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苦着脸对苏老大说:“是啊,苏总,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们的地盘就会丧失殆尽,那样我们在合并中的所占的股份也自然会减少了。”
苏老大也拧着眉头,他的手中一直把玩着一直正宗的巴西雪茄,不时的放在自己的鼻子跟前闻一下,在听到了沈宇略带抱怨的回答后,苏老大说:“现在我们所占的比例是多少?”
“上次谈到了百分之52,但最近最近这一周,我们又丢失了很多地盘,恒道不愿意答应这个数字了,他们提出了50比50的比例,我没敢答应,就等你的决定。”
“50比50,他恒道有这么多的实力吧,能和我平起平坐。”
“苏总啊,形势变化的太快了,对恒道的资产我也亲自盘点过,他们确实值这个价,特别是汉江制药厂听说马上就能上市,一旦上市那就更不得了,我们动作还是要快点,不然真的上市了,恐怕我们现在这个比例都站不住了。”沈宇忧心忡忡的说。
“上市?你确定他们能上市?”
“应该没问题,我看了他们所有的资料,香港那面基本通过了,现在就是走一些程序,排队等着证券会的上市日期安排。”
“这个时间估计多久?”
“这到不好说,有快的半年就上了,慢的要一,两年的也正常。”
苏老大扬扬眉头说:“嗯,那我们似乎是捡了个便宜?但为什么萧博翰会让我们捡这个便宜呢?”
沈宇说:“也不完全是便宜,据我最近的观察和判断,萧博翰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想和我们合作,关键的一点就是汉江制药厂目前的耗费太大,这前期的投入很多,他恒道估计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
“奥,是这样啊,这也就是说,他需要更多的资金来保证汉江制药厂的维持。”
“还不仅仅是维持的问题,还有新药临床,实验,开发的费用。”
苏老大就沉默了,他也一时吃不准,汉江制药将来到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好处,人们往往说,利益和风险并存,看来这个汉江制药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了。
不过人也总是愿意赌上一把的,苏老大也是一样,他这医生都是在赌,赌自己的人生,赌自己的宿命,这次他也决定来赌一把汉江制药,假如他萧博翰真的愿意喝自己一同栽在这哥汉江制药上,那么自己就陪他走一程,但以自己对萧博翰的认识,萧博翰不是一个和自己一样亡命赌博的人,汉江制药要是真的没有希望,他萧博翰也绝对不会去做。
想到这里,苏老大就狠狠的折断了手中的雪茄,对沈宇说:“那就赶快和恒道成交,除了我们的矿场之外,其他都压进去,最少要保证百分之50的股份,明白吗?”
沈宇总算是等到了苏老大的决定,他脸上就一下子轻松起来,好好,只要能定下来,自己就好办多了。
沈宇再也不敢耽误,当天就约见了恒道集团的历可豪,两人就相关协议很快的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在这个时候,历可豪才真正的发现,原来永鼎公司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别的不说,就永鼎公司那幢办公大楼,至少就是几千万元。
这个时候,萧博翰就必须对所有的恒道骨干们宣布合并之事了,最近大家也一直都在疯传着这件事情,但传言归传言,人们都是将信将疑的,今天在会议室当萧博翰说出这个决定,很多人都难以接受,这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当属雷刚。
作为一个这些年一直战斗在恒道集团第一线的雷刚来说,每一次的出外搏杀,他都冲锋在前,他手下的弟兄也都在这些年里,不同程度的受到过永鼎公司的伤害,对永鼎公司的仇恨,也唯有雷刚感受的最为深刻。
现在乍听萧博翰的这个决定,雷刚一下就迷茫起来,这些年自己的冲锋陷阵为了什么?
他带着这个疑问站起来说:“萧总,对永鼎公司,对苏老大,我是很难接受,以后让我们恒道的弟兄和他们一起配合,这难度有点大。”
萧博翰坐在会议室的顶端一张桌子前,他静静的看着很多手下弟兄的愤愤不平,这他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面前的这些草莽男儿们,每一个都是爱憎分明的人,他们耿直的思维中也很少有妥协和迂回的理念,对他们来说,仇人就是仇人,朋友就是朋友,没有中间派。
萧博翰说话了:“雷刚,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我也知道,在恒道集团还有很多弟兄和你这想法是一样的,但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不能永远打打杀杀的过生活,我们需要改变一下我们未来的方向,所以和永鼎公司的合并就是我准备要走的第一步。”
雷刚看着萧博翰的眼神,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他不以为然的说:“我看没有和永鼎的合并,我们一样能实现萧总你说的那些未来,我们假如真的就这样合并了,成为了一家人,那么我想问一下,我们对得起在历次和永鼎公司的抗击中受伤的那些兄弟吗?我们对得起现在海关在看守所的那些兄弟吗?”
