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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楚楚冲着舒晚和易沉澜那边小幅度的扬了扬下巴,对着顾月寒挤挤眼睛:刚才他说烈阳真经是师妹所传,是不是就是这个师妹啊?
  顾月寒深沉的略一点头:差不多是。
  戴红暗暗撞了撞秦凰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刚才她为什么看你?你又动缠丝了?她发现了?
  秦凰翻了个白眼,有点痛心疾首:我缠丝都埋土里了我还搁什么缠?我就告诉你一句,她不简单,肯定不简单。
  苗凤花转了转眼睛,最终把目光落在和他们二人相处时间最长的方南丹身上,微微挑眉:这位是?
  方南丹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未来的山主夫人。
  众人的交头接耳只在一瞬间,很快易沉澜示意性的清了清嗓子。
  方南丹终于反应过来,少主的意思他清楚了,但是来日方长嘛,总不能现在就让受了伤的山主夫人跟他们打。他上前几步道:“小舒晚,你别担心了。这些人……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有我用毒术看着呢,没人敢乱来的。虽然——”
  他看了一眼易沉澜,见他对自己点头,这才说下去,“虽然大家还对少主回来这件事持怀疑态度,但是总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嘛。不管怎么说,雪夜山就是少主的家,你们就先住下养伤,以后的事等伤好再说不迟。”
  方南丹一席话说完,可算是第一次看见易沉澜对他微微露出了些赞许之色,心中大喜,赶紧把头低下,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对,以后再说。”阴楚楚立刻接道,转头看了眼顾月寒。
  顾月寒慢慢说道:“不错。”
  牛谷山:“嗯。”
  戴红立马接上:“我也觉得是。”
  秦凰笑着点头,苗凤花也露出和他如出一辙的笑容,仿佛一个慈祥温厚的老奶奶:“快下去歇着吧。”
  舒晚听得有点懵,什么时候雪夜山变得这么友好了?方南丹不给易沉澜下毒了就已经和书中剧情对不上,到了这里,居然所有人都变得这么有礼貌?
  原书中易沉澜奄奄一息的被他们捡到时,不也是立刻加入了地狱训练,没见他们这么温柔相待过。不会要了他的命她绝对信,可是不伤害他……她真的很难全然信任这帮人。
  那熬毒之苦,缠丝之痛,机关阵中的磨砺和练雪山招的艰难,如果是真的通通都没有她当然喜闻乐见,但是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些人不按常理出牌,不按书中剧情走,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是不是有更狠的招数?舒晚脑子都快爆炸了——她该怎么保护她这么宝贝的阿澜师兄?
  “走了晚晚,”不等舒晚把乱成一锅粥的脑子弄清醒,易沉澜已经不由分说的抱起了她,“伤没好之前,你不许下床。”
  舒晚扒着易沉澜肩膀:“可是……”
  “没有可是。”
  ……
  舒晚被易沉澜一路抱回了房间,放到床上时她还精神抖擞要往起爬:“阿澜师兄,你听我说,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你想,这可是雪夜山,我、我听说他们都很阴险毒辣,都不是善茬。而且这里面高手如云,一个个必定眼高于顶,要轻易承认一个人不容易,虽然你是少主,可他们不见得就会立刻对你恭恭敬敬……”
  她动来动去,易沉澜又好气又好笑,拿了一个软垫靠在她背后,欺身向前将她按住,“躺好,别动。我去叫人给你换药。”
  “阿澜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舒晚赶紧抓住易沉澜的手,“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有会毒的,有机关的,还有练雪山招的高手,还有还有,那个一直笑的很傻的老头,他会暗器!你一定要小心,你刚才没被他伤到吧?”
  虽然知道秦凰应该没这么早对易沉澜动缠丝,但舒晚还是忍不住问了。
  “晚晚,你怎么知道他们擅长这些?”易沉澜握住舒晚的手,很轻的问道。
  “……”舒晚一时语塞,刚才太着急,一下说了太多,差点把这些人的设定说了个遍,她赶紧找补,“我就是、我就是听刚才照顾我的孟姑娘说的……”
  见舒晚紧张了,易沉澜忙不迭颔首温声道:“我知道了,晚晚,你嘱咐我的我都记下了。”
  易沉澜眼眸微垂,看着舒晚细白的小手陷入深思:原本他确定眼前的晚晚和前世的“舒晚”并不是同一个灵魂,却以为她是终山派里的哪个小弟子,到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她对雪夜山的情况竟也有些了解……
  只是……易沉澜看了一眼舒晚,望着她清澈见底的瞳仁,甚至倒出了自己的影子,他在心底无奈一叹:只是晚晚分明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哪里舍得逼迫她,再说,他不也是死死捂着重生的事不敢让她知道?
