人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该有感情了。
二太太这种心狠的人,果然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把儿子换了也是能够预料到的。
“那个嬷嬷和她的儿子,你做掉了吗?”沈若初对着厉琛问道,声音平静的不行,那个嬷嬷也是利欲熏心,不知死活。
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知道二太太在追杀她,不想着赶紧去逃命,还跑来跟厉琛谈这种条件,不是找死是什么?
人绝对不能活着的,敢来谈条件的,也不是什么善类,总归是在赌一场,输了,赔了性命,赢了,荣华富贵一辈子,都是一个道理的。
厉琛看着面前的沈若初,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当时就做掉了,我怎么能让这些知道我身份的人活着呢?”
厉琛说的嘲讽,他倒现在都不能接受这个事情,直觉跟做梦似的,真真是嘲讽的不行,他跟厉行争的头破血流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难道是不可笑吗?
厉行才是最有资格做督军的一个,他成了最大的笑话,心中能好受吗?
他不可能让那个嬷嬷把他的消息给暴露出去的,这事儿绝对不行,这事儿,他是打算瞒一辈子,谁都不说的,也一直藏着,没人知道的。
直到后来,身体成了这个样子,厉行去凤城帮他需要,今日阿妈又闹了这么一出好戏,让他心寒的不行,他没人能说了,除了沈若初。
沈若初就坐在他边上呢,也不知道这次去余家的岛上,能不能把病给治好了,至少跟沈若初说了,算是图了个心安。
以后,命要是真的没了,他们也不用太伤心了,他本就不是厉家的人,无所谓的事情。
“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跟厉行争抢什么的,我没有资格的,我就算是把那个嬷嬷做了,我也不会再跟厉行争抢什么的。”厉琛凉悠悠的话说着,让人觉得心里一阵儿的泛疼。
厉琛的话,让沈若初的目光不由微微收紧,就这么看着厉琛。
这事儿,厉琛原本可以瞒一辈子,谁都不说的,正大光明的说着,现在这样,也是想通了,什么都看淡了,她应该觉得开心的。
可是现在,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看着厉琛的样子,真真是难受的不行。
以前,厉琛不是这个样子的,一番重病的打击,再加上,现在又知道自己不是督军的儿子,心里是怎么都承受不了的。
沈若初手握成了拳,看着面前的厉琛,良久,沈若初这才开口:“这件事儿,我当作没有听到,你暂时也不要说出去,谁都不要说,也不要去跟二太太对峙,听到没有?”
兹事体大的事情,开不得玩笑的,督军的孩子被掉换了,这不是小事儿,若是只是死的是二太太也就罢了,谁都可以不用管的,他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现在厉琛根本不是督军的儿子,这事儿,让督军知道了,苏曼文那一家子,上上下下的,还有厉琛,还有厉琛身边所有的人,谁都不用活着了。
这对督军来说,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被人给利用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开不得玩笑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足以知道督军有多愤怒了。
换成任何男人,都会”愤怒至极的,尤其是被一个女人给利用,二太太是胆子真大,什么都敢去做,这会儿害死的,不是只是她自己,还有厉琛了。
厉琛听了沈若初的话,抬起头,看向沈若初,整个人微微一怔:“怎么就不说了?你现在应该去告诉督军,告诉厉行,让所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这才是对的,知道他不是督军的儿子,知道他是个假冒的,这些年筹谋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个笑话,应该让所有人认清,他就是个身份不明的杂种才对的!
别人去检举他了,他倒是不甘心的,沈若初去了,他没什么好说的,他认了,所有的一切,他统统都认了!
他也受够了,这些年,过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他真是烦透了,憋到这么久了,他不想再忍了,厉琛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消极崩溃了。
似乎是豁出去了,不想再忍了!
“你给我闭嘴,我说了,这件事儿,我今天就没有听到过,这个事情,我会跟厉行去商量的,这事儿,你先不要声张,知道了吗?”沈若初上前,拉着厉琛,对着厉琛的肩旁,不停的晃着,希望厉琛整个人能够清醒一些。
厉琛脸色铁青的看着沈若初,眼底多了些水润,就这么瞧着沈若初。
“我跟你哥,冒了多大的危险,去到凤城,拿到这个平安扣,为了救你的命,你现在倒好,你跟我提这些,你不想活了?可以啊,我们白白的去冒险了,这算是什么?”沈若初整个人也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日子,她跟厉行在凤城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厉琛倒好,自己不想活了!那他们怎么算,所有的冒险都是白费功夫。
厉琛手里的拳头握死,跟沈若初对视着,指甲镶嵌进肉里,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