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秘戏一百零八式》,画工精良,有唐伯虎的画风呐!听说过没有?作为一个女色魔,姐姐你一定好拜读拜读啊!”
慕容霓虹横了百里濯缨一眼,“拜读不拜读,姐姐自有主张,不劳你来多嘴!”
说着,她轻轻展开那卷黄色的绢布。
借着灯笼中发出的红色的光芒,能清楚地看清,“定河图”三个字。
百里濯缨松了口气,女魔头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到了《定河图》上。
但《定河图》不能给她呀,还得想办法!
他小心翼翼地说,“这东东呢,也不是我的,鄙人只是代为保存,觉得和慕容姐姐你特别投缘,所以不敢独自欣赏,要借给姐姐一观!”
见慕容霓虹没有说什么,他心中稍微放心。
“你抓紧世间欣赏一下下,赶紧还给我,”百里濯缨接着说,“否则,兄弟我也不好做人呐…”
“嗯呐,此物我也是听我师父说起过,我还以为是个传说,没想到真有。好的事物就应该好好欣赏,马虎潦草是对它的不敬呐。”
慕容霓虹把《定河图》放进怀中,“需要还给你的时候,我会还给你的!再说了,此时的红巾军内部剧变,《定河图》万一落到了恶人手中,会为害天下的!”
百里濯缨知道多说无益,何况慕容霓虹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百里濯缨忽然想起什么,指着慕容霓虹的鼻尖,“羞羞!刚才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赤身裸体?”
慕容霓虹脸上陡然一红,一脚踢在百里濯缨的屁股上,“我哪有看到?”
百里濯缨坐立不稳,一个跟头从梁上栽了下来。
他身子在空中打了个翻滚,双脚稳稳着地,居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此地往西二十里,有一座废弃的道观,明天去一趟,有个人在那里等着你!”
慕容霓虹的声音在梁上回荡。
百里濯缨抬头看时,只见衣角一闪,慕容霓虹已经不见踪影,大概是从哪里翻身上了房顶。
这厮走了最好,百里濯缨心想,慢腾腾地直起身子去看睡熟的秀璎。
秀美的面容如同午夜的海棠花。
“老子今天非亲你一下不可!”百里濯缨咬咬牙,俯下身去。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似乎已经来到了门口。
百里濯缨低声骂了一声这个坏人好事的家伙,不假思索,身子一滚,钻到了床下。
进来的是李湘流。
李湘流想进来看看秀璎,还有,他想要找一件东西。
这个女人啊,虽然他昨夜把她送到了章泽世这里,但对她依然爱恨交加。
这是个从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孩呀,那是父辈为自己定下的媳妇。
昨夜把她送给章泽世,既有对她提出解除婚约的恨,也有被章泽世逼迫的无奈,或许也有…用她交换一个大好前程的算计!
但他毕竟是爱她的,把她送出去,他心中的不甘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不知章泽世那个老色狼得逞了没有?
刚才听人说,他们拿住章泽世的时候,章泽世是一丝不挂的…那么他是得逞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有一丝隐痛,一丝愧疚。
但他的脸上不露任何表情,只是一步一步地走近洞房。
或许章泽世还没来得及侵犯秀璎呢…如果是这样,我李湘流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待她,我已经不需要向任何人献媚,我不会向任何人让出秀璎…李湘流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房中。
大红的“囍”字依然鲜红。
红色的帘幕低垂。
床上锦被凌乱,秀璎仰面躺在床上,一只胳膊露在锦被外面,宛如一只白色的嫩藕。
一条内裤丢在床前的地上,看样子是男人的,那应该是章泽世的了。
李湘流的心中“咯噔”一声,他缓步向床前走去。
秀璎真在酣睡。
“我还要…”她在梦中喃喃地说。
他走到床边,只见秀璎正在熟睡,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把秀发染的湿漉漉的。
这个季节,天气还不太热,何来这么多汗水?
“真的很舒服…呐!”秀璎嘟噜了一句,身子轻轻动了动,又沉沉睡去,“就是腿有点酸…”
李湘流的脸色变了变,进门前心中的热情,此时如同被浇下了一盆冷水,迅速冷了下来。
李湘流闭上眼睛,他能想想出发生了一些什么…
但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说“我还要!”
她还说“真的很舒服”,“腿有点酸”,这是一个好女孩应该说的吗?
李湘流在心中恨恨地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是你的表哥,是年过半百的的大色狼章泽世啊,你居然说“很舒服”!
你难道不应该拼死反抗么?
他觉得,那个冰清玉洁的小表妹、那个从小到大跟着他身后的小跟班、那个双方家长定下的小媳妇儿,从这一刻起已经离他远去了。
李湘流便是这样的人,此时此刻,他不去想若不是他陷害,秀璎这么会睡到这张床上?
他只会想,这个女子本应该保持童贞之身等着嫁给自己,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甚至是出卖她的事,都不离不弃。
李湘流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他不再看秀璎一眼,眼光却在桌子、柜子上来回扫。
沉吟了一会儿,他打开柜门,翻了起来。
几个柜子都被他翻遍了,什么也没有。
他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去,他得赶往章泽世的另一个住所。
他在找《定河图》。
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亲手把《定河图》交给了章泽世,当时章泽世异常欣喜,只是他不知道,那“《定河图》”是调包了的,其实是《闺中秘戏一百零八式》……
他只是知道,《定河图》,他必须重现收入囊中,不能再落入别人之手!
待脚步声去得远了,百里濯缨从床下爬了出来,打了个呵欠,酒意睡意一起涌了上来。
要回自己的床上还需要走一会儿呢,他想。
然后,他贪婪地看着秀璎睡着的那张巨大的婚床,回想起刚才自己裹着锦被躺在床上的舒服劲。
他狠了狠心,用锦被把秀璎包裹好了抱到地上,然后塞进床下,“师妹啊,你个子小,睡床下比较合适!再说了,睡床上风险大呀,这岁月,坏人远比好人多,师兄我勉为其难,睡在上面为你守夜!”
说罢,他跳上床,扯过另一条锦被盖在身上,转眼便睡得跟猪一样。
百里濯缨感觉耳朵被揪得钻心痛的时候,他强行睁开了眼睛。
秀璎怒目圆睁站在床前。
“师妹放手!不就是晚起床一会儿吗,何必动手?”
秀璎的手终于松开了。
百里濯缨松了口气,这才发现窗外一片大亮,小鸟正在叽叽喳喳,晨风把窗帘吹得呼啦啦的飘动。
秀璎的怒气未消,冷着脸问道,“为什么我在下面?”
百里濯缨明白了,秀璎是说为什么他睡在床上而她被塞在床底下。
“这种事呢,一般男人在上面比较多一些!”百里濯缨信口道。
见秀璎想要说话,他赶紧拦住,“其实,昨夜也有过你在上面我在下面的经历,不过你忘了…咱们其实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秀璎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生气反倒让她更添几分可爱。
秀璎指着大红“囍”字,“为什么?”
“嗯,他们觉得我俩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给我们布置了这个新房,强行让我们结婚了,”百里濯缨故作羞怯状,“娘子,昨夜,你好狂野啊,不过我喜欢!”
秀璎惊叫一声。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内衣,感觉都穿得整整齐齐,知道百里濯缨在夸大其辞,心中稍微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