  时至今日,易沉澜对他们二人身上发生的玄之又玄的事情终于涌上了后知后觉的恐慌——他很怕这是一场美梦,梦醒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他现在不能失去,他已经根本离不开晚晚了。
  舒晚看易沉澜神色凝重的握紧自己的手,还以为他在想雪夜山的事,不由得摇了摇他的手,“阿澜师兄,你以后不要单独见他们,去哪里一定要带上我。好了,我给你看看伤,你吐了血,是不是受了内伤?”
  易沉澜此刻内力仍在翻涌不息,虽然有铸天丹在发挥效用,但经脉还是有着几乎要被撑破般的剧痛,不能立时恢复,哪敢让舒晚看,“无碍的,刚才只是正常江湖交手,是我自己提内力太快了,这才冲了丹田。”
  舒晚眨眨眼睛,还是不放心,“不行,我要看看。”
  “这么不信任我?”易沉澜不动声色的慢慢后撤,哪成想舒晚没让他轻易逃跑,立刻往前一扑,却因为牵动伤口中途翻车,直接摔到易沉澜怀里。
  易沉澜下意识的把人抱住了,拧着眉头声音严厉,“晚晚,怎么这么冒失?让我看——”
  “嘶……不碍事……不碍事……易沉澜!你还说你没事!你这经脉怎么受这么大损伤!?”舒晚一开始还在友好的摆手表示自己很好,却在摸到易沉澜脉门的时候一下坐起来炸了毛。
  “你现在立刻上来!坐这!”舒晚摸了易沉澜的脉,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力的拍着床沿,“我给你疗伤!”
  易沉澜:“……”
  他实在不明白他的晚晚,明明那么又娇又小的一只,怎么受了伤还这么有精气神?
  舒晚眼尾发红,看一眼易沉澜都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软软的又重复了一遍:“阿澜师兄,你坐过来,让我给你疗伤好不好?”
  易沉澜摇头拒绝:“我体内有铸天丹,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好了。你还受着伤,别胡闹。”
  “那就是说你还要忍着疼,忍上几个时辰了?”舒晚一轱辘爬起来,跪在床沿与易沉澜的视线齐平,“不行,我不同意!我这是外伤,又不耽误用内力!”
  舒晚拉着易沉澜的袖口,毫不退让地看着他,满目的心疼让易沉澜长睫轻轻一颤,一时忘了言语。
  他薄唇微启,似回答似自语似喟叹,所有的情深义重都压在了这一低低的呢喃下:“晚晚……”
  晚晚,你可知,你这般待我,这一生都不能从我身边逃开了。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待我这样好的。如果日后你长大了,见识到了更多的人,看见了更大的世界,那时候你想离开,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易沉澜眉眼深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被舒晚一拉,催促:“你快点,别磨蹭。”
  ……
  舒缓的真气游走在四肢百骸,终于将各处经脉的胀痛慢慢压下,易沉澜默默感受着舒晚的内力千丝万缕的缓缓注入,仿佛她给自己套上了一张网,将他牢牢的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当舒晚终于收回手时,易沉澜再也忍不住,失去理智之前,他微一抬手在空气中微微一捻。
  舒晚缓缓的眨了两下眼睛,很快就失去意识,正倒在张开双臂的易沉澜的怀里。
  易沉澜紧紧的抱住了人,贪恋的目光胶着在舒晚柔婉的小脸上。
  浑身剧烈的疼痛被怀中人的一双小手抚平,他不疼了,一点都不。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执念在心中越来越大,他忍耐的一颗心几乎就要裂开。
  易沉澜黑沉的凤眸沾染了一丝疯狂,目光缓缓下移,停在舒晚那如娇嫩花瓣般嫣红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舒晚:我刚刚做了什么?我直呼阿澜师兄大名了?