雷刚的话引起了很多共鸣,好多人都窃窃私议起来,对萧博翰的这个举动他们不理解,也不认同,但这些年来萧博翰在恒道集团树立起来的威信又让很多人不敢发表不同的看法,他们不想雷刚那样和萧博翰是同学,还掌控着恒道集团最有实力的外勤队,所以大家虽然心中不满,但没有人在跳出来反对。
不过就是如此的状况,也依然让萧博翰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他不由的吧眼光投向了坐在他下手的全叔,只有全叔,才能帮自己,全叔的冷酷自己必须借助。
全叔看到了萧博翰投射而来的眼光,说实话,全叔也很不理解萧博翰的这一举动,他爱恒道集团,他恨永鼎公司,更憎恶苏老大,可是当萧博翰求助的母港投射过来的时候,全叔自己是知道没有什么选择的,他必须帮萧博翰,就算萧博翰的想法是错误的,他还是要帮萧博翰。
全叔把自己凌厉的目光在每一个心怀不满的手下脸上闪过之后,会议室里就安静下来了,作为一直掌管内部惩罚的全叔,他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最后全叔就吧目光定格在了雷刚的脸上,说:“雷刚,我和你一样对萧总这个决定存有疑意,但这并不能妨碍我对萧总的支持,我也希望你可以和我一样,我们不是军队,没有服从命令哪一说,可是就算没有那个说法,我们还是应该那样做,因为这是萧总的想法。”
面对全叔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眼光,雷刚还是有点畏惧的,整个恒道集团他没有怕过谁,包括对萧博翰,雷刚也从来都没有怕过,但全叔是个例外,雷刚每次和全叔在一起都有一种被压制,被震慑的感觉,这或者是全叔几十年血雨腥风的经历,换来的那种寒彻透骨的杀气,这是雷刚没有办法超越的。
雷刚心中并不服气,但他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把眼光投向了窗外那有点昏暗的天空上,在萧博翰后来讲到很多关于合并的细节时,雷刚几乎是没有再去倾听了,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在蓝天上翱翔,自己是那样的自由,没有谁来约束自己,没有谁来限制自己,自己就是整个宇宙的主宰。
萧博翰一直在皱着眉头观察着雷刚,雷刚脸上任何一点微妙的变化都是很难从萧博翰的眼中溜过,萧博翰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兆来,自己和雷刚的距离开始变得有点遥远了。
这次会议开的很不顺畅,虽然雷刚的反对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也虽然雷刚最后被全叔以权威压住,但整个会议中还是弥漫出了一种少有的沉闷,很多人的脸上都是沉重的表情,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会议结束。
但不管怎么说,各项议程都勉强的通过了,这就让恒道集团和永鼎公司都忙绿起来,双方进入了实质性的,具体的流程中,历可豪和沈宇作为双方最为关键和重要的两个协议商定人,他们的配合还算不错,沈宇从内心中更是希望可以早一点达成这个合并,这就为很多琐碎的分歧奠定了一个良好的解决基础。
最后,大家就维持在彼此都是百分之50股份的基础之上,但有一点是萧博翰必须坚持的,那就是董事长一职,这个问题一直就拖未决,苏老大的意思是想要让苏曼倩担任,但他的筹码并不很多,时间是站在萧博翰这面的,最后苏老大只能妥协了。
当协议达成的那一刻,萧博翰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激动,这本来是一种别人并不理解的激动,但萧博翰不去管别人,他一个人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告诉小雯,不要把电话接进来,也不要带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萧博翰的脸上,他转动了一下身体,换个姿势以便躲避开阳光,他独守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任时间从她身边悄悄流逝,他凝视着头顶的天花板,她的目光随着精致的装修延伸移向洁白的墙壁。
萧博翰看到的是未来的空虚绵延不绝,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被自己沉重的心绪拽入深渊,一时间又跳不出来,只好自己骗自己,他得不到心里向往的东西,他便紧紧依附于眼下自己所拥有的现实生活,他执着于诸多微小的快乐,不再顾及其它。眼下自己出现了一线光明,自己发出少许微光照亮自己。这样想想,萧博翰就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同时却伴随着无边的忧伤,这忧伤既是折磨又是享受,是一种对成长的痛苦的模糊不清的神秘感。当这种感觉向人们袭来的时候,只要人们还年青就无法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