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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若初原本全身戒备,却发现真的面对高手的时候,自己实在差得太远。那个看起来苍白虚弱的婉婷,不动则已,一动如风,眨眼间便已经出手。完全不用内力,只是精妙的招式便将她的几个大穴全都纳入了掌控之中。
  她躲开这个躲不开那个,不过最终只是被点了睡穴而已。她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忽然想,也许是个机会,至少婉婷没有第一时间杀她,一切就还有的谈。哪怕这些人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她都不怕,她有可以交换的筹码。
  不过婉婷此时内力已失,刚才强行动武,看公子初中招之后,她心思一松,身形也开始打晃。
  孟如川快走上前,扶住了婉婷:“母亲,您?您的内功?”
  婉婷却说:“麻烦青娘为我等护法,如果发现我们有走火入魔的情况,强行将我们分开,再请青山子用换血之术看看。”
  “换血之术的条件我说过了,你到底和这小子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亲母子,不是同胞姐弟,那还是不要指望了。”一旦涉及到医理,青山子固执的很,一遍一遍强调,又有些局促的看着倒在地上昏睡的公子初,提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可是北燕质子,如果出了事,我这里可就麻烦了。”
  白发苍苍的青娘安抚道:“青云子先生不必担忧,我的恩公只是点了公子初睡穴,免得他问东问西耽误时间。等我们完事了,将他叫醒便是。”
  孟如川虽然不知婉婷与医圣传人之间有什么交易,却已经隐约猜到了婉婷所说的逼毒之法。
  婉婷看着孟如川缓缓说道:“不必有什么愧疚,我也不是你的生母。盘膝坐好,我命不长久,养你一场也多有疏忽之处,临死送个礼物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孟如川退后一步:“不说清楚,我不受。”
  “也罢,你啊,从小就是这种性子,在摄政王府里三年还没吃够苦头么?”婉婷难得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也罢,你随我坐到榻上去,我和你好好讲清楚。今日不说,怕是来日就再无机会了。”
  孟如川看似不经意间将符若初从地上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毯子上,解释道:“公子初年幼功力也弱,千金贵体睡在冰冷石地上怕会染了风寒。”
  一边说话一边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他手指轻扫符若初的穴道,悄悄解了穴道。他笃定公子初知道分寸,若不是,那他再弄晕公子初也不麻烦。
  符若初乍然清醒,却依然装睡,眼睛都不睁,任由孟如川将她挪了地方。毯子上的确比冰冷的石板地舒服多了。她忽然又想到当初孟如川在刑房囚室里遍体鳞伤,却只能自己挨着,没人在乎他痛不痛冷不冷。
  被那样残酷对待过的孟如川,为何还能对旁人这样体贴照顾呢?是她在他心中多少有点不同,还是他对谁都如此温柔呢?
  第28章 他的身世(二更)
  在婉婷开始讲述那些隐秘之前, 青山子主动离开了地下密室,说是在外守着提前制一些应急的药物。其实更多是为了避开那些俗世恩怨的秘密。他只要单纯的治病救人,旁的事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白发苍苍的青娘感叹:“这青山子倒是识趣, 就不知医术是否比得上他的师傅,希望他救人救到底。”
  婉婷点点头,直视孟如川:“如川,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而是你同父异母的长姐。孟澄海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姓凌, 与我都是最后一代逐月王的孩子。你的母亲姓孟, 出自越州孟氏。”
  “我的生母?”孟如川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是很诧异,昨日青山子提起“荼蘼”之毒的事情,他就隐约猜到生母或许已经死了, 却未料到今日能遇到婉婷,她终于肯亲口对他说这些隐秘。
  “嗯,你的生母孟氏,姿容秀丽根骨极佳,幼时被高人收为弟子带出家门修习武艺,机缘巧合, 她被选为我母后的贴身侍从。再后来被你父皇临幸,便有了你。你是逐月王的遗腹子。当年国破之时, 我已经十八岁,带着弟弟和即将临盆的你母亲被忠臣死士保护一起出逃。幸好我和师傅都是会武艺的,你母亲的身手也不错。只是……人心险恶,降臣欲献出我们讨好南昭皇帝, 设伏下毒,你母亲为了保护我和另一位皇子中了毒。”
  孟如川问道:“那孟澄海便是另一位皇子么?”
