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细语地贴着他说话,娇软的唇瓣轻轻摩挲。
仿佛是怪罪身前人没有任何反应一般,少女伸出舌尖,在男人的唇上轻轻一舔。
她的气息混合着浓郁的酒香,像是要引人疯狂坠落至深渊。
沈雁月感到了无所适从。
源血躁动,识海里仿佛有无数漆黑舞动的手臂想要将他拉扯进万劫不复的深潭。
眼眸沉下,他的掌心悄无声息地贴住了少女光裸的脊背,缓缓将她搂抱进了怀里。
热度上升。
唇上的濡湿感还没完全褪去,瑠歌以一种奇异的眼光凝望着他。她轻笑道,“哥哥,你连舌吻都不会吗。”
沈雁月沉默以对。
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抱下,重新压至柔软的床铺上。
肌肤陷入绵软的被子中,顷刻间被安神的气息所包裹。瑠歌仰头定定地望着身上的男人,伸出了双臂。
“哥哥,你在这方面好龟毛。你确定不亲亲我吗?”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为此生气了,反而带点儿“我知道你不会动手”的笃定和逗弄。她像是把那些纷乱的感情全部置之身外,想要不放心上的玩一玩了。
卧室内没有开灯,唯有一点轻薄的月光随着窗纱浮动的节奏时隐时现。疏淡的月光与晦暗不明的光线交替在少女雪白的腰肢上,宛若人心底最隐秘的渴求。
她的身体线条是那样美好,神情是那样醉人。
眸光迷离,带着三分挑逗、三分漫不经心、三分玩笑,若隐若离地勾着他玩。
瑠歌伸出指尖,摸上沈雁月的下巴,她的食指从他的下巴沿着流畅的下颌线一路滑到了胸膛,最后轻轻将他的领子拽下。
口干舌燥。
沈雁月眼眸半垂,睫毛落下一片青黑的阴影,瑠歌不知道他究竟在考虑些什么。
她也不想知道。
无所谓,反正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这样了。
她闭了闭双眼,收回胳膊,似乎是累了,真的想要睡觉了。
男人不由分说地拽住了她垂下的手臂。
“瑠歌,你这样就坚持不住了?”他淡声道。
他抚摸着她光滑如缎的手臂,学着她的模样一路划到掌心,然后死死扣住。
另一只手臂则压在床榻之上。
他低头,去亲吻她。
不是简单的唇瓣相触,他的舌尖挑入她的齿列。
猝不及防的进攻令瑠歌意外地瞪大了双眼,她还没来得说些什么,一串声音都被男人连舔带咽地吞噬了下去,对方像是终于开始进攻的野兽,只余下几声不知所措的“唔唔唔”。
他的舌尖轻柔地舔过她的唇瓣,趁她开口的瞬间滑入了口腔,一连串的声音都被吞下,唾液交换。
他吻得时浅时深,力道并不暴戾,没有弄痛她。明明手臂上的经脉根根暴起,瑠歌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那些使人颤栗的力量。
他总是这样的。
哪怕心脉起伏到极致,一旦放到她身上,力道就会不由自主地减轻。
沈雁月啊,她贪恋他这份裹藏在内心的温柔。
四目相对,瑠歌眨了眨眼,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双手重新勾上他的脖子,身体往后蹭了蹭,好让男人直接上到床上来更加肆无忌惮一些。
她在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坏,居然这样不知羞耻的勾引也做得出来。但一想到对方是沈雁月,对方此刻正在真实地亲吻她,她又不太在意过程了。
“嗯……”吻得时间太长,瑠歌觉得略微难受,她稍稍后退了些,小声地喘息。
少女带着呻|吟般的甜腻喘息声,如同一个表示继续下去的信号。
沈雁月没有追逐,他吻了吻她的唇,偏头,吻落在她的锁骨上。他轻轻啃噬着她的肌肤,如同猎豹在确认口中的食物是否美味。
这种轻挑慢捻地吻法令瑠歌头皮发麻,致命处被人含在口中,掀起一片惊颤麻痒的狂澜。她的心跳加快,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猩红。
她有时在想,源血的交换究竟会让他们彼此产生共鸣,或者为之神魂颠倒吗。
她不知道,沈雁月在这方面总是看起来太过克制与淡漠。
她用力抚上男人的肩胛骨,那里的肌肉正剧烈地起伏着,或许只有从这里,才能窥探到他内心的冰山一角。
不知何时,沈雁月的双眸已经全然转为了血瞳。
獠牙出现,猛然刺入了瑠歌的颈项。
“唔!”瑠歌痛呼了一声,对方这下可真没省力,如果不是他先前力道过轻,瑠歌几乎都要以为这是泄愤了。
他像是想让她记住、畏惧这份疼痛。
男人的脑袋埋在瑠歌的颈窝,动作略有些粗暴地吸食着瑠歌血液。
瑠歌轻缓地拍着沈雁月的背,好让他背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晚风悄然拂过,室内静悄悄的,只余下隐忍的啜饮声。
不知过了多久,瑠歌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