  作者:是的。所以他把你放倒了,用亲亲惩罚你。
  舒晚:……求你让我睁眼。
  第60章 偷的初吻
  看着那娇美的唇瓣, 易沉澜脑中为数不多的清明一点点被邪念吞噬,此刻,他不管什么君子, 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
  烟花柳巷的女子会用容貌惑人,江湖上修习媚人之术的女子也不在少数,这些女子他前世都遇到过, 那时他的心只有厌恶和冰冷,从未掀起过任何一丝波澜。
  无论外面怎么盛传那些美人的手段是多么撩人,他也不曾有过半分动容。他一直认为, 自己这颗心,是一生都不会有片刻波动的。
  而此刻易沉澜只觉得自己被撩拨的快要疯了。
  他的晚晚是长得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看没错, 可是却纯净无暇, 从未用美□□他半分, 更遑论媚人之术。可是他偏偏爱的要命,每日都被她温柔又可爱的言行举止撩拨的心猿意马。
  易沉澜好似饿了很久终于见到猎物的饿狼一般, 盯着舒晚娇嫩的唇瓣,脑中尚有一丝神智在拉扯:
  易沉澜, 你恩将仇报,晚晚待你这样好,你却用药迷了她, 趁她毫不知情的时候想唐突她,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但很快的,还不等他用更严重的话狠狠骂醒自己, 舒晚就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双小手柔柔的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发丝在他怀里蹭的有些凌乱,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 像是邀请他采撷。
  易沉澜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陡然断了。
  他再也忍受不住,俯下了身体慢慢接近怀中的姑娘,越接近,她温暖又清甜的香气就越清晰。
  易沉澜珍而重之的轻轻吻在舒晚的唇角。
  在刚一触上时,那比想象中更甜美柔软的触感仿佛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经,易沉澜直觉大脑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地含住舒晚娇软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她的唇舌就像主人一般毫无防备,被他肆意缠绵,无力的被他用舌尖勾着辗转吮吻。易沉澜本想浅尝辄止,稍稍化解一下心中的难耐便可,谁知一吻之下像是点燃了体内的无名之火,理智瞬间溃不成军,他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甚至想要更多。
  易沉澜的大手无意识的慢慢滑下,却在碰到舒晚腰间时摸到了些许濡湿。一瞬间他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忽然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
  易沉澜怔怔地低头去看怀中心爱的姑娘,她依然是天真不设防的趴在自己身上睡着,小脸带了一丝红润,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只是唇瓣有些红肿,看着十分惹人疼惜。
  易沉澜一下子有些慌,他手足无措的松开舒晚,她却身子一歪要往地上倒,吓得他立刻伸手把人抱回来。
  易沉澜手势轻柔地揽紧了舒晚,长久地注视着她的睡颜,心脏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像是体会到了上一世的缠丝之痛——他这样珍爱的、宝贝的、想呵护一生的晚晚,怎么能被人欺负?
  欺负她的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这更加不可原谅。
  “对不住……晚晚……对不住,我没忍住……”易沉澜将头埋在舒晚的肩窝,声音破碎低哑,难得脆弱。
  “叩叩叩。”
  易沉澜下意识的收紧手,目光甩向门口,漆黑的凤目冰冷阴鸷,隐隐布着红血丝:“谁?”
  “山……呃……那个我……给姑娘换药。”孟眉娇吞吞吐吐,刚才她被方南丹耳提面命过,面对山主不要太恭恭敬敬,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她虽然不太懂,但是听话,把“山主”二字吞回去了。
  听她说“换药”,易沉澜的脸色好看了点,他小心地将舒晚放下,沉声说道:“进来。”
  ……
  “我感觉,咱们这位山主,好像有点奇怪,”诛光殿里,阴楚楚大马金刀的往石阶上一坐,说了一半转头去问顾月寒,“哎,我叫他山主,你心里会不会不开心?放心,我其实还是最喜欢你的。”
  顾月寒皮笑肉不笑的扯一扯嘴角:“我还好,你继续。”
  “好的。你们分析过他刚才给我们下的命令没?”阴楚楚大力一拍手,“我是没太懂,只分析出了很表面的意思。”
  “别怀疑,就是那个意思,”方南丹摆摆手,习以为常的说,“我丝毫不骗你们,咱们山主是真的有本事,但也真的很容易犯病。女孩子家不都喜欢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可倒好,把自己一身本事藏着掖着,生怕让人家姑娘知道他会毒会机关术。你们说他把自己塑造的这么窝窝囊囊,图什么呢?”
  “你问我们,我们上哪知道去?”苗凤花撇撇嘴,“你不是跟他相处时间最长?”
  方南丹“哼哼”两声:“虽说是,但你们看咱们这位山主的性子,有那么容易被人摸透么?我也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什么。哎反正无论如何,只要他能带着大家光大我们雪夜山就行了。”
  “那倒是,”戴红嘟嘟囔囔,“他要没本事,我们也不能这么快服他的。要是他真的什么也不是,就想回来做山主,那还不得被我们给磋磨死。”
  秦凰勾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所以现在差点被磋磨死的人是你,你那缩骨功可不好练,这一下损了这么多,心疼死了吧?”
  戴红咳了两声,叹息:“秦凰叔,你的缠丝都被人踩了,难为你还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