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烟:“每个人有每个人价值,你的说法我同意。我们谈论了你、肖邦、叶夜、秦舒。还有我呢?我工作一个内容,就是让秦舒在工作时专注工作。”
“表妹,自夸不是美德。”
“没人夸,只好自己夸了。”说到这,柳飞烟想起了李寻和自己沉重的会面:“即使是不可回收的垃圾,也应该努力寻找自己的价值。”
……
二十分钟后会议开始。
柳飞烟:“老熟人,被袁忘你和赵雾快打死的西门。前侦探联盟成员。一周前保释。我知道你们要问,危害安全的罪犯怎么能保释?西门不承认自己危害安全,律师说服了法官。在西门被保释之后,联调局两组人轮流盯守西门。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昨天傍晚,西门成功潜逃。”
柳飞烟示意叶夜放视频:“这是五条出城的道路,昨晚七点开始就设卡检查,机场,码头也全面进行监控,海岸警备队加强巡逻。”
肖邦举手:“看视频,检查漏洞还是很大的,是随机抽取车辆进行检查。”
柳飞烟:“没错,不能真封路。联调局使用的这个战术称为漏网战术,他们目的是吓阻西门外逃,并非要擒拿西门。他们拿准西门不敢赌。西门保释金总额为一百万美元,赏金20万美元。我知道西门这个目标非常麻烦,也非常棘手,毕竟联调局投入了很大的资源在抓捕他,最少这三天之内,联调局不会放松对其的抓捕。我认为除了明面知道的资料外,西门还有联调局已经掌握,但是不为人知的背景。”
柳飞烟:“但这也是我们挑战的目标,没有挑战,人生就够不精彩。一名侦探联盟的成员,其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我们想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挑战这个目标是最好的办法。本次围猎,赏金在其次。”
柳飞烟:“抓捕西门,不仅需要猎人这样的追踪者,也需要侦探。第一步,需要侦探寻找到西门的踪迹。我通过朋友拿到了西门家的取证报告。秦舒、肖邦,你们会议结束后动身去西门的住所,去寻找联调局没找到的线索。”
袁忘问:“我呢?”
柳飞烟:“你去卧底。”
“卧个鸡腿。”袁忘瞬间爆发,把所有人吓傻。大家都知道袁忘的怒气阈很高,没有人真正见过袁忘发火。袁忘这句下意识的回答,充满了怒气。
一时间气氛很尴尬。
柳飞烟问:“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柳飞烟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摇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袁忘会爆发。袁忘也不解释,低头看桌子。
柳飞烟道:“西门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坎,那就是他妹妹。西门之所以犯罪,也是为了让联调局释放他的妹妹。我认定西门和其妹妹之间有很深的感情纽带。还有一个信息,西门妹妹在入狱三个月后产下一子,这个月应该满周岁了。”
柳飞烟:“在上次和西门交手之前,我查过西门的一些资料,主要是登记在册的电话通讯号码,其中有一家是律师所,专门做抚养权的工作。我昨晚咨询了我一位律师朋友,我朋友说虽然西门和孩子有血亲关系,但是考虑到西门单身的事实,获得抚养权的可能性并不大。社会服务局更倾向给孩子找一个正常的家庭。由于西门工作原因,经常长时间不在纽唐,这也是扣分项目。”
对此秦舒有问题:“可是没有听说西门正式要求获取抚养权。”
柳飞烟道:“这和冻结一个道理。你和某公司有纠纷,一旦通过法律途径起诉,对方资金就会部分或者全部被冻结。小孩一旦有法律上的抚养问题,社会服务局只能暂停帮助其寻找合适的家庭。”
柳飞烟:“西门成为逃犯后,不可能通过法律获得抚养权,甚至可以说短时间几年,甚至更多时间见不到自己的亲人。我以一个女性的感性判断,西门会带孩子一起走。目前联调局还没有跟这条线。”
柳飞烟把一个u盘交给叶夜,播放图片和视频,柳飞烟道:“这家孤儿院建立在西郊湖畔,毗邻森林公园。白天有附近警署派遣警员在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五点值勤,主要工作是配合保安检查进入孤儿院的人。这个时间段进入孤儿院的人,都是得到社会福利局批准,去寻找自己心目中合适收养对象的家庭。”
柳飞烟:“在白天要带走小孩很不现实的一件事。我查看了蓝图,发现孤儿院缺乏专业安保设备,这里,这里,这里都可以轻松潜入孤儿院。夜间一共有五名保安,两人看监控,一人灵活岗替班,还有两人巡逻。”
柳飞烟放在侧楼二楼的照片:“十八个月以下孩子住这里,通常由两名社工或者义工配合一名持有育婴师执照的人看管。但是,他们是可以休息的,有哭闹声他们就起来,他们就睡在婴儿室隔壁。”
柳飞烟自己画了一个惨不忍睹的草图,上面有十八个小床位,落地窗隔间,隔间内有两张上下铺的铁架床。
柳飞烟放下一张加工过的蓝图,画了一条线路:“三分钟足够一个人潜入到撤离。”
柳飞烟:“我理想中的卧底者是盲人义工,盲童在这里,帮助盲童的义工临时住所在这里。卧底义工通过夜视仪可以完全监视这片区域。”
秦舒:“我去合适吗?”
