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霍斐渊握住她手指,捏着她柔弱无辜指节,语气漫不经心却又没有办法商量的余地:“公主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宋希月窝在她怀里,慢慢的勾起了唇。
*
“小公子,该用膳了。”
云雀在外面道。
宋希月立马从他怀里抬起头:“你陪我用膳!你已经好几顿都没陪我了!”
霍斐渊嗯了一声,回想起了早上的梨花羹,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宋希月自出宫后胃口就异常的好,此刻来了邢北,竟也意外的喜欢这里的饭菜,翡翠丸子汤、杏仁酿、+豆腐糁汤、羊肉酥饼,她样样都很喜欢。
霍斐渊看着她小口小口吃饭的模样,方才并不饿的他也有了胃口,陪着宋希月用了一些。
“我晚上还想泡温泉。”宋希月吃饱了,弯着眉眼道。
霍斐渊看一眼外间,便有人立刻去准备了。
“我还要吃五香糕。”宋希月继续道。
“夜宁,去买。”霍斐渊立刻吩咐。
“我还要喝青梅酒。”
这回霍斐渊抬头看向她:“公主到底想要什么?”
“就想要这些呀。”小姑娘软软撒娇。
霍斐渊不信。
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也值得她这样笑着对他说。
小姑娘撒娇的本事厉害的要命,若不是要极其珍贵的东西,当不会这样。
霍斐渊又想起她方才钓鱼的认真模样。
就这么喜欢夜明珠?霍斐渊心里有了主意。
宋希月心里甜甜的,果然是这样的,她每个要求他都会满足,从前那些被她忽略的小小细节,此刻被无限放大,逐渐填满了心房。
第46章 枕边人 抱抱
最终霍斐渊今晚并没有陪着宋希月去泡温泉, 历明帝今晚又在鹿台设宴,宋希月并不想去,便乖乖的在西苑等他回来。
不得不说, 麟苍阁倒的确是一处避暑养生的圣地,宋希月所在的西苑, 位置也是极好,晚风凉凉, 院落中有株株蔷薇,送来阵阵清香。
她沐浴完,便倚在楼上凉台外的软榻上, 欣赏月夜。
西苑一派静好的时候, 鹿台却是热闹无比, 历明帝几乎夜夜笙歌, 此刻自热也不例外。说是邀请云桑先生前来下棋, 又变成了欣赏舞女,还变着法的想塞给云桑美人儿,以此来换取更多的财富。
霍斐渊只是笑, 笑意却不达眼底:“陛下知道在下想要什么。”
“知道知道, 不就是那花花草草么,先生急什么,明日朕便让人送到西苑去就是了, 今夜先生先看看舞听听曲儿。”
霍斐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眼底是漫不经心。
他的耐心快用尽了。
原本只想用银钱快速解决, 可狗皇帝一拖再拖,若明日得不到,就莫要怪他。
“不过先生要那花草做什么?”历明帝忽然想起问。
鹿台随处可见的花草而已,云桑点名要了十几种。
霍斐渊浅笑:“只是西域没有的品种罢了, 种植美丽的花,也是一种商机。”
历明帝懂了,点点头,赞许:“先生果然经商奇才啊,朕的几个儿子,若是能也学到先生的一些皮毛,朕邢北,必将超越晋南。”
沈砀今日并不在,霍斐渊道:“陛下自谦,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天之骄子,必定前途无量。”
历明帝一听二皇子,原本还带着笑的神情立马变成不屑和气愤,“哼!别跟朕提那个不孝子!近日,又不知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历明帝身边的宦官低着头,不敢发出响动,每次有人提到二皇子时,陛下总会这般,若是真生了气,还会殃及下人。
好巧不巧的是,此刻鹿台外匆匆忙忙的进来了一个宦官,跪下禀报:“陛下,二皇子归。”
大殿内陡然安静了一瞬,就连历明帝也错愕了一瞬,随后将酒杯重重一掷:“逆子!还知道回来!”
“父皇千秋!儿臣当然要回来贺寿。”殿外传来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一红衣男子步履稳健的朝内走来,眉眼风流含笑。
他刚刚站在大殿之上,便和霍斐渊对视了一眼。
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惊讶,更多的是探究。
“不知这位贵客是?”
