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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后少乱说话。我有我的打算,你把他们夫妻处理好,别伤人,为我们拖出七天的时间便可。我们活着、进入雪夜山,这些事情迟早会被人知道,”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舒晚,“既然如此,倒也不必非要伤了三条人命。”
  易沉澜说完走到舒晚身前,见她梳着那女子的发式,容颜也全变了样,唯有一双眼睛依然灵动温柔,他还是一眼便认得出来,这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易沉澜笑了笑,“晚晚,我们走吧,回的晚了怕云齐的师兄弟起疑。”易沉澜将手中刻有男子名字的腰牌收好,这是他从那男子身上口袋里找到的。
  舒晚点点头,也把属于她的腰牌收好。临出客栈前,舒晚忽然轻轻拉住了易沉澜,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阿澜师兄,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个馊主意?我们之后还要想办法从这个蜀门派逃出来……”
  见她歉疚,易沉澜心中一柔,生出许多不忍,低声笑道,“这是个很好的主意,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们不必逃出来。这次静河论剑想必开不成,舒戚必定会利用这机会,结合众多门派一起追捕我们,最后必定会去雪夜山围剿。我们如果能混在这些门派其中,比在外面躲避他们的追捕更安全。”
  再说……即便是危险,他也甘之如饴。易沉澜的目光有些贪婪的落在舒晚挽起的乌发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舒晚一怔,她没想到易沉澜存了竟然如此剑走偏锋的主意,不由得微微张着嘴巴,显得有些呆萌地看着易沉澜。
  见她这幅娇憨模样,易沉澜笑容又扩大了些,“就算我们易了容,每到一处关卡也还是要盘查,到底不安全。若是混在这些门派中间,就不会被每日查探身份了,反倒方便。”
  舒晚点点头,刚扬起唇角,忽然又顿住,“阿澜师兄,可是……可是我们如果呆久了,被云齐他的师兄弟们发现怎么办?”
  “云齐的性子,我倒有些把握。”易沉澜慢慢说道,他历尽千帆,看人识人早就眼光毒辣,想模仿另一个人并不难。
  “只是这个程婉……”易沉澜思索了一下,“她说话不多,一时吃不准性格如何。”
  舒晚眨眨眼睛,忽然偏头笑了:“她怀着身孕,还前来寻找云齐,虽然有些任性,但肯定特别特别爱他才会这么担心,我接下来只要待你好就可以了。若是真和程婉有不一样的地方,你就推说我怀孕后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生了孩子就好了。”
  易沉澜低笑一声,“好。”
  他有些忍不住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
  易沉澜带着舒晚出了客栈,四处扫视了一眼,就看见远处茶棚里坐着几个与他相同服装的男子。他对着舒晚轻轻点头,牵过她的手带她向那些人走去。
  “五师兄!你回来了!怎么样?确认了吗?大师兄已经写好了信传回门派,师父最晚明早也能带着几位长老过来了,不愁拿不下那魔头和舒门主之女。”
  易沉澜的目光在几人之间巡视了一圈,对着主位上方脸的中年男子略一拱手:“大师兄见谅,是小弟看走眼了,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人并非是那魔头,离近了看才知身形不一样。”
  那位大师兄板着脸端坐着,脸色还有些黑:“老五,你确定吗?”
  “确定。”易沉澜从容答道。
  “你本是最稳妥的,今天怎么这样冒失?幸好我们要独自捉拿,没有大张旗鼓地张扬出去,否则不是成了武林笑话?”黑脸大师兄一甩袖子,“罢了,我再修书一封,告诉师父他们不必来了。我们蜀门派本身就不是什么江湖大派,若一下来了太多人,该被人笑话没有见识了。”
  “是。都是小弟办事浮躁,请师兄息怒。”
  “行了,”大师兄摆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他侧头看了一眼舒晚,又忍不住皱眉来,“阿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谁让你背着我们偷偷跑去找云齐?若出了事,我们怎么向五弟交代?!怎么向师父交代?!”