柳飞烟问:“西门抱住一个小孩,要突破你,打倒你,需要多少时间?”
这问题秦舒不清楚,但袁忘知道。袁忘和赵雾揍过西门,赵雾一个人虽然在偷袭情况下占上风,但是拿不下西门,有被西门逃走的可能。西门身手并不差。秦舒也许会一些防身术,但在专业好手面前完全不够看。
诸如你掰我手腕,顺势将我摔在地上。可如果你挨不住我另外一只手的攻击,又有什么意义呢?袁忘一直认为好的防身术一定要带致命性。
“我来吧。”袁忘叹气。
柳飞烟:“不要勉强。”
“不勉强。”
柳飞烟点头:“72小时黄金抓捕时间,对专业高手来说,肯定会避开72小时。所以我们还有一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我会做好袁忘你的身份,叶夜,你配合修改袁忘的资料。他是音乐系毕业的学生,因为在家搞音乐,在邻居多次报警之后,最终被法庭判处200小时的社区工作。分配到孤儿院。由于其有音乐基础,所以成为盲童们的义工。”
柳飞烟:“肖邦要辛苦你,你不仅白天要和秦舒调查西门的线索,到了晚上要配合袁忘蹲守在孤儿院附近。外勤人手虽然不足,但考虑凝聚力问题,我暂时不打算再招外勤。。”
肖邦摆手:“没有问题,我没有结婚。暂时也没有成立家庭的打算,但是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熊孩子除外,我更喜欢女孩子,比较文静和听话,即使野蛮起来也很可爱……”
柳飞烟用眼神制止了肖邦,用一直盯着的眼神。
柳飞烟:“今天的会就这样,袁忘你先休息。”
肖邦:“如果对侦探有兴趣,我建议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现场……”
柳飞烟:“散会,袁忘留一下。”
肖邦:“我不赶时间……”
“散会。”柳飞烟横眉怒视。
女生就是占便宜,漂亮的女生凶起来也很可爱。肖邦呵呵赔笑与秦舒离开。
第132章 n卧
柳飞烟推开连接会议室的自己小办公室:“袁忘。”动下头,示意袁忘金来。
袁忘进去,柳飞烟关门,问:“卧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袁忘思考一会,还是说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每次卧底都会牵扯到一些感情问题。去丁家卧底虽然只有两天,但是我感觉的氛围非常好。丁家人诚心的留我,我还得编造各种谎言。总感觉自己欺骗了人家,内心有负疚感。”
柳飞烟:“了解队员心态对我很重要。你尽管说,说出自己的感受。”
袁忘轻点头:“相对来说,卧底当保安还好。我和老张纯粹是工作关系加一些友谊。大家都是男人,我没做保安了,也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我之所以同意去孤儿院卧底,一个原因是为了挑战自己,面对自己。还有一个原因,之前我去非洲找朋友玩,在她的孤儿院帮忙了几天,感觉很舒适。一种很安详,淡然,自我存在的感觉。”
袁忘:“有一种灵魂的存在。我不知道怎么比喻,如同音乐家写歌曲,作家写小说一样。有些事讨厌做。有些事愿意做。有些事乐意做。有些事是贴钱也可以做,因为能让人快乐,有灵魂,而不是一台为了生存而工作的机器。”
袁忘:“我接触过一些中年人,他们在生存,而不是生活,没有快乐,没有灵魂。与之相反我在孤儿院的体验……怎么说呢?”
