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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打算好了带小公主去见见世面,放飞自我,这下好了,别放飞了,不让皇上给当风筝放飞了就不错了。
  团子们战战兢兢跟在皇上身后,连眼睛都不敢乱瞟,心里直叫苦。
  倒是被皇上抱着的小团子玩得高兴,没察觉小伙伴们的不对劲,她一双眼睛都快看不够了,四处张望,看看这个做糖人的觉得好玩儿,看看那个舞狮子的觉得厉害,再看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就感叹了一句:“还是爹爹好看,所有人都没有爹爹好看!”
  危玦听了唇角翘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将团子抱高了,放在肩膀上,好叫她可以看见更多的景色。
  团子兴奋地拍手,惊呼:“爹爹,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高高的人了!”她比了比手,“瞧,再没有人比我更高了!”
  团子也没忘了身后的小伙伴们,见到好吃的好玩的总不忘他们一份,恨不得隐形的团子一次又一次的被小公主坑得不轻,每当皇上的视线跟着小公主一起转过来,团子们就觉得跟死一遍也没差了,现在就想赶紧回家找娘!
  团子们苦巴巴的跟在身后,决定长个教训,以后去哪里玩都不能叫小公主了,不然小公主肯定会把皇上带上的,哼!
  大不了、大不了从宫外多给小公主带点好玩的,反、反正是不能叫了。
  团子才不知道小伙伴准备抛弃她了,她抱着爹爹脖子到处看,满足得一双漂亮的眼睛弯弯的。
  大街上这一幕随处可见,长得粉雕玉琢精致可爱的女娃娃坐在父亲肩头,小胖指头一会儿指着这个一会儿指着那个,是不是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惊呼声,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好奇心旺盛的小娃娃。
  路过的人看见大都善意地笑了笑,这女娃娃长得实在可爱,她爹也不差,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一张脸俊美无比,就是身上气势吓人了点,叫人不敢靠近,没别的毛病。
  奇怪的是,这对父女身后还跟着一群看起来出身不错的男娃娃们,就是男娃娃们看起来兴致不高,一副小肩膀都垂着,有气无力跟着,真奇怪!
  逛到后面,团子看见有个小摊子在捏泥人,闹着让爹爹过去看看。
  等到了摊位上,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正坐在小马扎上给过往的客人捏,照着客人的样貌捏的,他手指灵活极了,不大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就捏好了。
  团子瞅了瞅老爷爷递给那个客人的泥人,那客人是给自家孩子捏的,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儿,团子特意对比了下,发现这泥人还真跟那个小哥哥有点像!
  “爹爹音音想捏个……”
  没等团子说完,危玦就掏钱了,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付银子买东西的举动,以往都是下属去办的,且他对民间又不好奇不感兴趣,哪用得着银子这东西?
  团子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老大爷,“老爷爷,捏个我,还有捏个爹爹哦!”
  说完了她也没忘记了小伙伴。
  转头跟小伙伴们喊了一声,叫他们上前来,“一起捏个娃娃吧!”
  团子们认命上前,离得近了音音才发现小伙伴们的不对劲,说起中秋节这一日的活动,当时他们都很开心很期待的,现在怎么看着不大开心?
  团子们欲哭无泪,不是不高兴,是有大魔王在高兴不起来啊!
  音音为了叫小伙伴们高兴,从危玦手里的东西捡了好几样东西一一递过去,“呐,送你们的,别不开心哦,出来玩要开开心心的,咱们下次还能出来!”
  团子们内心疯狂摇脑袋,不不不,没下次了,他们才不叫眼里只有父皇重父轻友的小伙伴呢!
  但收到小公主的礼物总归是开心的,几只团子挺好哄的,见了礼物更是眉开眼笑,没再想着皇上在身边看着的事了,他们被礼物吸引了注意力。
  刚巧,小公主送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喜欢的东西,例如方唐喜欢装逼,送了亮晶晶的石头,姜草家里穷,喜欢银子,团子便送了个银子做的小猪,恰好姜草生肖猪。
  曹连喜欢玩,送了个老虎风筝,威风鼎鼎,看起来就格外帅气,成笠喜欢当大哥,团子送了把折扇,听说这年头大人们都爱用折扇,用折扇的都是有知识靠谱的人!
  黑团子于书书喜欢啥不知道,但看他天天埋头苦读的样子,团子送了他一份读书笔记,听说状元郎当年启蒙用的呢,反正那老板就是这么说的!
  危玦看着几个小兔崽子满足地抱着礼物还有啥不明白的?团子要买什么他就掏银子给买,没问过团子是何用途,可眼下团子将礼物给了这些个崽子们,看他们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送到心坎上了,男人磨了磨牙,危玦觉得自己好几年没这种感觉了,想将这几个崽子发配边疆的冲动……
  他低头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团子,思索着哪一天趁着崽子不注意将人打包丢出长安城的的可能性?
