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么样了？”
曹喜彤一动不动，开口问道。
张泉说道：“后来当然是……”
他心里猛地一动，咯噔一下——曹喜彤身上发生了某种改变！
预料中的危险，果真来了。
到底是什么引来了那个存在？
是张泉说的那些情报还是因为张泉提到了它的存在？
或者，张泉可以这样考虑，假若是张泉已经完全被设定为npc模板，应该是一直到死都不会提起它的存在。而现在张泉居然提起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npc模板既然是设定好准备在未来的玩家降临时候可以接收任务信号，知道自己能够发布什么任务。既然有这一点，也就意味着张泉身上的确有着反馈给毁灭游戏的东西。
现在曹喜彤的反应，说明这一次张泉的异常已经被察觉，而且引动了什么。
所以……
张泉明白自己必须要尽可能将这一关渡过去。
只要被黑雾存在发现自己存在问题，无论是怎样的手段，张泉实际上都是承受不住的。
再次洗脑成npc？张泉没有信心能够再一次恢复过来。
再次围绕联盟营地集合怪物？那联盟营地也就只能被毁灭，绝不会有任何其他可能。
又或者从毁灭游戏本身对张泉进行处理，那就更是张泉根本不可能抵抗的事情。
“后来当然是……”
张泉重复了一句，将自己消化的npc模板重新在心里模拟出来，眨眼间就将自己心理暗示成为npc，然后真正地感觉到心理冲突。
曹喜彤这才又直勾勾地面对着张泉，眼睛呆滞没有神采。
但是不必疑问，此刻等着张泉反应的也绝不是他，甚至于曹喜彤这个人类或者从现在这一刻起应该都算是不存在了。
“我……我……”
张泉犹豫又迷茫，看着眼前的曹喜彤。
“我等待着玩家……”
曹喜彤口中发出声音，有点古怪，全然不像是他之前的说话声音：“你……是什么？”
“我……我是一个英雄……”张泉模仿的npc模板引领着他这样说道。
曹喜彤的目光注视着张泉，依旧是那样呆滞无神。
“张泉。”
一道张泉曾经感受过的精神波动传达过来。
张泉抬起头来，疑惑地抬起头。
“你为什么要尝试着说出毁灭游戏的细节，说出我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
张泉的npc模板这样开口回答。
“你将会做什么？你能够做什么？”
那道精神波动再度问道。
张泉继续开口说道：“我是人类的英雄，要保护人类，保护联盟营地。等待玩家到来，我能够给玩家发放任务，让玩家拯救世界。”
虽然如此说，虽然自认为npc模板已经是尽可能做到完美，张泉还是没有自信欺瞒过那个掌控毁灭游戏的黑雾存在。
对方能够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多，相对于张泉来说，这个存在应该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神灵或魔鬼、或者干脆就是恶龙。
张泉就像是误入恶龙洞窟的战士，提着刀剑，穿着盔甲，试图对恶龙说明自己是无意间闯入的。
对方会相信吗？
张泉一点把握也没有，毕竟自己的疑点和破绽的确很明显，即便伪装的再好，对方也有不相信的理由。
“并不可靠。”精神波动传递过来，“你的身上存在疑点，并不可靠。”
果然还是不可能欺瞒过去，本该机器人一样的npc做出不该做的举动，并且表现出自己一定部分的不坚定，这的确是很大的疑点，的确并不可靠了。
所以……
张泉等待着对方的决定。
本来能够从npc的控制模板中脱身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或许张泉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确能够苟延残喘下去。
但是，毁灭游戏就在这里，不是蒙头装作没有这回事就能装作没有这回事。张泉只是试探一下，结果又被发现异常，只能说笼罩他的牢笼实在是太细密，他早一步晚一步并没有区别。
相反，或许张泉还应该庆幸自己的尝试没有让自己真正看重的人受到伤害。
“离开这里。”精神波动传递过来，做出了最后决断。
离开这里？
怎么会是这个决定？
“你的人格模板不稳定，想要透露秘密给周围的土著生物，很有可能是因为你作为英雄的心态影响的。既然是英雄，就难免要拯救所有同类，而你的原来思想记忆中拥有的那些东西可以拯救同类，所以你就有了这样不稳定的表现。”
精神波动这样解释张泉的异常，看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
张泉默不作声，也没有回应，很是呆板。
曹喜彤无神呆滞的目光审视着他，那黑雾存在的精神波动也审视着他。
终究，没有确定更多的东西，曹喜彤再一次重复：“离开这里。”
“我……是英雄，我离开这里，联盟营地怎么办？”张泉声音发木，呆呆说道。
“所以，你需要更改。”精神波动说道，“你是一个流浪者，专注于寻找拯救世界的玩家。对于你来说，玩家就是神，就是希望，你游荡过很多地方，直到找到玩家才能停下来，否则你永远都在寻找和流浪。”
原来是这样的打算……
张泉呆呆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曹喜彤抬起手，一道光环浮现，笼罩在张泉身上。
张泉模拟出来的人格顿时接收到这些信息，同时有了反应。
“我……是一个流浪者……我要寻找拯救世界的英雄。”
曹喜彤呆滞地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然后曹喜彤的身体软了下去，闭上眼睛，生命体征渐渐消失，死去了。
张泉呆滞地重复几句“流浪者、流浪者……”
精神力量悄悄扫过周围，确定没有什么波动异常，这才咧嘴自言自语：“差点又被搞到人格分裂！还好我算是熟悉这个套路了。”
虽然是模拟出来的npc人格，刚才那个黑雾存在投射过来的更改设定的东西差一点就反客为主，带领这个模拟人格造反……也幸好张泉已经不是第一次，再一次将这些东西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