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很漫长,长孙灵儿和流云纵然是各怀着心思,也终究沉沉睡去。至于其他人究竟是如何,长孙灵儿和流云谁都不知道,也都不想选择。
次日清晨,长孙灵儿方才才在流云的伺候下换洗了衣物。温糯的粥方方才入口,就听见了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
长孙灵儿喝粥的动作一顿,又继续斯条慢理的继续手中的动作。那些人现在在门口叽叽喳喳,最后还是要进来。与其现在就坐立不安,还不如等着吃一些食物,先把自己的五脏庙喂饱了再说。长孙灵儿向来都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人。
果不其然,等到长孙灵儿喝下了半碗粥,门就被外面的人推开了。
只是长孙灵儿和流云两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们。
门外的长孙守义的面容十分的难看。原本还听着柳氏说这些心中诧异万分,还是相信长孙灵儿是不会做这些事的人,但是看到长孙灵儿悠哉悠哉,完全不把放在眼中,不由得怒火冲天!这长孙灵儿实在是太过于无法无天了。
而长孙灵儿慢吞吞的喝下了自己碗中的餐点,用手帕擦拭了自己的嘴唇,这才像是刚刚看见了他们这些人一样,站起身来笑道:“呦,这是什么风把父亲给带来了?”
长孙守义的面容越发的难看,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为人自己子女的样子吗?”
长孙灵儿淡定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方才长孙守义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让长孙灵儿有一瞬间的耳鸣。“父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您教导我食不言寝不语的,我可是严格按照你的标准来说的。”长孙灵儿笑着道,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眼神中都是冰冷的。
长孙守义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原来最为怯懦的女儿,也会有这样睚眦必报的时候。
长孙守义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究竟是谁把原来乖巧的人变得现在这样?又或者,是这些年沉默让他离自己的女儿越来越远了。
柳氏在一旁甩了甩手帕,按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瞬间就流下了泪,哭诉道:“老爷。你也看见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这样的人,我根本就不敢和她交流。老爷,我自认为我问心无愧,掌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虽然她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什么都没有忘记她。”
长孙灵儿冷哼,直直看向柳氏,一字一顿的道:“我说,你不要以为你想哭就能哭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你说了算。那日让我嫁给江世子,回来后又鞭打我。昨日你的孩儿倾慕江世子,回来找我的麻烦,你怎么不闻不问?”
柳氏顿时噎住了,虽然已经想到了现在的长孙灵儿已经不是以前任由她拿捏的人了,却也没有想到,长孙灵儿现在还敢当着长孙守义的面子唱反调。
柳氏没有说话,但暗中还是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的眼泪流的越发的快,整一个都是被长孙灵儿欺负的样子。
长孙守义心中厌烦,却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看向长孙灵儿道:“我知道是她偏心,也知道她对你确实不好,但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拿什么来治理家?你也莫要胡闹了!”
长孙灵儿没有说话,但是眼神还是直直的看向长孙守义,其中有不解、有失望,更加多的是心酸。
长孙守义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钝痛,这样的长孙灵儿,和在长孙守义的记忆中那个小小的,总是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长孙守义也只能避开了长孙灵儿的视线。
长孙灵儿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心中却在冷笑。虽说长孙灵儿不擅长于演戏,但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长孙灵儿始终都还是看过一些电视剧,演一些也是可以的。
对于长孙守义,虽然长孙灵儿不觉得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终究还是相信,长孙守义心中会有一些对长孙灵儿的愧疚。
旁人不知道,但是长孙守义定然是知道的,这长孙灵儿不是长孙守义的亲生孩儿。但是既然能够养着长孙灵儿这么久,也没有特别亏待长孙灵儿,长孙守义终究还算是一个良善之人。
长孙守义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也长大了,终究还是要嫁做人妇的。既然你想要掌家,那你就掌家吧。只是若是你没有处理好......”
“那我就把我的权利全部放出来,我甘愿收到处罚,这样如何?”还没有等到长孙守义将话说完,长孙灵儿就已经接上了话。
若是想要得到重要的东西,就毕竟要断自己的一些后路。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别人信服。长孙灵儿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的。
还没有等长孙守义有所反应,柳氏就已经尖利的叫喊出来:“不行!若是你掌握了权利,到时候你还会舍得放出来?有口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柳氏的心中实在是惶恐,担心若是长孙守义听信了这话,到时候她们自然是会被长孙灵儿这个贱蹄子折磨的。
长孙灵儿早就料定了柳氏会有这样的反应,做不过就是柳氏惶恐,担心若是长孙灵儿掌握了这个,就会让柳氏日后难以有比较好的生活。
长孙灵儿眼皮下垂,闷闷的道:“父亲都没有说话呢,而且我既然在父亲面前这样说,自然会遵守我的诺言。难道我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长孙灵儿说完后,回想了下自己说话时那闷闷几乎要落泪的语气,表演的很好,很像是一个弱者,可以拿到满分。
当然,再说这些话的时候,长孙灵儿一直都是垂着头,没人能够知道长孙灵儿的真实想法,也没有人会怀疑长孙灵儿说的是假的。
除了柳氏。
柳氏和长孙灵儿对上过几次,自然是知道长孙灵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到她这样以一个弱者的语气说话,怎么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