  舒晚低着头,态度非常好的小声说:“大师兄,我错了。”
  大师兄无奈地叹了口气,拧着眉对易沉澜说道,“老五,你也该管管小师妹,不能总是纵着她了。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感情自然是好。可也不该这么任性,从我们下榻之处偷偷跑去找你。这还怀着身子呢,这么胡闹怎么行。”
  “是,我知道了。以后会看好她的。”易沉澜看了舒晚一眼,眸中笑意带了几分真切。
  ……
  等他们回到了住的客栈,舒晚终于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和易沉澜假扮的云齐和程婉是一对夫妻。夫妻,自然是要睡在一间房间里的。
  显然易沉澜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他面色如常,与师兄弟们打过招呼,就带她进了屋子。
  “晚晚,这几天要委屈你了,”易沉澜环视了一圈这间小屋,目光在那张雕花木床上顿了一下又移开,“我在门边打地铺,你忍耐几天。”
  舒晚一听却不赞同:“可是现在天气有些凉了,夜里更冷。阿澜师兄……你的病才好,着了凉怎么办?我看还是我睡地上吧。”
  易沉澜不由得失笑:“你睡地上,我睡床么?亏你想的出来。晚晚,我服过铸天丹了,药性已显,以后没有那么容易生病了,你不要担心。”
  舒晚还要再说,却被易沉澜摸了下发顶,“好了,听话。”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带着一种蛊惑之意,舒晚愣愣的点点头,真的晕晕乎乎地听话了。
  ……
  夜里她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闭着眼睛,舒晚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听的异常清楚。她躺了半天,忍不住掀开被角悄悄去看易沉澜的身影——黑夜中看不真切,只觉他似乎在盘膝而坐,像是在修炼的样子。
  舒晚张了张嘴想让易沉澜早点休息,却怕他走火入魔,不敢贸然出声打扰,想了想,决定数着时间等他运转一周天后再劝。
  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舒晚觉得心头一甜,不知觉地红了脸,小心翼翼地缩回了被子里。
  舒晚躲在被子里,伸手去摸放在枕头边上的装孕妇的那个小软垫,摸了半天,心下暗暗一叹。
  她这样的欢喜、这样的快乐,虽然接下来这几日定会过的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但能与阿澜师兄装作夫妻……她还是感受了从心底里忍不住冒泡泡的开心。
  舒晚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阿澜师兄这样的一个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这么想着舒晚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她既不在终山派又不在雪夜山,初入江湖,她对剧情的金手指暂时没有了。她好像什么也不会,只剩一些上帝视角,可这么多事经历下来,也不像是开了全挂的样子。想来想去,感觉自己没什么用的样子。
  但阿澜师兄就不一样了,等到他的真正身份公之于世,以后无论他是打算回归终山派,还是想执掌雪夜山,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了。
  他一定会有一个像他一样温柔的、强大的、美丽的、足以和他并肩的伴侣,成为江湖中人人艳羡的一对。那个时候……舒晚又叹了口气,她只希望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个一技之长,反正做镖师也好,开个饭馆也行,只要能赚钱养活自己就行了。
  “晚晚,怎么一直叹气?”忽然易沉澜轻声问道,他竟起身走了过来,离她床边三步远处站定,“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他话未说完,低低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转身要走,舒晚立刻从床上蹦下来,一把抓住他,“阿澜师兄,你去哪?”
  易沉澜回过头,他的眉眼在月光下终于看的清楚了些,比白日里更加温柔,还镀了一层朦胧的色彩,“晚晚,我出去一下。”
  “你出去了,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许否认。”
  易沉澜无奈低笑一声,忽然皱了皱眉,一手揽住她背一手捞她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仔细盖好了被,“谁让你就这样下地?也不怕着凉。”
  舒晚扑腾了一下,抓住他的手:“你不许走,你是不是觉得我睡不着是因为你?”
  “没关系的,你睡不着,大抵是不太习惯,”易沉澜低声说,“我去门外守着,你好好睡觉。”
  “你去门外守着,我还能睡得着吗。”舒晚简直要被他气死,“你去好好睡觉,不要想东想西了!”
  “我……”舒晚刚想说她睡不着不是因为他,可转念一想不对,自己睡不着,还真是因为一直在想他。
  “反正你不许瞎想,快去睡觉。也不要修炼了,不然点你睡穴。毕竟明天……明天还要接着装呢……别、别休息的不好,再露馅了。”想了一下,舒晚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
  易沉澜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他默了一会,轻声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别潜水啦,让我康康泥萌的小爪纸吧t^t
  第43章 醋性已显
  这两天, 因为怕说多错多,舒晚一直躲在房间里修炼内功,没怎么出去。这日易沉澜回来给她科普, 从蜀门派开创发展到现有弟子数量,甚至身边这几个人的性格爱好都清清楚楚。
  “阿澜师兄,这才一天多, 你怎么弄清楚这么多事?”舒晚直接背记这些东西都感觉很懵,不由得对易沉澜十分佩服。
  易沉澜微微笑了笑,“方南丹混进来了, 在后院当杂役呢。他总跑江湖,对这些门派熟悉的很。”
  舒晚“哦”了一声, “他还有这个本事, 知道的还不少, 我得赶快记一记。”
  舒晚觉得很神奇,方南丹在书中是易沉澜进入雪夜山之后才出场的, 除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其他设定她还真没细化过, 没想到他这人还有有用的时候。
  “五师兄,大师兄找你呢,说有重要的事, 让你赶快过去。”
  一个白衣少年匆匆敲门进来,他身量不高,人长得很清秀, 就是面容颇有些稚气,看着年纪不大。
  舒晚辨认了一下,依照刚才易沉澜给她的形容,这个人应该就是行六的林从淮。
  果然易沉澜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六师弟, 我现在过去。晚晚,你在房里好好休息,别乱跑。”易沉澜走之前,不放心地对舒晚叮嘱了一句。
  林从淮“啧啧”地羡慕说:“见过黏糊的,没见过你们这么黏糊的。以前师姐没嫁时还是‘阿婉’,后来就变成‘娘子’了,现在又是‘晚晚’,过几天是不是……啊好好好我不说了。”
  被易沉澜略带严厉的看了一眼,林从淮见怪不怪,乖乖的闭了嘴,这目光他可熟悉得很。五师兄护食,爱吃醋,除了大师兄有时还能叫上两句“阿婉”他不生气,其他的师兄看见他媳妇都得叫“五弟妹”,他这种小辈就更不必说了。
  没叫五嫂,被瞪了。
  易沉澜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别在这打扰你……五嫂,做事去。”
  “我知道我知道,五师兄你快去找大师兄吧。”
  确定易沉澜彻底走了后,林从淮挠了挠头,对舒晚讨好的笑,“五嫂,那个……嘿嘿嘿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求你了求你了,从你成亲到现在了,我都快馋死了。我知道五师兄不肯让你干这些活,怕你累到,可是你那天都答应我过两天会做的……就做五块……不,就三块,行不行?”