  几个高高兴兴感觉被小公主的贴心礼物重新治愈了受伤小心灵的团子,忽然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再抬头一看,皇上脸色黑沉沉地盯着他们手上的东西瞧,还有啥不明白的?
  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再躲到小公主后面,才松了口气!
  啧,小公主就这点不好,老爱在他们面前骗人,说皇上有多好多好,都是骗小孩儿的!!!
  【无名番外】
  他的名字原本不叫无名的,时间太久了,叫什么他忘了,还记得不叫无名之前,人生似乎一片光芒?
  后来,后来呀。
  家逢骤变,世界仅剩他一人孤零零,吃过发馊的馒头,也啃过山里的野草树根,吃过什么苦无名忘了。
  后来师傅将他捡回去,起初无名以为是人生得罪了,后来教导他武功绝学,传授他医毒之道的师傅竟是想将他练成一个魔功傀儡。
  教他武功是为了叫他的傀儡有着盖世武功,教他医毒之道是为了让他以身试毒,好借机掌控他,将他练成药人傀儡。
  那是个狂风骤雨的天气,师傅将他骗到后山的悬崖上,悬崖边上有个山洞,里面传来难闻苦涩的阵阵药味。
  师傅笑得一脸温和,他说:“徒儿啊,以你的体质想要练成绝世武功并不难,但也得少说一二十年,师傅老了,等不及你武功大成,日思夜想琢磨出了个法子,这个药汤你泡上七天七夜,神功便可大成,为师便心愿已了。”
  那时,无名记得自己满怀感恩跳进了滚烫难闻的药汤里,忍受着非人的痛苦三天三夜,体内筋骨似乎寸寸被撕裂又愈合又撕裂,周而复始。
  他开始觉得脑子有些不清醒,好像忘掉了很多事,忘掉了他叫什么名字,忘记了爹娘的面容,忘掉了他曾经也是个好人家受宠的嫡公子……
  直到听见那人似乎仇家找上门来,那人一语道破问他是不是丧尽天良真的在试验药人,无名忍着痛苦咬破自己舌尖方才保持住了清醒,通过那人一番话,无名身体寸寸发冷,明明他在药汤里烧得浑身滚烫都快烧傻了,可是从心里冷到骨头缝里。
  两人两败俱伤,无名拖着残破身躯,将他的好师傅丢进药桶里,用大火使劲烧,烧得他身上起了泡发了白,再将他千刀万剐,肉丢下悬崖,被几只路过的飞鹰叼走啃食个一干二净。
  当时无名就想,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的?
  他转身跳了崖,脑子里闪过儿时英俊儒雅的爹爹教他用草编蚂蚱的画面,他说:“儿啊,现在爹爹教会了你,等以后你就教给自己的孩子,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玩意儿!”
  后来他果真教给了一个孩子,可惜那不是他的孩子,是皇帝的女儿,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娃娃,在她眼里这世界仿佛都是亮的?每回无名心里总有这样的疑惑。
  阴差阳错没死被人贩子卖进了宫,管事公公问他叫什么。
  无名茫然了瞬间,他还有名字吗?半晌后他听见自己沙哑着声音跟太监说:“就唤无名吧。”
  从此无名无姓,天下再无此人。
  在宫里受尽冷眼欺凌,捧高踩低的,无名没在意过,他没当自己是活人,得过且过又如何,和以前的日子相比,受些小人物的丁点欺负他没放在心上。
  无名是将自己的命交给老天的,什么时候老天要收走,那就收走罢。
  直到后来,捧高踩低偷奸耍滑的宫女跟他换了差事,将他送去了景园宫,那个废弃多年的皇宫。
  听说是给皇上从宫外捡来的孩子住的。
  那天孩子刚被皇上捡回来,皇帝还没给公主封号,宫人们不愿意伺候,来的另外三个都是同他一样受尽宫人欺负的。
  公主丢了,被端妃打了。
  皇帝似乎生气了。
  跪在地上的时候,无名想,也许这是次解脱的机会。
  后来软糯糯的团子站在他们面前,叫他们不要哭,皇帝后来似乎改了主意,没让他们死,只打了板子扔出宫去。
  另外三人跪在宫外不愿出宫,无名跟着跪着,无名无姓无我,随大流随天意没什么不好的。
  后来,不知什么叫皇帝改了主意,他们重新进宫了,无名知道是那个傻兮兮的小公主的原因。
  小公主喜欢一切东西,这天下似乎没有她不好奇的东西。
  看见他地要学着,软乎乎说:“无名叔叔,这太辛苦了,我帮你叭!”
  “无名叔叔可真笨,地都扫不好,还是得音音帮忙才行!”
  “无名叔叔,音音跟父皇说给你换个差事吧,无名叔叔太笨了,扫地太为难你了,无名叔叔还是乖乖吃饭比较好!”
