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定将所有的疼痛都承受了下来,并没有让一心想要看自己笑话的府医如愿,这倒是让那府医对折磨向定和说服向定都没有了兴趣,在草草给向定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确定向定不会就这么死了之后随手扔了一瓶药在一旁昏厥的采春的身边就大声换来了外边守着的狱卒开了门而后出去了。
一股子疲倦感向向定涌来,向定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就这么睡去。
就这么耷拉着头睁着眼睛过了一整晚。
第二日采春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向定这般耷拉着自己的脑袋,盯着向定好一会儿,向定也没有反应,采春心里一惊,也不知道向定是不是已经死了,心跳漏了一拍,想要张口叫一声向定,可是自拉喉咙却是撕裂一般的痛苦,这想要说的话就这么留在了肚子里。
身子已经僵硬,采春想要动一下,可是不管自己多么渴望可以动一动那几乎散架的身子却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正此时,向定犀利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了正想要起身的采春的身上,采春一吓,而后刚提起来的力气就这么泄了下去,又软倒在了地上。
“这是采春 的报应……”采春虚弱无力,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的,要不是向定原本也是一个功夫高强的人,怕是听不清楚采春说的是什么的。
向定的视线移动到了采春身旁的小瓶子上,那是府医留在这里的,想必也是不想让采春就这么死了的。
采春 登时就明白了向定的意思,伸手就想要去拿那瓶子,只是自己却怎么也拿不到,身子在地上拖着想要向着那瓶子靠近一点点,可是就是自己的额头上已经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了却还是没有碰到。
向定有些于心不忍,这个采春也是在丞相府自己看着长大的,一直跟着向欢阳,当初向欢阳在丞相府受到欺负是时候,还都只有采春会对向欢阳不离不弃,倒是一个忠心的,所以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采春会背叛了向欢阳。
只是听着方才采春的意思,是已然知道自己错了的,这倒也是值得原谅的,看来采春当初做出了背叛向欢阳的事情真的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当初被人吓了,做了错误的选择倒是也能够理解的,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采春都已经知错了不是吗?
好在这南彦明的人似乎对采春并没有什么防备,不然也不会给采春留下一瓶药了。
“采春知晓相爷失踪……想要救下相爷……也算是弥补……”说的话断断续续的,但是向定也隐约猜到了采春的意思,大抵是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自己失踪的消息,而后想着只要将自己救出去了,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当初背叛向欢阳的过错,大抵是想要这般获得向欢阳的原谅吧,采春本就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做事情也的确是有些冒冒失失的,本就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大概是想着要救下自己,就当真直接来了,也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不过好在她有这番悔过的心思。
正在向定这般已经在心中原谅了自己的时候,采春终拿到了身旁的药瓶,但是就这么一会,却好似已经要了她自己的半条小命一般,现在采春身上的伤势着实不是一个小女子可以承受得了的。
向定将自己的视线从采春的身上移开,对采春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看采春身上的伤实在不像是假的,想必采春是真的为了救下自己的吧。
而正在此时,末孤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末孤的视线打量着向定 ,之后缓缓转移都了采春的身上,采春倒在地上的身子也有些隐隐约约的颤抖。
“怎么,闯到我们的地盘的时候有本事,现在却知道怕了?”末孤声音阴测测的,这就更让采春不敢说话了。
向定却是在心中的某个角落柔软了一下,他本就是练武的人,身子向来强壮,昨日那府医也来给他的伤势上了药,现在倒是好了许多了。
“不过一个小丫头,怎么也会让六王爷这么计较?”向定的话语中有些嘲讽,似乎是在嘲笑着南彦明府上的人连同一个下人都不放过心胸太过狭隘了。
末孤冷笑了几声:“计较,难不成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将这个擅闯王府的人就这么放了吗?”
擅闯王府,这可是大罪,更何况这采春擅闯王府可是因为想要救下向定啊。
“择木不知道规矩的奴才,要是出去了指不定会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末孤一副不赞同的模样“这要是说什么胡话怕是有心人会当真。”
胡话自然是害怕采春出去会说出向定被关在了这里的事情了,至于这所谓的有心人,自然是害怕这有人察觉向定已经失踪了。那丞相府中有南彦明的人,在那人的引导下可是将向定失踪的消息隐瞒得好得很的。倒是没有什么人怀疑什么。
这是害怕要是将采春给放出去了,采春会将向定的事情泄露出去从而让人来救下向定,这般岂不是自己就没有办法问出来扳指的下落了吗?
“一个叛徒罢了。”叛徒两个字让采春和心脏一阵颤抖,刹那间连同呼吸都已经困难了起来,几乎是窒息一般的难受,即便是自己这般拼了性命地想要将向定救下来,在他的眼中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叛徒,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吗?即便是自己为了救他而丧失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够获得向府的原谅也不能够弥补自己的背叛对向欢阳所造成的伤害吗?
采春的心有些抽痛,自己和向欢阳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那么多年的情谊就算是自己已经背叛了可是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自己也是会心痛的啊。
“丞相大人是想要放了她?”末孤明知故问,若不是想要放了她,向定又怎么会说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