  舒晚被林从淮的一声“五嫂”叫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强稳住理智说,“不……不行,六师弟,我现在身体不便,还是以后再说吧。”
  “可是五嫂,你前两天明明就答应了啊,你忘了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了吗?”林从淮失望的坐在舒晚对面,眼巴巴的看着她。
  舒晚心里暗暗叫苦,硬着头皮说:“哈哈……记得,没忘,我能不记得吗……哈哈哈。”
  林从淮眼睛一亮,“那你就是答应了?谢谢五嫂!”
  谁知道程婉与这个林从淮是怎么说的,害怕穿帮,舒晚内心暗道倒霉,脸上依旧微笑着:“不过,你也知道我好久没做过了,手生,味道我可不保证和以前一样啊。”
  “没事没事,五嫂就是谦虚。那我等着啦?你别太辛苦,要是累了就歇会,不然五师兄回来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看林从淮开心的出去了,舒晚一脸憋屈的揉了揉额头,认命的往出走。
  不就是个桂花糕么,她厨艺技能可是满点的。舒晚一脸淡定地来到厨房,想着随便弄一弄,味道不对就推说自己怀孕太累了,记性不好,许是用的材料弄混了,也能糊弄过去。
  然而此刻舒晚站在厨房里,对着灶台犯了难。
  不是,这东西怎么生火?要劈柴吗?劈完柴呢?
  “喂你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差点把舒晚肚子上的软垫吓歪了,她回头一看,立刻生气:“方南丹,你吓我一跳!”
  “切,”方南丹撇撇嘴,“你又没真怀,哪有那么吓,你发什么呆呢?”
  舒晚指了指灶台,“这怎么生火?”
  方南丹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这你都不会?哎呦……我们少主……哎呦……啧啧啧……”
  “你哎呦什么呢,还不赶紧趁着没人帮我一下,等会再穿帮了。”
  方南丹木着脸,倒是认真地帮她生了火,又打了打下手。做了半天事,终于他转了转眼睛问道:“哎,舒晚丫头,你真跟我们去雪夜山啊?”
  “去啊。”舒晚手上忙活着,头也没抬。
  方南丹牙疼似的抽了一口气:“你知道雪夜山里都是什么人么?这么跟你说吧,没一个好东西。就连少主……我都不能保证他们能不能尊敬他。更别说你了,啧啧,哎呦舒戚的女儿……”
  “你怎么这么能唠叨,”舒晚回过头看他,脸上还蹭了一块面粉,看起来有些滑稽,“我会护着阿澜师兄的,不会让你们雪夜山的人欺负他。”
  方南丹翻了个白眼,困惑的问:“你、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喂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不就是会个烈阳真经么?有什么了不起,你真觉得雪夜山的高手,你都能打得过啊?”
  舒晚既不敢说太多,又不敢说的太笃定,只好模棱两可的搪塞他:“反正我有办法,你就别管了。再说现在阿澜师兄身体很好,还有上乘武功底子,不像书……哎呀反正你别操心了。”
  “我不操心他,真有人不服,我用毒也能把他们放倒了,”方南丹很认真地说,“但要是他们不承认你,那……那我可不管。”
  “承认我什么?我又不当阿澜师兄的师父,我也不加入雪夜山,有什么可承认的,”舒晚没听懂他的意思,在灶台边等了一会,她觉得差不多了,把蒸好的糕点拿出来摆在盘里,随口问道,“我做好了,你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