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糖还我。”颜妤咽了咽口水,她最喜欢吃甜食,她还没吃过糖画呢!
墨瑆眸光虽看着她,但手口动作并没有停,继续一口一口地咬着糖画。
眼见糖画就要被吃干抹净,不知是哪来的勇气,颜妤俯身上前。
往他的喉结也咬了咬……
☆、情愫暗生
墨瑆一把接住突然软玉入怀的小姑娘, 俊脸都黑了。
她又咬了这个男人最是敏感的部位!
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墨瑆一把扶住了她的腰,咬牙切齿盯着怀中人:“你真当我柳下惠?”
趴在他怀中颜妤,脑袋瓜子又一阵懵然, 完全思考不了。
如扇睫毛一颤一颤,如蝴蝶振翅。
“我的糖……”
她就是觉得,他吃了她的糖, 她不能坐以待毙,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咬了他的喉结。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说话间,震动着, 像无数断了线的珠玉, 一粒一粒滚跳着落入她的心湖, 泛起阵阵涟漪,一圈又一圈。
她就想, 若是一把摁住或咬住他的喉结,不让它动的话, 或者心湖就能平静下来了。
见小姑娘一心就惦记着糖,他微叹了一声,将她扶正做好, 将糖画递给了她。
“莫要这样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扑。”
颜妤:“嗯?”
“若真入了怀,我便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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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妤不知道糖画是怎么吃完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府。
她只记得, 她又说错话了。
懵懵的,脑子压根转不动,所以,她只听到墨瑆说不会放手, 她就傻乎乎地应了一句,“至于吗?糖画而已,让你吃。”
见墨瑆直勾勾盯着她,她看看糖画,又看看墨瑆,怂了,哭丧着脸:“我不吃了,还不行么?”
墨瑆便淡淡看着她,“不,你吃。我看着你吃。”
在他注视下,颜妤硬着头皮将糖画吃了。
她越吃,他脸色越沉;他脸色越沉,她就越心慌,吃得就越快,最后,墨瑆半路就下了车了。
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颜妤,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糖画了。
回来拉着墨依依,讲了前因后果,墨依依已经无力讲话,“嫂嫂,你不是有十二面首的么?怎么都不懂半点男人的心思?”
颜妤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完美地错过了一次机会。
懊恼地轻轻捶了捶脑袋瓜子。
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以来,墨瑆一亲近,她的心就砰砰直跳,脑子就转不动了,全是心跳的声音,其他都听不见,也思考不了。
别说那十二面首只是传闻,就连上辈子,她因死得太早,除了与宇文邧来往了几封鸿书,有了那么几分少女的悸动与对情爱的幻想,压根没真正接触过男子,她哪里懂什么男人的心思?
为了拉拢和勾搭墨瑆,她是卯足了劲,认认真真研读了许多话本,可话本没有告诉她,心跳居然会冻结脑子。
更没有告诉她,心跳的时候,脑子应该怎么转动,应该怎么去反应。
“不行!若还有下一次,我绝不能再让你哥逃出我的五指山。”
墨依依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自家公主嫂子,一双略带娇冶媚意的秀目,含俏含春,若真正懂得如何拿捏男人,估计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但,很明显,目前她家嫂嫂,道行还不够。
“公主嫂嫂,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关键时刻,您莫要再干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儿了啊。”
“哦。”颜妤很虚心地应了应。
应完了才发现不对劲,墨依依最近似乎沉静了许多,若按平日,最不着调的人,当数墨依依。
“不是,你怎么忽然就这么懂起男人的心思来了?”
颜妤将无力趴着的墨依依拎了起来,“最近,似乎你都没怎么出府,不去陆府溜达溜达了?”
墨依依闻言,眼眶瞬时湿润了起来,又趴回了桌上,“死心了呗,何必再去惹人烦?”
“怎么了?”颜妤这才确定,墨依依确实不对劲了,应当说,她已经不对劲了好一些日子了。
她就纳闷,怎么墨依依不拉着陆圻去花神山绑彩丝带,反而陪她在山上杵花汁。
“他要娶别的姑娘了。”说着,墨依依哇的一声哭了,“我总以为,多在他面前晃悠,他就能看我一眼。”
“看不上就看不上,怎么会因为看多了,就会记住我了呢?我不停往跟前凑,只会让他越来越烦而已。”
第一次见墨依依哭成了泪人,这姑娘是真的伤心透了。
从她抽抽噎噎中,颜妤听了个大概,前些日子,她像往日那样去了陆府,还未到堂屋,便听到陆圻与陆夫人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了,那姑娘估摸着也是有意的,希望陆夫人能去提个亲。
墨依依顿时便如五雷轰顶,心凉了个透。
那般疯狂追逐陆圻,不过是因为他虽爱玩,心里头是没有人的。
一旦他心里有了人,她就连追逐的资格都没有了。
颜妤叹了叹,摸了摸她的发顶。她虽不懂情爱,却也知道,爱而不得,是多么的锥心。
“你找陆圻开诚布公谈过了么?”