  “不是。如果未曾国破,他将是我的驸马, 他叫杜盛涛。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天资聪颖文采出众,他的父亲也是忠臣不二,国破不降战死沙场。他为了我改名换姓,顶替孟澄海参加南昭科举,是我让他娶了旁人换来平步青云。那时的我一心想着复国复仇。而他,却觉得只要执政者清明百姓富足便好。他一面顺从我的安排一面试图开解我,结果赔上了性命。如果我肯听他的,或许他还活着……”
  婉婷说到这里的时候,并未掩饰眼中的悲伤之色,“他用死,让我醒悟,过去我所执着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孟如川静静看着婉婷,又问:“为何不带我一起走?”
  “是他怕我去救他,安排人将我弄晕,强行带我离开。而你是姓凌的男丁……”婉婷讲到这里,轻轻叹息。
  “他是怕有我的存在,让你复国之心不死。那么我的哥哥,你的弟弟,是不是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孟如川并不怪孟澄海临死时拉他一道去死的狠心,只是觉得有那么几分无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啊,怀璧其罪。
  婉婷沉声说道:“你的哥哥凌承辉比你年长八岁,身体健康,是嫡出皇子,早年也改了姓名身份被我安插到了南昭军系,一直戍守在南境,远离杭城是非之地。他参与我们的行动并不多,也便于事败后抽身。当时我计划复国大业若能成事便拥立他为逐月王。我的计划之中,从来没有将你放在重要的位置,也不曾告诉你这些旧事,原是希望你无忧无虑活几年是几年。因为你体弱多病,毒性很难拔除,随时都会死。我刻意与你保持距离,不付出感情,我以为这样你死的时候,我也不会太悲伤。但是我错了。”
  婉婷回想着当年,从孟氏的手中接过如川,那时他还是软软的一小团,粉白的带着奶香,却时不时皱着眉咳嗽几声,胎里带来的毒让他天生体弱,小身体时常发病痛楚不堪。
  孟氏临死的时候说:“请公主殿下代替我,抚养这个孩子长大。那本秘籍是我派适合男子修习的上乘内功心法,与您的武功并非一路,若他能修习大成,或许能逼出毒性。”
  她云英未嫁,哪里懂得养娃,还好有忠心的侍女仆妇帮衬。不过她做不到像亲生母亲那样与孩子同吃同睡,无微不至的照料。她有自己的复国大业要忙,她不能陪着他。她可以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督促他习练各种技艺,却认为始终无法当好母亲这个角色。
  而他视她如母,一直努力习文练武,完成她布置的那些课业,只为了她能多陪陪他。他会因为她的一句夸赞练武练到精疲力尽,他会为了生辰那天她陪他吃的一顿饭,在完成任务后忍着伤痛不顾一切往回赶。他会为了她赞许的笑容,千里奔袭完成她随口一说的刺杀任务,那些艰险的任务是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做到的,他却拖着病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给她带来惊喜。
  他对她的感情,她受之有愧,不断逃避。逃到最后,却还是被迫抛弃了他。
  但她不会解释这些心事,从不对他表露真情,只如往常一样,努力压抑着情绪,态度疏离的说着:“……你进了摄政王府,我却远在南境。那时我才知道,你那个哥哥也早就被孟澄海说服,放弃复国之事,他依着孟澄海临终嘱托,将我软禁起来,还安抚我说会派人照应你。”
  “摄政王府中有一个潜伏的高手,并非摄政王的人。自从我到了北燕质子府,那人也几次徘徊附近,哥哥派去的会是那个人么?”
