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让墨依依莫名其妙。
“臣女约了人,先行告退了。”
虽然搞不清楚颜妤想做什么,但她有事,不想耽搁,就急忙告退。
颜妤哪里可能让她走?
“不过来陪你未来嫂嫂喝茶?”
墨依依看怪物的眼神一般看着颜妤,她们俩是能一起喝茶的关系么?
“公主,别玩了!臣女真有急事要出去。”
“本公主也有要事,坐下来吧。”说着,颜妤指了指对面空空的位置,那里摆了一个青花瓷茶杯。
“敢问公主,有何要事?”墨依依皱着眉头问,满脸的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忍着的别扭表情。
“和未来小姑子拉关系啊。”颜妤慢条斯理地道。
不,您这不是拉关系,是在拉仇恨。
墨依依深呼吸一口气,默念:这位是祖宗,是大佛,不能得罪,不能得罪。随后,才不情愿地坐到了颜妤的对面。
墨依依望着颜妤,等着她跟她拉关系。
从来就不对付的两个人,突然这样不动干戈就坐在了一起,哪里会有话可讲?
两人皆默。
双方陪侍的人都不少,此时的整个花园却一片死静。
偏偏上空一只乌鸦嘎嘎地飞过……
那气氛,出奇的诡异。
墨依依不时地抬头望天,看天色越来越沉,她心底越来越燥,坐不住了,起身,“公主,臣女真的有约,先行告退!”
说着,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再坐一会。”颜妤抬眸看向她,笑盈盈地道。
“颜妤!”墨依依那火爆脾气再也压不住了,吼了一声,“你几个意思?”
颜妤百般阻拦她出门,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她居然信了她的鬼话,拉什么关系?!
“再坐一会。”颜妤淡笑看着她,语气也是不容置喙。
四只眸子相对,眸光里,电光火石。
两人杠上了。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一旁的侍女侍卫都捏了一把汗。
这两位都是祖宗来的,若是打起来,他们该怎么劝?
墨依依冷哼了一声,不管她,非要出门去。
颜妤一个眼色,随身侍卫拦住了墨依依。
墨依依吼了吼,“滚开!”
说着,一把挥开侍卫的手。
“给本公主摁住她!”见墨依依动手,颜妤也不啰嗦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命人将她摁住。
依照墨依依的功夫,若有心对抗,这些侍卫难以轻松拿下她,反而会弄得场面更不好看,还不如先发制人,杀她个措手不及。
墨依依没想到颜妤会这么简单粗暴,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侍卫摁住,气得破口大骂:“颜妤,你仗势欺人!”
颜妤柳眉一挑,“本公主这是救你呢。”
墨依依:“狗屁!你毁我姻缘还差不多。”
颜妤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多亏裘莲母女,她刁蛮任性的名声由来已久,传言她不讲理的事多了去,也不差这一桩了,就任墨依依骂。
被押着不能走的墨依依,越来越气,大骂了一通,骂到累了,才不吱声,只是,一双水眸噙着泪水,很是憋屈。
颜妤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也闭了嘴。
就这样,僵持着。
一直到月上高空,颜妤抬眸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个时候庙会也该散了,颜妤这才让人放了墨依依,打道回宫。
因为墨依依没出现,那场精心策划的英雄救美戏码就没法演,自然也没有山贼,也没有谁被掳,一夜平安。
墨瑆回府,就见到衣裳不整的墨依依,坐在正厅,正气得双眼通红,一直在抹泪。
一看到墨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委屈着哭诉:“长兄,呜呜……颐宁公主,欺人太甚。”
她抽抽噎噎地将事情经过讲给墨瑆。
其实她也知道,若自己不硬闯,颜妤大抵也不会让侍卫动手,只是,她挺忍让的了,是颜妤故意挑衅,不给她出门。
她也是一个从小肆意惯了的,从来只有她打哭人,没有别人打哭她的,对着颜妤,她当真忍无可忍了。
更何况,今日有庙会,她想见的那个人,一定会去凑热闹,她若不去,怎么堵得到他呢?偏偏颜妤不给她出门。
等下母亲与祖母回来,铁定又要罚她了。
她也很委屈。
还见不到那个人。