柳飞烟:“你认为在孤儿院浪费时间,你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愿意浪费时间,即使没有收获。”
“嗯,大概是这样。”
柳飞烟有些惊诧:“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你了,我一直觉得你不太关注和自己无关的人与事,甚至是生命。生活态度很冷漠。”
袁忘道:“我在孤儿院不是获得付出后的满足感,而是获得安详的寄托感。我认为我是索取者。”
柳飞烟慢慢点头,问:“第二个问题呢?”如同某些人在自然中能获得力量,某些信徒在教堂获得安宁一样。袁忘在孤儿院能收获存在感。
“这问题还是算了吧。”相比索取,灵魂,安宁这类本我生命意义来说,第二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今天如果算了,你再想说的难度就会很大。”
袁忘呵呵一笑:“冉月。中了邪,我已经遇见她三次,第一次不是卧底,但是也差不多……”袁忘简单介绍了情况。
柳飞烟若有所思:“对她有一些好感。”
袁忘:“应该是。”
柳飞烟:“理智告诉你没好结果。”
袁忘:“没错。”
柳飞烟:“那就打死理智。”
“嗯?”
“没好结果你有什么损失?你的真心被人偷了?表哥!失败也好,痛苦也好,这是一次经历。你理智判断很正确,告诉你两人混在一起没好结果。但你理智没告诉你,没混在一起连回忆都没有。感情这种事,即使明知结局可能会很糟糕,但感情不讲究结局,而讲究过程。”柳飞烟:“比如活着。我们都知道我们会死,难道我们就不活了吗?相反,就因为我们知道我们都会死,因此我们更要珍惜生活。”
柳飞烟:“即使你被感情伤害,那又怎样?你看看我,已经千疮百孔。但我能看见明天和未来。我可能走不出去,但是我有自信我能面对一切……说实话,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纠结是选枪还是选酒……担心感情失败而不敢恋爱,我见过。担心感情失败不敢卧底,我第一见。如果你这次卧底还能遇见冉月,这如果不是上辈子的缘分,那就是前生的仇恨。”
袁忘消化了一小半:“表妹就是表妹,不愧是结过婚的人。”
“你还捅刀子,有没有人性?”柳飞烟回了一句,道:“回来之前我做了一点功课,原本想接触一次赵雾。说明我回来了,联络一下感情,以后可能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好联系他。这就是人脉吧,毕竟赵雾在某些领域很有水准。但我发现有人在监视他。我侧面了解一下,监视他的人是侦探联盟成员,名叫雷,绰号远征的一名混血儿。”
柳飞烟:“远征和秦岚是侦探联盟公认的两大神探,我不清楚远征为什么会盯上赵雾,我感觉挺不妙的。我也不清楚你和赵雾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还不足以让我提醒他。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袁忘点头:“我和他关系还好。不过在猎豹解散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
“我知道你们男人之间的友谊不需要经常联系。”柳飞烟:“你也要了解女人,好闺蜜每天都会闲聊。秦舒和郑燕之间的秘密并不多,我考虑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禁止秦舒一些行为,秦舒识大体,能理解。我相信郑燕不会刻意侵害侦猎社的利益。第二个方案,如果在鱼咬钩后,也就是恐份袭击血十字后,郑燕还活着,将她拉进侦猎社。”
袁忘好奇:“表妹,你就这么肯定恐份要袭击血十字?”