  婉婷摇头苦笑:“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再告诉你一遍,皇家无父子、骨肉兄弟情谊都不牢靠,唯有立场和利益才能捆绑在一起。逐月虽亡国已久,我和你哥哥却还是正统皇室教养出来的。我们与你想象中的亲人不一样,你也别抱着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你也不要去找他,我猜他并不想你的出现打乱他的生活正轨。”
  “可是你,还是废了自己的武功,要传我内力,想尽办法为我驱毒。为什么?”孟如川沉声发问,逼视着婉婷的双眼。
  婉婷却闭上了眼睛,并不与他对视:“我心爱的人死了,我谋划了十多年的复国大业也无望,我活着没意思早想死了。不如舍命救你,惟愿你不记恨,他和我当年弃你。”
  孟如川沉默了片刻,没有说出原谅的话,只是又问:“那么凌承誉是谁?山海图的线索那些也都是假的么?”
  “你们这一代逐月皇族男丁是承字辈,你哥哥是凌承辉,你还有个堂弟,他们那一支亡国时逃去了北燕。他们的承字辈与你年龄相仿,画像上的凌承誉也确有其人,那名字本来该是你的,却给了他。”婉婷本也没指望孟如川能凭她三言两语就放下当年的恨,只耐心的解释,“至于献给益亲王的山海图,盒子是真的。里面的东西在孟澄海掉包的时候,发现根本不是真的。”
  “姐姐是星月门的传人么?否则怎知山海图真假?”
  “你母亲孟氏是星月门隐宗传人,她中毒后知道命不长久,违反门规陆续将星月门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我,包括绘制了几件宝物的图形,也就是你后来看见的七星伴月青玉簪,山海图等等。山海图的盒子与她绘制的一样,但其内只是普通寻常的画卷……
  其实那种神乎其神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实在的治国方略更有用。孟澄海留了一本书,是他为官多年总结的治国方略以及他对未来改善民生的一些设想,他还没来得及推行的那些利国利民的政策。无论将来谁坐在皇位上,这书都会有益处。他怕抄家的时候这书被损毁,就将这本书留给了我,一起送到南境。”
  婉婷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时间不宜耽搁太久,我先将内力输到你体内再慢慢说吧。”
  白发苍苍的青娘代为解释道:“这三年恩公服用了大量药物,为了能提升功力,却很伤身体。因着药力影响,她每日清醒的时辰不多。你若不受她的功力,她也活不长了,不如成全她的心愿。”
  符若初偷偷窥视,见婉婷开始对孟如川输送内力,她的心内却根本无法平静。
  除开孟如川的身世之外,婉婷的话里还透露出了其他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孟澄海留下来的治国方略,比如藏身在南昭南境军中的凌承辉,隐遁去了北燕的凌承誉。
  还有一点,从婉婷的话中能察觉,她似乎并不知道山海图的盒子里那张假图藏了真图的线索。如果孟如川所言非虚,找到凌承誉,就能找到山海图的线索了么?她一定要赶紧联系母后,让他们在北燕找寻凌承誉的踪迹。
  婉婷修炼的功法能将自身内力压缩成弹丸大小,输给另一个人。那人需要有一定的内功基础,收了内力后在丹田内用自己的内力引导控制慢慢炼化吸收,并不是一蹴而就,得了内力马上变成无敌高手。就像是吞服丹药入腑,不是马上会生效,药力需要慢慢缓释一个道理。内功也如此,一下子就打散,身体经脉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内力很容易爆体而亡。
  孟如川的内功虽未到大成之境,不过吸收了婉婷的内力之后,以他现有的功力尚能控制慢慢炼化。但是他若再受严重内伤,自身内力失控,就会导致较强的反噬。这都是潜在的风险。
  “三年了,你的内伤居然还没好利索?那个段伟诚大内第一高手的名头果然不虚。”婉婷开始输送内力前先检查了孟如川的伤情,“哦,奇怪,最近有高手为你调理了经脉,对不对?太好了,天助我也!我马上给输送内力,你只需要按照如下方法……控制好,原还以为你若内伤未愈,压制吸收起来会比较辛苦,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个时辰之后,内力已经输送完毕,婉婷精疲力尽倒在榻上,青娘拿出了一颗丹药喂给她,请示道:“恩公,我去喊青山子先生再那些滋补或提神的药给您?”
