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公主拉开。”
“是!”两名女暗卫迅速上前,拉开了颜妤。
“不,我不能走!”颜妤拼命打了打暗卫,死命地挣扎,不肯走。
因她挣扎太激烈,暗卫也不敢用力,只能用巧力将她拉离了墨瑆。
“你们放开本公主!”颜妤对着禁锢住她的暗卫手打脚踢,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放开!否则,本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诛你们九族!”
两个女暗卫不为所动。“如何处罚,侯爷自会定夺,请恕属下得罪了。”
颜妤知道,这两个是死士来的,只听墨瑆命令,她的命令没有用。
她含着泪,转头看向了墨瑆,他的耳垂与眼尾越来越潮红,即便身子浸在水中,面上依然沁出了无数的汗珠。
他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渐渐的,他原本清冷苍白的肤色,慢慢泛红,他神色越来越痛苦,似乎在极度忍耐着什么,难受到了极点,他将方才颜妤端来的杯盏摔碎,抓了一把拽在手心,手心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滴落入水的血滴,瞬间染成了一抹绯红,而后顺着流水蜿蜒着流向了低处的排水口。
见到他这般行为,颜妤大哭了起来,“墨瑆,你别这样!你让我帮你!我帮你!”
她哭着要冲往池里,暗卫死死拉着她。
墨瑆罔若未闻,手上握着瓷碎片的力道越来越大力,全身青筋爆突,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来越严重。
“墨瑆……”颜妤已经泣不成声,被暗卫拉着,无法靠近墨瑆,她整个人无助到了极点。哪怕她再不懂人事,也知道,中了这药,这般生生熬着,是多么痛苦。
倏地,墨瑆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黑色的血,混着手里低落的新鲜血液,在泉水中迅速交融成一片诡异的图轴,在水中旋转。
“啊!墨瑆!”见状,颜妤尖叫了一声,挣扎得更加用力了,暗卫不敢再抓她的手,生怕她把自己的手都给拧断了,遂抱住了她。
她再也动弹不得。
颜妤那个绝望啊,后悔得不行。
她错了。
她低估了墨瑆的自制能力,他这是宁愿血管爆裂,都不愿意用这种方式,侵犯伤害任何人,哪怕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墨瑆唇角溢出的黑血越来越多,颜妤哭得越来越凶。
小姑娘的哭声,一阵又一阵的传入了墨瑆的耳里,他原本混沌不清的神智,拉回了半分。
血髓里无法抑制的燥热与灼感稍稍缓了缓。
小姑娘怎么哭得这么伤心?他想抱入怀中,好好哄着。
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不能,脑海里还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让他将小姑娘压在身下……
时间在慢慢流逝,小姑娘的眼泪依旧没有停,因为哭得太多太猛,已经在抽噎着,缓不过来。
渐渐的,他唇角溢出的血,由黑色逐渐便得鲜红。
他的神智也逐渐在回笼。
身上也不似从前热毒发作后那般虚弱无力。
他缓缓睁开的双眸,只见眸底一片清明,混沌已消散。
“过来。”墨瑆嗓音嘶哑。
暗卫这才松开了颜妤,退了出去。
颜妤得了自由,飞身往池边奔去,往墨瑆而去。
他在水中一把接住了往下跳的小姑娘。
“你怎么样了啊?”小姑娘抱着他的脖子,抽噎着,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地滑进了他的颈部,带着灼热,一路似燎原星火,缓缓而下。
他眸色深了深,眸底的幽深不明之光在流动,抱着小姑娘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当真想要为我解毒?”他紧紧盯着小姑娘的眼睛。
小姑娘点点头。
“你知道,怎么解毒?”
小姑娘点了点头 ,依旧有些抽抽噎噎,但小手却颤颤巍巍地扯了扯衣带。
墨瑆一把摁住了她解衣带的小手,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
小姑娘抬眸望进了他的眸底,螓首微微一点。
墨瑆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的唇,想要攫取更多似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眼尾微微泛红,幽深的眸色,在清冷自矜外表下,越发狂热。
夜明珠辉映着洞内的雪花石,点点清光闪烁,如繁星点缀了苍穹。
清泉池的水波在一阵一阵的荡漾着。
泉水冰凉,怕他着凉,墨瑆将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往池边的石台而去,那里铺着一张薄毯,平时墨瑆休憩用的,地上正散落着他下水前的衣袍。
他将小姑娘轻轻放了上去,微哑的嗓音,低低在她耳畔问道,“如果,你要反悔,现在就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曾说过,一旦她入了他的怀,他便再无放手的可能了。
永远都不会放手!