墨依依摇摇头,“何必再自取其辱?总该看明白了了。”
想起墨依依前些日子拒绝了不少亲事,文绣郡主还未提头,光看着那一本本的庚帖,她就直接拒了,颜妤忽然替她惋惜了起来。
墨依依哪怕与寻常大家闺秀不太一样,靖安侯府这样的门第,想许一个好人家,也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陆圻那里没有戏了,就要早些走出来,哪能在树上吊死,而放弃一大片森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日花神节,嫂嫂带你上街,咱去瞅瞅有没有比陆圻更俊的郎君,看对眼的,嫂嫂给你抢过来。”
墨依依闻言,噗的一声,终于笑了。
颜妤是公主,她说能抢,就真可以抢的,没有人敢抗旨不遵。
除了陆圻,她不想用硬的之外,其他人,抢来的也无所谓。应该说,如果嫁的不是陆圻,那嫁谁都无所谓了。
“好!明儿个,咱们就去花神节抢郎君去。我也要去跟母亲说,我愿意说亲了,让她给我张罗张罗。”
姑嫂两人谈了好一会,墨依依情绪恢复了以后,两人就各回各院子了。
文绣郡主一听墨依依同意说亲了以后,戳了戳她的脑袋。
“冤家!前些日子硬是拒掉了那么多门好的亲事,现在哪还能觍着脸,让人家再回来议亲?就慢慢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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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处。
墨瑆望着案台上的几封信,阴沉着脸,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案几,不言不语。
在一旁的展云大气不敢出。
颐宁公主也是够胆大了,已经成亲,依旧与邑国太子牵扯不清,这些书信,内容虽不露骨,但情意暗示十足,明晃晃地给自家主子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些都算了,居然将花神节盛会的布防图给泄露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日日往书房去,竟是为了这个。
展云偷瞄了墨瑆一眼,也不知他如何处理。
“这些书信不是从宫里截到的,是在朱雀大街附近截到的。不确定是否从侯府流出来的。”
展云都没有勇气继续汇报下去,生怕墨瑆怒不可揭。
这些书信,若是从候府流出来的,那说明,也曾有书信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靖安侯府!换言之,守卫森严宛若铁桶的靖安侯府,警卫有了纰漏!
一直沉默不语墨瑆,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那……”展云看着这些书信,发不发出去好?
“烧了。”墨瑆道。
展云惊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垂首领命,正要出去,墨瑆喊住了他,“提审秀莺。”
“是!”展云神色一凛,即刻去办。
这个跟随了颜妤多年的侍女,原来是邑国的死士,几经严刑拷打,秀莺都未曾吐露半句,牙关硬得很,一时间拿她没辙,便一直将她关押在京畿处。
向来,本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所有发往邑国的信,包括颐宁公主的,在拓印下来了以后,都会照常发往邑国,这次,墨瑆居然让毁了信,还要提审秀莺。
展云摸不准墨瑆的意图。
秀莺对于墨瑆突然提审她,只略略惊讶了一下,便面色如常了,这在她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
在意料中,是因为,她深知自己被派遣在大瑨潜伏这么多年,作用是什么,而墨瑆又想要从她口中撬出什么;在意料之外,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了,让墨瑆时隔这么长时间突然又要审讯她。
一见到墨瑆,秀莺讥讽地笑了笑:“侯爷,新婚燕尔,过得可好?”
颜妤对宇文邧是动了心的,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就不知道这靖安侯到底知不知晓这事。
墨瑆眸光如冰铁般寒沉,冷笑道:“管得那么宽,不如猜猜,宇文邧会怎么对待一个背叛了他的死士背?!”
秀莺笑容瞬间僵住。
许久才将心神稳住,“你以为,诬陷我,你的离间计就有用?”
“宇文邧知晓你们玩弄了他么?嗯?”
墨瑆轻轻笑了一声,微不可察,却如大锤,狠狠捶在了秀莺心头上,让她咯噔了一下。
“你血口喷人,公主确实被太子殿下的文采所折服了,哪里玩弄了?!”
闻言,墨瑆手上的杯盏瞬间捏了个粉碎。
秀莺看着几乎成谶粉的杯盏,了然一笑,靖安侯果然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