  “嗯,另外,请青山子先生不吝好药,给如川治一下那些外伤。”
  “姐姐,您先休息片刻吧。现在是否能将公子初的穴道解开了?”孟如川调息一个周天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你好像很在乎北燕质子?”
  “近日为我调理经脉悉心治伤的正是公子初,其的母后姜爻是星月门星宗宗主。如果我的内力承自隐宗,我们也算同门。”
  “如川,你说公子初是星月门星宗传人?”婉婷一脸惊讶,语气都略显焦急的问道,“此事可当真?”
  第29章 或是天意(三更)
  “自然是真的, 我见过公子初的七星伴月青玉簪,与图绘一模一样。那是姜后的东西,公子初也承认是星宗传人。公子初的内功心法与我的内功极为相和, 阴阳互补,理顺经脉时事半功倍。”孟如川说道,“我已经将山海图的线索告诉了公子初,那是凌承誉在你们离开后,宅子被抄之前, 送来的消息。凌承誉说他已经拿到盛放山海图的盒子, 图为假,其内藏了真的山海图的线索。”
  婉婷挣扎起身,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些, 为何不告诉摄政王,以少受折磨?”
  孟如川冷静的分析道:“我若说了,怕是早死了。而公子初与摄政王不同,他没有那么强,只要摄政王大权尚在,身为北燕质子的公子初便是拿到了山海图, 也保不住。而这个机缘若用好了,不只是能保住我自己的性命, 或许能成就一番事业。”
  “你莫非是想投效公子初,辅助北燕与南昭抗衡?摄政王和新帝都不是好惹的,徒增战乱百姓何安?”婉婷继续质疑。
  “公子初将我从摄政王府里弄出来,虽然未脱离摄政王的掌控, 但是他有那个心也有响应的手段,我相信将来他是可以的。而且他说信我、用我、不弃我。”孟如川如实回答。
  他以为会被婉婷嘲笑,毕竟北燕质子表面的实力甚至年龄资历都太过弱小, 而他也只是罪末的官奴。他投效与否,在南昭此时此刻摄政王那么高的位置看来,都无足轻重。他们只关心他所知道的山海图的下落,仅此而已。
  “希望公子初真的能说到做到。”婉婷这句回答之中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反而是带着一种期盼的口吻。曾经执迷的她,更相信一向聪颖冷静自持的孟如川的判断。她之前的质问只是为了看到他自信的从容。
  青娘说道:“恩公,你该休息一会儿了。乍然失去那些内力,你的情绪又波动太大,身体支撑不住。”
  “我知道,我睡一会儿。青娘,你陪我奔波了这些时日,也该休息了。如川,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没有资格干涉你。不过孟澄海留下的书,你如果有时间,最好看一看。他留下的治国方略,或许才是百姓真正需要的。而这些与民有益的宝贵想法,益亲王根本听不进去。新帝和摄政王同样也把权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当初才会以权势为交易,寻求某种平衡……”
  婉婷说着说着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孟如川这才动容的问道:“青娘,姐姐她……”
  “别担心,我去找青山子,可能两三个时辰之后她就会醒来。”说完话,青娘将婉婷放平躺好,为她盖了一条薄被子,便去了上面找青山子。
  孟如川起身,走到符若初的面前,假做为其解穴,然后才说道:“醒来,去见见你的侍卫们,他们怕是等疯了。将他们安抚好了,我们再细说。”
  “谢谢你。”符若初轻声说了一句,活动了一下在毯子上装睡躺的有点僵硬的四肢,也随着去了上面,临出门的时候她提醒道,“摄政王的人可能也会等不耐烦,我能带你装模作样的离开,她们该怎么办?”