  天真的小公主总是一派欢乐,这世界没有她不喜欢的东西,他想,她的心一定跟她脸上的肥肉的一样软,这样的人若是没人护着,也容易受欺负。
  无名后来发现自己变了,他在扫地的时候,不自觉施展了武功,让落叶不再飘到院子里,小公主便不会拿起那把比她人还高的扫帚说要帮忙扫,她拍着小手欢呼说:“无名叔叔好棒,无名叔叔又进步了,这次扫得干干净净一点叶子都没,太厉害了!”
  ……
  夜深了,躺在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活着没什么不好的。
  【黑团子番外】
  吏部尚书家的儿媳妇怀了二胎生了个儿子,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谁知孩子生下来瘦得跟猴子似的,肤色还黑得不像话,若不是孩子哭声还算响亮,稳婆都差点断言这孩子养不活了。
  吏部尚书府上下愁啊,二小公子出生本该是好事,可二公子生得实在丑,丑得一言难尽,若不是吏部尚书说府上有个先祖曾经也是这幅面貌,恐怕吏部尚书的儿子都要怀疑自己脑袋顶上的颜色了……
  明明第一个孩子是个样貌出色的,几个兄弟家的孩子也没见哪个丑过,偏偏他的孩子返了祖,丑得不能见人。
  吏部尚书一家人都在为这个孩子愁,从小愁到大,眼见孩子大点了面容也没变化,吏部尚书一家子都不抱希望了,后来发现这孩子不仅愁,脑子也不算灵活,这些年因为长得丑的缘故,还有些自卑,胆子小,这下他们更愁了。
  明面上不敢说出来,其实心里已经对这孩子不抱希望了,可怜的孩子,他们想着日后等孩子成人了,分家之时多给这孩子一些家产,不求多出息,但求以后能娶妻生子,平安顺遂就行。
  就怕这幅尊荣没孩子愿意看上他。
  后来,嗣元节的国宴上,皇上带着认来的小公主出席了,小公主给自己选伴读,竟是挑中了他家丑黑丑黑的小子,天上掉馅饼儿的事,怎么能叫人不欢喜?
  全家欢天喜地送孩子进宫去做伴读,叮嘱他要对公主好点,兴许孩子的世界比成人要简单些,他们看着黑小子进了宫,交上了朋友,欢天喜地说把宝贝一样的铜钱送给了小公主,因为小公主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再后来被断言没出息从小被附近一些熊孩子嘲笑的黑小子,他们家蠢呼呼的丑娃一天比一天开朗,见到人会腼腆地笑,不再抗拒家人小心翼翼地关怀。
  因为他说:“小公主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所以他作为朋友也要开开心心的。
  事实证明,上帝再给你关上门的时候也许会为你留下一扇窗,于书书长得丑黑丑黑的,读书的时候脑子也笨,也就冲着用功,才勉强吊在尾巴没掉队。
  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于书书参军了,那年他才十二岁,十五岁立了功归来,身上有了军功,被人亲切喊作小黑将军。
  再后来,随着年岁增长,他立下的军功越来越多,被百姓们爱戴,没人再嘲笑他长得丑,可是他恍惚间很想被人嘲笑欺负,然后有个女孩儿站出来,她叉着小腰,愤怒喊:“不许你们欺负我的朋友!”
  是谁呢?
  声音真好听,甜甜的,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粑粑番外】
  危玦觉得自己有生以来做的第一次错误决定就是让崽子自己选了伴读。
  他应该亲自挑选的,选几个同样年龄的女娃娃,那些小兔崽子们就能眼不见为净。
  他上朝的时候想,批奏折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还在想,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不露破绽不让崽子察觉将那群讨人厌的小兔崽子们送去边疆呢?
  最好是一辈子都不回来!
  崽子四岁了,更懂事些了,唯一不变的是一如既往的黏人。
  她咬着外邦上贡来的硬糖果,嘴里含糊不清说:“爹爹,这个糖果真好吃呀!音音喜欢!爹爹也尝尝?”
  那一年危玦将来进贡的外邦使臣扣下了,让他们留下来教宫里的御厨如何做这样的糖果,颜色五颜六色的,有水果味的牛奶味的,每一种团子都喜欢。
  使臣们含泪教了两个月才被放回去,临走之时,好奇看了眼被皇上捧在掌心里宠,因为她一句喜欢就害他们战战兢兢在大辰多待了两个月的神人……
  那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生得玉雪玲珑漂亮极了,小小一只有些胖,却胖得恰到好处,跟颗白滚滚小汤圆似的,有个使臣惊呼道:“哦上帝,是个小天使!我能理解大辰皇帝为何将咱们留下了,那个糖果一定很美味,才能得到天使的喜爱!”
  使臣们忍不住掏出糖果扔嘴里嚼了嚼,好像、是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