想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墨瑆蹙眉听着,抬眼看向了管家墨大。
墨大以及一众丫鬟小厮,全都点头,认同墨依依说的话。
“小姐说的句句属实,颐宁公主不知怎么回事,平白就拦着小姐不给出门,还让侍卫摁住了小姐。”
靖安侯府里的下人,与寻常勋贵之家的下人不同,均是受过专业训练,随时抓一个,都是能上战场的,对于今日的事,早已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偏偏那个人是当朝一品嫡长公主,地位比后宫之主裘贵妃还高,没人敢惹。
亲眼见自家主子被欺负,他们空有一身武艺,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心下的不忿,早已积满腔。
见到了墨瑆,就忍不住,多嘴了几句。
墨瑆听着,不发一言,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
只这一眼,众人全都噤声了。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墨依依的肩膀,安抚了几下,便命人送了墨依依回院子。
墨依依不敢多言,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收了,乖乖地往后院走。
哭也哭了,惨也卖了,她应该不会再被罚得很惨吧?
正想着,回头,正好看到自家兄长下颌那清隽流畅的弧度,在橘黄色的烛光下,染着些许锋利冷冽之芒。
她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往她的院子跑。
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一下虫。
作者君卑微托腮:如有小可爱在看的话,评论两句?
要不,感觉写了个寂寞(狗头脸),o(n_n)o~
☆、公主出降
墨依依想得太美好了。
她顶撞当朝公主,若是皇帝真正发落起来,那就是欺君犯上的大罪!
墨老太君与文绣郡主回到府后,一听说此事,文绣郡主险些晕死过去。
她给亲生儿子下毒,就是为了避免候府锋芒毕露而招惹是非,偏偏亲生女儿却跑到太岁头上动土,自己去惹事生非!这叫什么事?这不,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晕了。
文绣郡主也就晕眩了一下,很快醒来,墨老太君罚墨依依禁足一个月加抄书八百篇。
墨依依一听,可还行。
再仔细一问,是抄写诗词!
她一阵哀嚎,只想原地去世。
简直恨死了颜妤。
墨家不屑于时下教育女儿女规女戒的那一套,从来不会罚抄女戒之类的书,一般都是罚抄兵书。
墨依依自小最喜欢的就是兵书,所以一听说处罚是抄书,她都没在怕的。
偏偏墨老太君罚抄的不是兵书,而是诗集。她醉心于兵书,自然不能她抄写兵书,墨家又看不上女戒上的那一套,就只能抄诗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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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颜妤并不知道她那日与墨依依的争执,反让墨依依受了一顿罚,更不知道墨依依在墨瑆面前告了她一状。
颜妤接下来一段时间,数次去靖安侯府,都碰了一鼻子灰。
每次都是文绣郡主接待她,态度依旧客气,只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婚前男女不宜见面。
颜妤几次去京畿处,也没堵到人。别说是摸墨瑆的衣角,连影子都没见着。
终于有一次等到了他,他身后跟了一群同僚从京畿处出来,似乎在忙什么事,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说话间抬眸看见了她,只轻轻瞟了一眼,又淡淡收回了视线,继续与同僚们讲着什么,就像没见过她这个人一般。
掰掰手指数了数,她都接近七日没接触到墨瑆了,难不成真要等到七月大婚后再见?
不可能的。
春雨淅沥沥地下着。
颜妤按耐不住了,她直接去了京畿处找墨瑆。
“到底什么事?”墨瑆神色似乎比以往更冷了,就连说话都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颜妤心底突突了两下,她何时惹了他了?
那些撩拨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