  “公子或许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多等几日?”
  符若初点点头,心里想着孟如川还真是对她很有信心,如果依着她前世的性子,遇事便躲最后会一事无成。今天,也许是她可以改变的一个机会。如果她能够做到孟如川期待的事,他会否就能真的信她?
  符若初走出了药库,一直守在外边的影卫们松了一口气。
  便是陈奉都有些担忧的走上前,询问道:“公子,怎么耽搁这么久?莫不是那孟郎有什么问题?”
  符若初笑道:“青山子痴迷医治奇特病患,孟郎身中奇毒,正是研究医理的好材料。他们尚在药库之中,需要更长的时间,那些药物才能起作用。今晚我们恐怕都要在此休息,你去安排一下护卫侍从,让他们在周边安营。”
  陈奉领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多问。
  他觉得最近公子初的状态很奇怪,与刚来到南昭的时候不一样了。不过也许这才是公子初的真性情?以往那些懦弱胆小怕事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掩人耳目?
  父亲当年举荐他随着公子初去南昭为质,他还不是很理解,不过是奉命行事,还隐有一些对公子初的轻视。嫌弃他侍奉的主子年纪小低调无能,在南昭被人欺负也不懂还手。
  现在看来,或许是父亲深谋远虑,公子初并不简单。单看他近日的行事就越发难以捉摸,显得高深莫测起来。再有,公子初对他的才能知道的似乎很清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而是放心大胆由他施为,很少过问细节。
  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度,是那种仿佛已经掌控了他全部的自信,才让公子初对他这般放手。这样的主子,会让陈奉更加自由,也更放得开去发挥自己的才能。
  有了陈奉操持那些俗务,符若初能省不少功夫。她先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充饥,而后又让人将闵七叫了回来。
  闵七关切道:“公子,那孟氏子如何了?”
  “你是不是怀疑青山子并非给他治疗?”符若初让旁人散去,只站在闵七近前,轻声说,“那药库之中的确还有密室,而且密室出口就在我说的地方,你刚才也去查探过。密室内等着我们的是婉婷。”
  闵七眼中露出惊异之色。
  “别怕,婉婷已经命不长久,她是专程带了一些礼物给孟如川。我还是很走运的,孟如川站在我这一边。另外,你发消息给我的母后,一定要找到凌承誉的踪迹,别让南昭人先找到他。”符若初没有过多的解释,又问,“摄政王那边的人有什么异常么?”
  “摄政王那边的高手都还沉得住气,不过新帝那边有些担忧,或有所动作。公子之前传讯给江咏歌,想来是他已经将消息带到了新帝那一边。公子提的合作条件会不会有点严苛?”
  “讨价还价啊,我若一开始就退让,他们砍掉一半的条件咱们就亏了。”符若初顿了一下,又说,“希望新帝那边能与摄政王两相牵制,我们就能舒服一些。你安排人看婉婷这一路是否有尾巴,处理干净。”
  “是。”闵七领命,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他越发觉得公子初心思缜密,有一些事他不说她都已经想到。或许之前她是刻意装作无知天真吧,而今面临机会,她不愿再退缩,她打算主动出击试一试。他必须竭尽全力帮她。
  “我给他们拿些肉食,青山子这药庐清贫的很,没什么好吃的东西。”符若初目前身为质子,不过一应饮食也还是皇室贵族那套,虽比不了南昭的皇室,该有的一些排场供应,还是有的。
  上一世,随着她的退让隐忍,换来的却是越发被轻视,质子府的用度逐年锐减,还时不时被克扣。所以这一次她学乖了,早点先表态投靠摄政王,起码面子上的好处捞一波,不能亏了自己人。
  再次回到了密室,婉婷还没醒。
  青娘从青山子那里拿了一些饮食和药物,正想着给孟如川治疗一下外伤。
  符若初将上等的肉干拿出来,招呼道:“你们吃些肉,补养一下。孟郎的外伤我来帮他弄,前几天也都是我亲自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