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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宴过去了几天,这一日,从霄没有去宫中,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忙,在书房接待了一些人,关上门谈了好几个时辰。
  秦樱樱坐在秋千上,看着他书房的方向,任由眉儿推着,在风中晃啊晃。今天的太阳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安静悠闲的日子,她还是挺享受的。
  海棠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时而还有一两片落下,在她眼前晃晃悠悠飘啊飘,归于尘土,令她微微有些感叹。
  丁虞端来了一些糕点茶水,放在一边的石桌上,转身对她说道:“公主,今日的板栗酥很好吃,您过来尝尝吧。”
  正好有些饿了。秦樱樱应了声,下了秋千,坐到桌前,吃了起来。不过,刚吃一口,她就听见从霄的书房门打开,有许多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她好奇地看过去,一个个都面生得紧,多是些年轻的面孔。
  是在密谋什么吗?她的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念头。不过,与她无关呢。她又转过头去,继续吃着喝着,直到时晋走了过来。
  “夫人,大人请您过去。”
  “有什么事吗?”
  “大人只吩咐属下请夫人过去。”
  “哦。”秦樱樱点了点头,站起身,想要带上丁虞和眉儿一起去,却被时晋阻止了。
  “夫人,大人请您一个人去书房。”他恭恭敬敬地说着。
  秦樱樱怔了怔,只得应了,一个人朝书房走去。
  刚进书房,秦樱樱一眼就看到了一边柜子上摆放的绿菊花,一盆开了三朵,花型硕大,品相富贵,还有两个花苞似开未开,比她上回在赏菊宴上看到的绿菊花还要好看,足足大了一圈。
  她瞧着,爱不释手,在每一朵花上都戳来戳去,喜欢极了。
  从霄正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见她进来,刚想说话,却见她径自去看绿菊了,他的手顿了下,笔尖碰到宣纸,立刻晕开一个圆形的墨迹,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搁下了笔。
  这张纸算是废了。
  而她还在那赏玩菊花,丝毫没有要见他的意思。
  他起身,走到了她的身旁,问了句:“喜欢?”
  “嗯。”秦樱樱点了点头,鼻子轻轻凑过去闻了闻,说道,“这绿菊花真好看,远看着就像翡翠一般,香味儿也清新得很,你从哪得来的?”
  “别人送的。”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她未施粉黛的俏颜,粉嫩白皙,仿佛要掐出水来。他偏偏移开视线,那娇俏的人影儿消失在他眼中,却进到了他的心里,他哑着声说了句,“把花搬去我房里。”
  啊?秦樱樱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他要她搬花?为什么他自己不搬?有那么多下人不使唤,为什么要使唤她?
  她眨了眨眼,娇娇弱弱地说道:“夫君,搬不动。”
  从霄扫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坚持,自己捧起绿菊花离开了书房,让她跟上。
  绿菊花在他手上,轻得跟没有份量似的。
  本来嘛,这种活就适合男人做。秦樱樱心里想着,跟了上去。
  从霄一手推开房门,将绿菊花放到了里间,和她之前拿过来的粉菊花放到了一起。
  “真好看。”秦樱樱凑过去看着,满心欢喜,有红有绿,这才鲜活嘛。
  “大哥,大哥!”
  门外传来从宇的声音,从霄让秦樱樱在里间待着,自己走了出去,从宇也正好进了门,他满面春风,看上去心情不错。
  从霄负手走向他,问道:“有什么事?”
  “自然是好事,虎骁营那边刚传来消息说他们剿了一个大匪窝,收获颇丰,明日请大哥过去一起庆祝,顺便看看挑一些破烂忽悠忽悠那个皇帝老头子,让他也高兴高兴。”
  他说得痛快,从霄想到里间的人,脸色沉了下来,却也没阻止他。
  “还有啊,你让我给聂远棠带的话我也带到了,他当时那震惊的神情笑死我了,不过大哥,你说贵妃是他生母是真的吗?贵妃和大将军真有私情?”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把事情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从霄沉默不语,而从宇还在说个没完。
  “那皇帝老头子也是个傻的,他以为召一个大将军回来就能对付我们吗?半数兵权在我们手中,朝中多是我们的人,连他身边的亲信也早就被我们拉拢了,他现在就是个空壳子,还自以为能与我们抗衡,实在天真!不过大哥,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反了他?等你登上大位,不就可以调查我们从家被灭的真相了吗?”
  “出去。”耐心地等他说完,从霄对着他说了这两个字,脸色已然很不好看。
  从宇抓了抓头,不明所以:“大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从霄一个冷冽的眼神送过去,他吓得赶紧应着声出了门,把门关上了。
  门“砰的”一声响,里间的人浑身一震,欲哭无泪。她听到了不该听的,虽然不是她故意要偷听,她也根本不想听,可她偏偏就是听到了,怎么办?她会不会被灭口?
  悄然无声无息,秦樱樱眼看着从霄走了进来,看着他一脸阴沉地望向她,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呜呜呜,她该怎么办?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可是,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好重,手好抖,腿好软,倚靠着床栏,动也不敢动一下。
  从霄走了过去,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给她强大的压迫感,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他开口,语调平缓,可听在秦樱樱的耳里比催命咒还可怕。
  他有不臣之心,她早就知道了,也从不觉得他有错,可他不知道她知道呀,他也不会相信她不会说出去吧。
  他高大的身形就在她面前,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让她看不到希望。她想后退,可身后就是床,她根本没有退路。
  柜子上的两盆菊花在封闭的空间纹丝不动,只有那翡翠的绿和娇艳的粉交织,相映成辉。
  秦樱樱受不了这极尽沉闷的压抑,红着眼眶扑进了他的怀里,娇言软语:“夫君做什么都是对的。”
  “是吗?包括夺你父皇的位,篡你大祁的国?”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微一用力,让她贴紧了他。
  她的腰身纤细娇软,几乎只有他一手宽,清淡的发香萦绕在他鼻间,搅乱他的心绪。他突然想把她锁起来,锁在他的身边,让她哪也去不了,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她背叛他、出卖他。
  什么位,什么国,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好好活着罢了。可这样说,他会信?
  “你是我的夫君,你的荣辱便是我的荣辱,自从我嫁了你便是你的人,我的心里以你为最重,再没有别的。”
  话说完,她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哼笑,她整颗心一抖,迫使自己抬起头,却对上那含笑的眼眸,一瞬间仿佛被那无底的深潭吸了进去,不能回神。
  “真乖,看来你确实很怕死。”从霄凝视着她,缓缓吐出冰冷的话语,“怕死的人才好控制,不过,就算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你的父皇也没关系,只是促使我把计划提前罢了。”
  知道你厉害,知道你能耐,可是能不能先放开我?秦樱樱的腰被他按压得生疼,他手上的热度烫得她就像只煮熟的虾子,她实在忍不住,抽出了置于他胸口的双手,干脆环住了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胸口,娇声呜咽:“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到,我就待在府里哪都不去。你别再按着我的腰了,好疼。”
  听到她喊疼,从霄下意识地松了手,看着她的举动,却是无奈又无力。
  她不愿他碰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勾火。
  她真当他是圣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