邢北二皇子名沈裴坚,也是名声在外,风流倜傥。
“这是西域的云桑先生,为朕贺寿而来,倒是你,成日在外鬼混!”历明帝冷哼道。
“原来是云桑先生,久仰大名。”沈裴坚笑着对霍斐渊道,霍斐渊此刻也站起身:“在下也久仰二皇子大名,今日一见,在下之幸。”
“好说好说,云先生远道而来,定要在邢北多留两日。”沈裴坚入座,朝着霍斐渊隔空举了举杯。
“你最近又跑到哪里去了?”历明帝语气是责备的,可话里还是包含了关心之意。谁人都知,二皇子是历明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生,比嫡出的沈砀还要受宠一些。
“儿臣顺道去了一趟晋南,为父皇寻了些珍宝贺寿。”沈裴坚浅笑道。
历明帝脸色稍稍好转,哼了一声,继续饮酒,欣赏美人了。
酒过三巡,霍斐渊起身告退,历明帝又喝至微醺 ,无心留他,倒是沈裴坚起身,“先生住所安排在哪里?”
“云桑先生住在西苑。”一旁的内宦答道。
“和本殿相邻啊,正好送送先生。”
霍斐渊漆眸里看不出神色,沈裴坚要送,他也不拒绝。两人一道走出鹿台,霍斐渊才开口道:“二皇子风尘仆仆,可是刚刚从晋南赶回?”
沈裴坚脚步一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靴还未来得及换下,被他看到了。
“云先生细心,的确刚从晋南赶回。”沈裴坚也笑,两人心照不宣的超前西苑方向走,一路宫女纷纷下跪行礼。
“见过二皇子。”
“先生可有去过晋南?”沈裴坚笑问。
霍斐渊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未曾。”
沈裴坚笑出声来:“晋南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尤其是帝京,风景独美,美人绝色啊。”
“哦?方才在殿内见二皇子似乎对女子并不感兴趣。”
沈裴坚笑的更开心:“那是已经见过绝色了。”
霍斐渊轻笑:“也是。”
两人一道从鹿台朝西苑回去的路上,宋希月那边却发生了一件可笑的事。
就在一刻钟之前,沈砀居然换了内宦的衣裳寻了个借口,进了西苑,还上了二楼。
只不过。
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一柄长刀便悄无声息的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
宋希月亦在看清人后,气的小脸涨红,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
“堂堂邢北大皇子,行事竟然如此不端?”
沈砀笑的无畏极了:“美人儿,你觉得,一介平民的护卫,也能拦的住本殿?云桑再有钱又如何,你若跟我,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何必为了几个铜臭,委身于西域?”
显然,沈砀以为抵在身后的剑柄只是云桑随身的一个护卫,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宋希月看了眼他身后的夜宁,颇为无语,看来民间对于这位大皇子的评价并不是空穴来风——又蠢又坏。
“大皇子未免过于自信了,门口在右手边,不送。”宋希月不愿跟人说话时,也会板起一张小脸,颇有威严。
沈砀笑的开心极了,“有脾气的美人,本殿最喜欢。”原本以为小美人只是生的美脾气软,没想到还是个带刺的,这让他心中更坚定了,一定要把这个小美人给带回去。
“大皇子。”
夜宁忽然开口。
“大皇子若是不想去年凌河河道一事传到陛下耳朵,最好此刻就立马消失。”夜宁语气冰冷,仿佛随时会淬出一把利剑。
果然,沈砀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笑慢慢淡了。
“你如何知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皇子,这样浅显的道理,三岁小孩儿都是明白的。”
宋希月不知道夜宁说的凌河河道是什么事,但见沈砀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难看时,她便懂了。
霍斐渊显然掌握了沈砀的把柄。
还未等沈砀做出回应,宋希月忽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竹香,她双眸忽的亮了起来,夜宁身后悄然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砀恼羞成怒,眼神不断在院中飘忽,正要斥责自己随身跟来的侍卫为何还没有出手之际,霍斐渊的冷笑声便从他的身后传来了。
“不知二皇子看见大皇子今晚的模样,倒是会作何反应。”霍斐渊手指微微一动,沈砀下意识的便想回击,结果发现自己已被隔空点了穴,沈砀瞬间便有些后悔了。
这个人的内力,果然在他之上。
“沈裴坚,他回来了?!”沈砀明显有些慌了。
原本只想偷偷逗逗小美人儿,却没想到沈裴坚居然在此刻回来了。
他要是看到,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
沈砀立马道:“误会,误会,本殿今晚醉了,向云夫人赔礼道歉。”说完,沈砀便咬牙用了全身的力气,破了霍斐渊点的穴道,从二楼的凭栏上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当中了。
宋希月立刻像只欢脱的兔子一样奔到霍斐渊怀里:“你可算回来了!刚才都吓死我了!”
她眉眼弯弯,笑眸明亮,两个浅浅的酒窝里面像是盛满了醉人的甜酒,笑着说她受了惊吓。
“啧,微臣倒是没瞧出来公主受惊了。”他安排身边武艺最高的暗卫寸步不离的暗中保卫她,方才即使他不归,沈砀也近不了她半分身。
不过,即使没有过经验的霍斐渊也知道小公主此刻正在撒娇,还是顺着她也顺着自己的心意把人搂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