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也一路往回赶。
等他经过演兵场的时候,发现演兵场上亮着火光,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
再借着火光发现有两个家伙坐在火堆边,守着几个大大的布袋子。
“此事必有蹊跷!”百里濯缨在心里说,然后弓下身子,慢慢靠近火堆,听那两个家伙说话。
那两人正是范西同的心腹,被范西同留下守着布袋。
“老大正是英明啊,这一招便逮住了百里濯缨的三个帮手!”一个家伙说道。
“那是当然,在咱们这里,谁是范师兄的对手啊?”
“谁和范师兄作对,谁就是找死!”
百里濯缨只听了寥寥几句,便搞清楚了大致情况,原来胖子他们被范西同抓了!而且就装在这几只袋子里!
事不宜迟,百里濯缨立马悄悄离开,只不过一转身,他便计上心头。
他去找到了那个姓常的青年,让他帮忙,两人找来三只袋子,来到树林中。他们先脱下吕无期的臭袜子,再塞入他的口中,使他醒来后不能叫喊,然后把他手脚缚住,再装入布袋,最后把布袋的口子扎了个严严实实。
黄脸和戴万豪也依次装入布袋。
接下来就比较简单了,常姓的青年提着两只袋子,百里濯缨扛着一只袋子,从树林来到武学的演兵场。
之后,百里濯缨再次悄悄潜到火堆边,那两个守夜的家伙已经昏昏欲睡。百里濯缨从身上掏出那支小弩,把药力药丸扣在上面,瞄准火堆射了出去。
“啪”的一声轻响,药丸落入火堆。
火堆边的人以为是柴火燃烧的声音,没有在意。
那药丸在火种化开,冒出一股轻烟,轻烟弥漫在火堆周围。
本就昏昏欲睡的几个家伙,鼻子里吸入那些青烟,算是彻底地昏睡过去。
原来,百里濯缨射出的乃是一种能迅速致人昏睡的迷药,类似于蒙汗药,只不过蒙汗药需要吃入肚中,而他这丸药只许燃出青烟,人吸入就会昏迷。
百里濯缨见那两个人晕倒在地,赶紧招手,让姓常的青年把那两只布袋扛过来,他也把自己扛的那一只布袋搬了过来,之后,他们把火堆边原来的那三个布袋带走了。
那两个家伙在火堆边昏睡了良久,悠悠醒来,见火堆尚旺,布袋还在,以为只不过是深夜疲倦,一不小心睡着了,哪里知道早就中了道儿?
以后的事就简单多了。
范西同不知布袋已经换了,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只到打开布袋的那一刹那,陈小四发现了吕无期,他知道吕无期和范西同一向交好,怀疑时不时搞错了。
陈小四想要提醒范西同一下,但范西同那时意气风发,哪有心思听他啰嗦?一声“打”彻底粉碎了陈小四的想法,他想大概是吕无期得罪范西同了,又或者是范西同要那自己人开刀,以显得自己执法如山。
于是,他挥起大棒,打向吕无期的背部。
可怜的吕无期最是悲伤,他不知被谁打晕了,醒来时已经装载口袋中。
想要叫唤,嘴里一股臭味直冲脑门,那是他自己的袜子,他哪里叫得出声?
好容易等待袋子口被打开,却看到了范西同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得救的兴奋,又随即被一声“打”吓得烟消云散。
他被按在长凳上,棍棒一下下落在他的背上。
“原来是范西同恼恨自己掳了那姑娘,抓了自己回来,”吕无期心中想到,“可是……这下手也太狠了呀!哎哟——”
他何曾受过这般折磨?不等二十棒打完,他已经昏死过去。
还好,那陈小四执棒,他和吕无期也还算熟,所以,陈小四见吕无期晕死,棒子上的力度便小了许多。
待他醒来,已经躺在床上,郎中正在为他敷药。
范西同站在一旁。
“我错啦,范师兄我错了,你不要再打我了!”吕无期哭丧着脸喊道。
范西同皱眉,“你做什么错了?”
“嗯?”吕无期止住喊叫,觉得范西同这是在审问自己,只好老老实实答道,“我不该带了黄脸、戴万豪去掳走良家妇女,带到树林里企图非礼……”
范西同本来还以为吕无期是无缘无故被百里濯缨抓来顶替胖子他们的,此时一听,火冒三丈,敢情这几个家伙也是在胡作非为被百里濯缨逮住的!
刚开始,范西同还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私下了解清楚情况,再找机会想司业大人说明,为吕无期洗清冤情,并把胖子、楚映雪和小瘟侯去青楼的事情搞清楚,严加惩罚。
此时才知道,这个吕无期居然胆大包天强掳良家妇女!
和吕无期的罪行相比,胖子他们根本不是事。如果说吕无期、黄脸和戴万豪犯下的事是一个葫芦的话,胖子他们的事就是一粒芝麻……
看来,在这件事上,他范西同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怪都怪这个不争气的吕无期!
范西同不再理会吕无期的死活,他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与此恰恰相反的是,百里濯缨把胖子、楚映雪和小瘟侯救回来后。
常姓的青年不想在更多人面前露面,借故走了。
百里濯缨先把那个最大的袋子扔一边,解开另两只袋子,把楚映雪和小瘟侯放了出来。
楚映雪沉声说,“上了范西同的当了,那酒有问题!”
“狗日的范西同,玩阴的!他知道我们不会乖乖跟他走,就在酒中下药了,我忽然就头晕脑胀,不省人事!”
百里濯缨慢慢地说,“还好被我及时发现了,要不还不知道他怎么折腾你们呢!”
胖子早已醒来,苦于嘴巴被塞住了。
他想大声呼喊,“你们别聊天了,还有一个人没放出来哪!”可是哪里喊道出来?
他只能拼命的扭动身躯,借此提醒那几位正在海聊的哥们儿。
半晌,百里濯缨惊奇的发现还有一只袋子,“咦,怎么还有一只袋子没解开?我记得已经解开了哇!”
楚映雪答道,“胖子还没放出来呢!”
“不,我记得第一个放出的就是胖子呀!”百里濯缨坚定地说,“莫不是胖兄觉得待在布袋里面睡觉比较清净,又钻进去了?”
胖子在布袋中扭动得更加厉害了。
胖子心中大急,心说王八蛋才愿意呆在布袋里面!
百里濯缨叹了口气,“要说我们这几个人,就胖子显得矫矫不群,说话做事都别具一格,这是人中龙凤,早晚要一飞冲天啊!”
楚映雪笑笑,觉得胖子也不容易,就去把布袋解开,把胖子放了出来。
胖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破口大骂,“范西同个王八蛋,敢黑老子,老子早晚弄死他!”
百里濯缨逗他,“胖兄,话说那山,那水,开还入你的眼?”
胖子一声长叹,“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奈何总有人喜欢感谢焚琴煮鹤、月下点火的事,真是大煞风景,扰人兴趣呀!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上当的?又是如何救我们出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啊,以后再说吧,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你还呆在演兵场的布袋里面,明天一早,等待你的绝对不是好酒好肉,更不是好山好水!”
楚映雪也点头。
百里濯缨接着说,“我们不妨等着看好戏吧,为了迷惑范西同,你们暂时不要露面!”
从表明看,这一场风波终于消于无形。
只是范西同心中的仇恨更深了一重。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年底。
依照惯例,在一年结束之前要进行“冬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