哪怕将来小姑娘后悔,也绝不放手的了。
小姑娘似雪肌肤,微微发红,潋滟着旖旎的柔光。
她粉颊飞上了一阵阵红晕,绯红而娇艳,被他灼热的眸光,看得羞红了脸,钻进了他的怀里,“吾所愿,永不悔。”
话音刚落,一道暗影罩下,强烈的疼痛传来,迷离微醺的杏眸倏地睁开,她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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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命题
潺潺而流的泉水, 断断续续的,忽而剧烈,忽而轻柔, 宛似脉管的血液在跳动,清凉的泉洞内,气温不断在升高。
小姑娘瓷白的肌肤, 微微发红,在夜明珠的濯濯清辉下,如轻云蔽月似的, 朦胧美中带了一抹诱人的娇冶媚色。
墨瑆温柔的吻,轻轻落下, 将小姑娘唇齿间发出的声音吞了。
她天天喊着洞房, 看着像是个艺高胆大的, 此刻却怂了,一遍一遍地想要逃离, 偏偏又忍不住紧紧攀住他,手足无措, 进退两难。
宛若沉浮在惊涛骇浪中的船儿,无处可逃,又靠不到岸, 只能颤簌着等待风浪过去。
这样陌生而难抑的感觉,她未曾体验过。
院子外头,如银月华自天上倾泻而下, 夏虫脆鸣声,一遍又一遍,好不欢快。
这是一个花好月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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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轻拢着薄毯,毯下的风光, 若隐若现。全身软绵绵的,骨头似乎都被抽走了,就像一滩水,捞都捞不起来了,就这样趴在石台的软毯上,一动不动。
额头、背部,沁着微微的汗珠,闪着晶莹的光泽。
卷翘的睫羽被泪珠轻轻润湿,正耷拉在眼睑上,上面还挂着几滴泪珠儿,一颤一颤的。
小姑娘累坏了。
心疼她身娇玉贵,他已极力地克制了,结果,在她赛雪的肌肤上,还是留下了不少的红印,那么醒目。
墨瑆命人端来了一盆温热的水,拧了拧手巾,轻轻给她擦拭清理全身。
她就这趴在,青丝散乱黏在她如凝脂白玉的后背上,他轻轻拨开发丝,给她擦拭着。
目光触及她的后颈,有一朵指甲盖那么大的粉色蝴蝶兰胎记,如雪肌肤映衬下,闪着勾人心魄的嫣润光泽。
墨瑆的呼吸不由得又重了些。
那种滋味儿,让人食髓知味啊。
只是,小姑娘经不起折腾了。
“你的毒,解了吗?”颜妤忽然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情,急忙撑起了精神,问道。
因她侧身,盖在她身上的毯子,瞬间滑到了腰窝,墨瑆喉结动了动,替她拉高了毯子盖上。
“嗯。”早在他喊她过来的时候,已经解了。
不仅仅媚毒,就连另外的两种毒都一并解了,确实如药灵子说猜想的那样,以毒攻毒,成功了。
媚|毒与两种热毒混合在一起,一并发作,三种毒碰撞中,相互消解了。
只是,药灵子所设想的解毒法子,不是他这般生生熬过去。
若不是已经解毒了,他不会放她过来的。
那样的虎狼之药,他压根抑制不了自己,那样情况下要她,只会伤了她。
小姑娘心心念念的洞房,那么重要美好的一刻,不能成为一场噩梦一般的经历。
只有他才知道,他与合|欢露的媚毒对抗的过程,经历了怎样的九死一生,比他之前每月发作一次的热毒,要煎熬上百倍。
她就在那哭着喊着,声嘶力竭,金豆子猛掉,他既心疼,又心痒,无数次想要冲过去,将她扯了过来。
明明她就是唾手可及的解药,他本不需要这么辛苦,只需要将她压到身下,所有痛苦,都将变成极乐,迅速迎刃而解。
但作为解药的她,却未必能熬得住。
他宁愿因解不了毒,血管爆裂而死,也不愿意伤害她,一分都不愿意。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