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皇上看着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只觉头昏脑涨,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
“陛下,老奴让御厨房给皇上煮一碗姜汤来暖暖身子吧!”太监赵希关切道。
“去吧!”皇上挥手,赵希唯唯诺诺退了出去,刚退到门口,就见江一凡跟在王畅德身后走了进来,因着王畅德是太监总管,赵希虽然也伺候皇上,见到王畅德还是要打个招呼。
“老奴参见殿下,见过王公公。”
“赵公公。你这是?”王畅德眯着一双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赵公公。
“老奴奉命去御厨房给皇上端一碗姜汤暖身子。”赵希并未抬头,恭恭敬敬的回答。
“如此,便下去吧!别让陛下久等。”王畅德说着伸出手对江一凡道:“太子,请前面走。”江一凡长袖一甩。往前大步走去。
“儿臣参见父皇。”江一凡行礼,皇上抬起眼眸,见王畅德站在一边,便挥了挥手,示意王畅德下去,王畅德虽然不愿意,但皇上的命令,谁敢违抗。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看似这宫中皇上最信任的人是他王畅德,事实上却是皇上谁也不愿意相信。
若非如此,今日站在皇上书房中的便不是江一凡了。王畅德离开后,皇上才让江一凡起身。
“不必多礼,凡儿,你且坐下,父皇有些话要跟你说。”皇上站了起来。
“不知父皇有何话要交代儿臣?”江一凡恭敬询问,心中不由得打起了拨浪鼓,难道真如苏雅漾所说,父皇是在怀疑江王一事的真伪,这样想着,两条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今日朝上的事你也看到了,如今淮南淮北都受了天灾,淮南水灾自有黄大人去治理,他也多番治理黄河水患,朕自是相信他的,只是淮北旱灾,一时间无人愿前去。”皇上顿了顿,看着江一凡。他也不愿意派他前去,毕竟他的身体才好不好。可是现在,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父皇,儿臣愿意前去。”江一凡作揖请命。
“如今磊儿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你其他的兄弟都封守各州。皆不在京中,朕的身边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更何况,朕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早晚这位置也是你的。”皇上说着斜睨着眼打量江一凡,想看江一凡听到这样的话是何反应。
“父皇切要保重身体,儿臣自问无论是学识还是能力都不及父皇半分,还需时日学习。”江一凡恭恭敬敬的回答,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有野心,却不是那么迫切的人。
“淮北旱灾,闹饥荒。朕听说那边瘟疫横行,你若是去,朕始终不太放心。”皇上抬眼看着站在下面的江一凡,猜想这样危险,一个想要做皇帝的人势必不会冒险吧!
“父皇,既如此,儿臣非去不可,儿臣与这些受灾的百姓皆是父皇的子民,父皇坐镇皇宫,儿臣愿与众百姓共进退。”江一凡无比的坚定,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凡儿,朕真是没有看错你。自古为君者,若不能体验百姓疾苦,纵坐上大位亦不长久,虽女眷不能跟随,但太子妃是白谷子的传人,就让她随你而去吧!有她在你身边,朕也放心。”皇上从位置上走了下来。
“多谢父皇,父皇请放心。水患不除,儿臣绝不回京。”江一凡坚定回答,皇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愧朕对你多年的栽培。”
正说着,王畅德端着姜汤进来了,后面跟着赵希拿着碗。
“皇上,姜汤好了,您先喝一碗吧!”王畅德一边说一边打开钵盂去盛汤。
“父皇,您早些歇息,儿臣告退。”江一凡退后几步行礼,既然皇上的话已经说完,他也不必再留在这个地方,虽然是父子。却是君臣有别。
“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朕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众臣。”皇上挥手,江一凡再次行礼,退了出去。
太子府。苏雅漾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经过几辆马车,却都不是江一凡,也不知此行是吉是凶。但愿不会有事。她不禁咬了咬唇,皇上的性格她了解,谁也不信,就算太子一片赤城,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恐怕也能掀起轩然大波。
只听达达的马蹄声近了,苏雅漾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果然,是江一凡回来了,一下车就见苏雅漾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江一凡不由得红了耳根,这眼神,真是花痴。
“怎么?你怕我回不来了?”江一凡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却也在他这个爱说胡话的太子妃身上学会了不少油嘴滑舌。
“没错,你这么美的人,若是就此回不来了。且不说我会守寡,这世上也少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岂不可惜。”苏雅漾转动着眼珠,转过身在江一凡前面走着,她刚才正在回忆往事,不小心眼泪已经湿了眼眶。
“天下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江一凡一脸的嫌弃,自从自己认识她以来,就被她各种调戏。吃豆腐,如今已经成亲这么久,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到底谁才是男人?更何况,她这般贪恋美色,若是往后遇见更漂亮的男子?
“放心吧!普天之下,就算再有潘安转世,我此生也只做你一个人的太子妃。”似是看穿了江一凡的心,苏雅漾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江一凡顿时红了脸,这算什么?
“切要胡说,如不出意外,明日你我将要动身前往淮北,你去收拾一下吧!”江一凡说完甩着手朝前走去,他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自然,此行,他绝不能独行。
因为是两人一同前去,所以他不用考虑要留人在京中保护苏雅漾,既如此,自己的四大侍卫必然要带的,此去经年,皇后江王党又怎会不趁此良机找他的麻烦。
苏雅漾倒是没什么要收拾的,只需要告诉青月和绿帛,这两人自会前去收拾,只是明日带谁又成了难题,自然,她是想带青月的,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是青月为自己打点一切。
绿帛虽然对自己尽心尽力,若有可能,甚至会以命相护。只是她不懂半点医理,到了淮北,自己恐怕还要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