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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定河图 > 第410章杨柳怨2
  其实,到了弱水之畔后不久,胖子和小马便已经发现,这里有自己的族人出没,只是这些族人行踪隐蔽,尽量不与周围的人发生联系。
  当他们在山丘上被困住的时候,小马想起那首杨柳怨,便只管试一试,看能不能让自己的族人听见。
  但这一曲《杨柳怨》,真的唤来了风驰而来的党项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希望本来渺茫。
  但是,高亢的笛声正好传到了附近的党项人耳中,拓拔赤松立马派了拓拔岩先来,自己随后赶到,于是便出现了前面的一幕。
  既然和胖子、小马相遇,拓拔赤松断然没有置他们安危于不顾的道理。
  他转身向山丘下的满都拉图道,“满都拉图王爷,这里的两个人是我的孙儿,你可否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满都拉图的目标是楚映雪,不希望节外生枝,当即答应。
  “叔爷爷,楚映雪和百里濯缨是我们的朋友,我不能丢下他们自己走!”胖子坚决地说。
  百里濯缨想要说什么,被胖子坚决拦住。
  拓拔赤松看了百里濯缨和楚映雪一眼,淡淡地说,“你没看见满都拉图志在必得么,何必为了他人,置自己于险地?”
  胖子和小马对视了一眼。
  拓拔赤松转身迈出一步,“走吧!”
  但胖子和小马并没有跟上来。
  拓拔赤松停下脚步,脸上波澜不惊,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敌众我寡,留下了就是个死么?”
  胖子咬牙导,“叔爷爷你保重,我们已经死过多次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丢下朋友自己逃命,不是我的风格!”小马也沉声道,“叔爷爷他日若是写信给我父亲,告诉他,我们兄弟两死而无憾!”
  拓拔赤松的眉毛微微一挑,继而纵声长笑。
  百里濯缨很诧异,不知道他笑些什么。
  按说,既便拓拔赤松带走胖子和小马,也是情理之中,百里濯缨和楚映雪也不会责怪,但小马和胖子留下了和他们同生共死,也理所当然让百里濯缨也楚映雪感动。
  同生共死,他们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拓拔赤松忽然放声大笑,让百里濯缨摸不着头脑。
  片刻,拓拔赤松笑声停住。
  “既然你舍不得你这些兄弟,那我为你的兄弟演奏一曲,然后我们再离开。”拓拔赤松说道。
  然后,他伸手,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支竹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竹笛放到嘴边。
  一声清脆的笛声飘出,依然是那一曲杨柳怨。
  只不过,拓拔赤松吹出的曲调和小马吹的略有出入。
  笛声越过哀怨的那一段,直接进入高亢激昂的那一段。
  笛声在山丘上空飞扬,仿佛金戈铁马撞击,慷慨雄壮,意气飞扬……
  “拓拔赤松老儿,你搞什么鬼?”满都拉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指着拓拔赤松喊道,“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吹笛的?”
  拓拔赤松终究年迈,吹了一段之后,便有些喘气,把笛子放了下来,对着满都拉图淡淡地道,“拓拔赤松自然是来打仗的……虽然,我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打过仗的。”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为何还不动手?”满都拉图怒道。
  拓拔赤松抬起笛子,指了指远方,“王爷何必这么着急?你看,不是来了么?”
  满都拉图扭头看向远处,尘土再次扬起,拓拔赤松的人马已经打马驰了过来,高高举起的战刀在阳光下发出闪亮的光芒。
  满都拉图放下心来。
  随即,他在心中暗骂,这个拓拔赤松真的老糊涂了,自己还在敌人群中,却发动进攻,这不是让敌人有机会先杀了他么?
  想想这个老儿,虽然一直病恹恹的,对自己表面也客客气气,但是,总是感觉他的骨头很硬,不卑不亢,让满都拉图不舒服。
  今日,这拓拔赤松老儿若是被楚映雪杀了,也不算坏事。
  当下,他放下心来,甚至哼起了歌曲,下定决心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准备。
  忽然,一骑飞奔而来,冲到他的面前。
  “什么事?”满都拉图皱眉叱道,“为何慌慌张张?”
  那人匆忙答道,“王爷不好了!那些党项人准备进攻咱们!”
  “嗯?”满都拉图大怒,“放屁!他们是进攻山丘上的楚映雪的!给他们让开道路即可!”
  “不是啊王爷!他们迂回包抄,目标显然是我们!”那人再次道。
  满都拉图这才感觉情况有变,他示意身边的一个千户长观看。
  那千户长站到马背上,往远处看去,直接尘土滚滚中,那些党项人正在往蒙古骑兵的背后迂回,已经快形成合围之势了。
  “王爷,我们上当了,拓拔老儿刚才吹笛是传递消息,让他的儿郎们进攻咱们的后路!”那千户长大声道。
  满都拉图只觉头一昏,差点吓得从马上掉了下来。
  还是那千户长有些见识,大声道,“当今之计,没入一鼓作气拿下山丘上的那些人,包括拓拔赤松,贼首一去,那些人自然散了!”
  满都拉图气急败坏地喊道,“对!进攻,进攻山丘!拿住拓拔赤松那老儿和楚映雪!”
  满都拉图的手下听得号令,催动战马,风驰电掣般往山丘杀来。
  百里濯缨看到情势突变,但对己方还是有利,当下指挥那百余兄弟和拓拔岩带来的族人合兵一处,环绕着山丘形成一道圆形防卫圈。
  看到满都拉图脸上的忧色,那千户长继续道,“王爷休要担心,这拓拔赤松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想来也不过是些放牧耕田之辈,从未打过仗,哪里比得上我们训练有素的军队?”
  满都拉图想想也是。
  拓拔赤松一向低调,带领的族人不过低头劳作,莫说打仗,便是纠纷打架也很少发生,这样的人聚在一起,虽然看起来浩浩荡荡,但是应该不会有多少战斗力的。
  那好吧,等抓住了拓拔赤松,一定要让那小老儿跪在我的面前,待他痛哭流涕,不停地求饶之后,我再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满都拉图恨恨地想,我要通过这件事告诉弱水两岸的人,敢违背我满都拉图的意思,便是这个下场。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的阴云慢慢地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期待之情,期待看到拓拔赤松和楚映雪被擒住押到他的面前。
  他的思绪被陡然爆发的喊声惊回。
  他放眼看去,之见前面的山丘中部,自己的人马和那些以党项人为主的敌人已经接触上了,喊杀声便是从那里爆发出来的。
  但情况似乎没有那名千户长说的好,那些党项人虽然人数不占优势,却依然利用地利上的优势,顽强抵抗蒙古骑兵的冲锋。
  一转眼,山丘的腰部便倒下一批人马的尸体,看服饰,既有蒙古人的,也有党项人的,还有少数是楚映雪和百里濯缨的兄弟。
  进攻的和防守的便胶着在那里,守的不肯后退一步,攻的不能再向前一步。
  几乎同时,身后的杀声也轰然爆发。
  满都拉图心惊肉跳地回头,看到黄沙扬起的地方,杀声如雷一般响起来,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刀光扬起和落下,带着血色的光芒。
  他不用看清楚,也能相像出那里的情景。
  情况没有那个千户长说的好,党项人并非乌合之众。
  他们非但不是乌合之众,而且还很能战,是在战场上能够舍生忘死奋勇向前的那种。
  一般来说,心中怀着怒火的士兵是最能战斗的,这些党项人心不但燃烧着怒火,而且必须压抑自己的怒火。
  但是,当这怒火释放的时候,足以焚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