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愤于命运的不公。
苏也问诊结束,对她的病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确实很难办,但好在凌雯年纪尚小,早些进行调理,并不是不治之症。
后来苏也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结合凌雯的特殊体质,钻研了无数种药草的特性,终于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药方。
但这药延续了苏也的一贯风格,味道极苦,已经试过无数种方法均没有任何改善的凌雯,拒绝喝药。
凌母求到苏家,求苏也帮忙劝劝这脾气很拧的大小姐。
再次见面,是在医院。
凌雯躺在病床上,将小脸别到一旁,不看苏也,意志坚决:“你的药我不会喝的,反正都是无用功,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剩下的日子,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才不要喝你的药,喝你的药,简直比受刑还痛苦!”
苏也嘴角抽了抽,还没人敢像这小丫头这样说她的药呢。
凌雯睨着眸子看她一眼:“不过你放心,药方的钱,爸爸会照付给你的。”
活脱一英气逼人的高冷小霸总。
苏也被她气笑,在她脑门弹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姐的药没用?”
凌雯抿抿唇,表情也跟着沉了下来:“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除了神仙,谁也治不好,姐姐你又不是神仙”
苏也睇着她的小脸,半晌后,忽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神仙?”
凌雯抬起眉眼看她,一脸疑惑。
苏也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你信不信,我可以连续抛10次,最后接住,都是字朝上?”
凌雯仿佛看透一切,冷笑一声:“你这不会是魔术硬币吧?两面其实都是字,这种把戏”
她还没说完,苏也便将硬币扔到她被子上:“随你检查。”
凌雯愣了愣,小手拿起硬币正面反仔细检查,又掂了掂正反面的重量,确实是普通硬币。
苏也:“如果我抛10次,全部字朝上,你就乖乖喝药,怎么样?”
凌雯很聪明,知道硬币抛10次,全是一面的概率有多低。
“一言为定。”
话落,苏也转了转手腕,将硬币捏于食指与拇指之间,拇指弯曲,硬币弹起,抛到空中,落下的瞬间,苏也将其拍在手背上扣住,拿到凌雯眼前。
凌雯瞪着大眼睛,看的聚精会神,扣在上面的那只手缓缓挪开,手背上的硬币,真的是字朝上
凌雯有些惊讶,但毕竟是第一次,偶然性很大。
可接下来,苏也在她眼前又连续抛了九次硬币。
一次次,全部是字朝上
凌雯有些傻眼,她盯着那枚看似普通,却在她眼前闪闪发亮,好似有魔法的硬币,真的要怀疑眼前的姐姐是神仙了。
苏也笑着将药碗递到她面前:“愿赌服输?”
凌雯两只手接过药碗:“愿赌服输”
一整碗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下去的,但她开始有点儿相信,这碗药,说不定真能治好她的病。
苏也看着凌雯拧起眉头强逼着自己喝药的样子,勾了勾唇。
抛硬币有个技巧,要轻轻地抛,让它在空中只翻转三到四次,而非很厉害地翻转。
再掌控好拇指弹出硬币的力度和接硬币的时间,基本就可以控制硬币落下的方向。
但这非常考验抛硬币人对力度的控制和反应力。
碰巧,那时苏也已经是霍劲良的大弟子,而霍劲良也经常用这个方法来训练她对手指力度的控制和反应能力。
连续10次字朝上,对苏也来说是小菜一碟,若不是身上只有硬币,她还可以给凌雯表演将5枚骰子摇成一柱擎天。
后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凌雯的身体真的开始好转,她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跟苏也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她跟苏也说,她们是忘年交,虽然差了10岁,但十分投缘。
苏也也将自己做的机关盒送给她,将她当做自己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
凌雯非常喜欢这些机关精巧的小物件。
大约一年后,苏也又给凌雯把过一次脉,她可能还是比普通孩子体质要弱一些,但正常上学、郊游,甚至于将来正常结婚、生子,都不是问题了
薄云礼捏了捏苏也有些发怔的侧脸:“在想什么?粥都凉了。”
苏也回过神来,心中五味杂陈,有怀念、有唏嘘、有伤怀、也有
她那样喜欢的凌雯,后来为何会感染病毒?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凌雯最终还是如愿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过提起那孩子,苏也有点崩溃。
她到现在都能想起9岁小凌雯那傲娇又可爱的小模样,可她竟然阴差阳错地跟凌雯的儿子
苏也偏过脸,看一眼薄云礼,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咬了下牙:“薄云礼,你不会是早就猜到我跟你妈妈可能认识,所以昨晚故意没说,等到现在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