柳飞烟:“作为联调局听说圣网建立在美国,会不会很难受?作为圣网,知道有一伙人专门针对自己,会不会想复仇?最要命是联调局把血十字当诱饵,血十字的信息可以说是半公开的状态。除非国王级的安保,否则以暗对明,有几个人能扛得住?我爸爸是联调局助理局长,副局长,我对联调局的常规操作手段了如指掌,对他们特别操作手段也略知一二。”
柳飞烟:“联调局并不欢迎血十字,但血十字涉及教会,联调局不想惹麻烦,于是想出一个一石四鸟之策。给血十字立足的机会收获教会好感,获得十字军情报,用血十字引蛇出洞消灭恐份,借恐份之手消灭血十字。我上次开会没开玩笑,将周糜这样新手低等探员派驻到血十字,就已经说明联调局的意图。”
柳飞烟:“虽然联调局手段,策略有些卑劣,但一切都是为市民服务,为市民着想。只要你不是他们卑劣的目标,作为市民你会希望联调局可以再卑劣一些。”
……
第n次卧底生涯开始,袁忘讨厌在卧底时产生多余的感情,这也是他日常社交的态度。他尽可能保持一颗淡定的心。
社工负责人叫马大姐,四十多岁,精力充沛。她对袁忘这类被法庭强制社区劳动的人也表现的非常热情。一路去孤儿院路上,马大姐告诉今天新加入的三位社工,她负责的义工有两百多人,其中二十多人是由强制社工转变成义工。
马大姐口无遮拦,她说她并不太喜欢大学生义工。一来社会经验不足,处理事情能力差。二来不少大学生做义工完全是为了学分,态度敷衍,整天拿了一部手机。更讨厌是部分网红,只顾拍照表现自己的爱心,却没有真的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最欢迎是有工作,有家庭后,仍旧坚持做义工的人,这些人是真心想做事,并且他们都具备相当的社会能力。
马大姐已经给几人定了岗位,五十岁的工程师负责修缮孤儿院的设备,从桌椅玩具到变压器能修就修,能维护就维护。三十岁的妹子帮厨。袁忘负责给盲童上音乐课,钢琴和小提琴为主。
如果马大姐对三人工作不满意,三人社区强制劳动时间将不会减少。
袁忘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会不会有吃饱撑着的明星,带着摄像机到孤儿院来忽悠观众呢?”
马大姐道:“有,一律拒绝,除非给钱。如果真想拍,可以提供场地,并且让孩子们配合。但必须缴纳不少于五十万美元的善款。这部分善款属于孤儿院劳务所得,我们会将钱用于升级孤儿院设备,扩大场地等。原本我们孤儿院只有十亩地大小,三年前我们孤儿院新董事上任后,开始筹集资金,我们孤儿院就一直扩大,设备每年都在更新换代。不夸张说,北城郊孤儿院是纽唐最好的孤儿院。”
袁忘问:“新董事是谁?”
“明星冉月知道吗?”
袁忘想跳车,不会吧?
马大姐道:“新董事叫冉浩,是冉月的哥哥,冉家老二。他是一名残疾人,对孤儿们心声共鸣。在孤儿院留得久的孩子,没有被人收养的孩子,总有一些客观上的原因。买菜嘛,好的总是先被人挑走,剩下的都是……呵呵……”马大姐说到这有点心酸,擦了擦眼角。
“冉浩是个有钱人,他是冉浩投资公司的老板。他没捐钱给孤儿院,而是帮孤儿院赚钱。”马大姐指:“这里原本的地价五百美元一平,冉浩借钱给孤儿院,孤儿院买下这边大量土地。冉浩公司计划再引入一家大超市,建设新社区,据说还有配套的学校和医院。地价瞬间暴涨四倍。孤儿院再把店面土地卖出。因法律问题,冉浩公司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地价暴跌后,孤儿院再买进土地,现在这一大片土地都是孤儿院的。”
袁忘问:“冉浩人在孤儿院吗?”
马大姐回答:“没有,他很少来孤儿院,他说他不想看见不快乐。孤儿院有钱后,孩子只是相对快乐,和正常同龄人还是不能比的。他每年只在圣诞节来一趟。”
冉浩在商界的风评极差,他是一个很会钻空子的奸商。比如马大姐说的炒地皮,他就是利用了人们贪婪的心态,制造信息让人上钩。当然冉浩也负了自己法律责任,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后,冉浩缴纳了一笔不菲的违约金,但比起投资者损失的钱是九牛一毛。
商界甚至有杂志指桑骂槐,称冉浩是因为身体残疾,内心阴暗,才会成为纽唐商界的毒瘤。冉浩在自己开公司之前,就和父母和家庭断绝关系,当时引发了一阵轰动。现在大家回头再看才明白,冉浩就是要做奸商,避免连累家人和父母的名声,所以才公开断绝关系。没了这层的束缚,冉浩做生意的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
因此冉浩不可避免得罪了很多人,不少人嚷嚷要冉浩的命,去年冉浩甚至遭遇了两次非致命袭击。袭击者都是被冉浩公司坑破产的人。
冉浩对此接受采访时说明,游戏规则如此,玩不起就别玩。虽然冉浩每年做很多慈善,但在商业圈名声很烂。不仅在商业圈名声烂,在不少市民眼中也是个恶魔。说服老人将退休金投入期货市场这种事,他也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