朦胧的夜色中,雪光乍然划过,一滴滴冰凉的血液落入至瑠歌的口中,她嘤咛了一声,很快开始舔舐起唇边的液体。
那些玄金色的血液犹如翻到过来的沙漏,源源不断地落入她的口中,像是无情的倒计时,又像是黑暗中流逝过的纷杂情绪。
识海中的源血逐渐鼓胀,在一片玄而又玄的境界中,瑠歌的意识恢复清晰。
“沈雁月,你的血好冰。”她闭眸笑着说道。
“是吗。”沈雁月收回了手腕。
“是啊。可惜我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你还记得在索弗朗城堡的时候,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吗?那时候我就想问你,能不能成为我的吸血伴侣。可惜我没有想到,你对我的血液那么抵触,简直像是我摁着你的头逼你喝下去一样。”
“你要真有这个本事,说明你已经强大到对上氏族亲王也不会落于下风了,我会为之感到喜悦。”
“哈哈,”瑠歌肆意地笑出声,“你关注的只有这点么?其实我很自私,那时候我想到两百年内,你吸食别人的血液存活。一旦想到这一点,我就会感到非常的嫉妒,甚至不能想象你当着我的面食用别人的血液。真不是好事,不是吗?”
因为身体摩擦,衬衫不免变得凌乱。原本长度就剪裁到一半的短款衬衫此时此刻在摩擦中被撩到了上方,隐隐露出了少女胸前起伏的一角。
沈雁月呼吸沉重了不少,他瞥开眼眸,想要借此平复心情。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轮回地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那抹柔软的弧度触目惊心到让他倏然起身。
瑠歌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静,立刻伸手从后方抱住他的腰。
“哥哥,我们一起睡不好吗。”她懒洋洋道,“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回答,我们就保持这样,不好么?”
直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清零为止。
“不好啊。”沈雁月声线哑然,比往常诱惑却疏离的声音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不要撩拨我。”
那样……仿佛极力压抑着欲望的声音,令瑠歌一瞬间脸红耳热,竟然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男人忽然转过身来。
他弯腰,撩开了瑠歌一缕散落的发丝。
“我很喜欢你的血,”他灰绿色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少女道,“瑠歌,你的血……给我的感觉像是北极罂粟,明明不是该上瘾的植物,却会令人沉沦于它破冰而出挣扎着绽放的那抹美丽。”
“你对我很重要,并且不可替代。”他蹙着眉措辞道,“很多事,知道太快不是好事。我会慢慢让你了解,不要着急,好吗。”
瑠歌怔怔地点头。
明明和先前没什么区别的四目相对,她却不知怎的开始坐立不安,四肢开始无处安放了。
他那样认真的跟她解释,眼神是一如既往对她的温柔和包容。
“对不起。”她喃喃道。
“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我处理的不好。”
他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好好睡,晚安。”
……
日不落帝国最大的费力克斯托港口距离伦敦仅有40分钟的距离。庞大的黑色游轮静静地停靠在港岸边,如同静静蛰伏的巨兽,不少身着礼服的名流贵族相携着迈上了阶梯。
登船的天气一反常态得好,天空没有被任何厚重的云层包裹,蓝天白云彩色分明得干净,广袤的水面轻轻荡漾着波纹。
港口边的风很大,吹动了瑠歌的白色裙摆。他们这一行人,瑠歌穿得优雅精致,沈雁月一身黑,虽然气质依旧放荡不羁,不过胸膛上的纽扣倒是扣紧了。
至于艾肯与杰曼,两人穿得跟个花花公子似的,两身对称的花色西装,浮夸浪荡。反倒是尼基塔和真帆,莫名其妙选择了流浪风的穿搭。
好像他们不是来参加聚会,而是来闹事的。
嗒、嗒、嗒。瑠歌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迈上金属阶梯,递出了船票。她扫了一眼,整个船体并没有明显的摩根家族的标志,只有在扶手的拐角处,那些微小的细节地方,才用镀金烙上一个黄金酒瓶。
这是这个家族聚敛了巨额财富的秘密之一。
等候在船舱口的侍者皆是血脉纯度不低的血族,可见这个家族的手笔之大。身着侍者服的血族彬彬有礼地收下了船票,引着六人进入了船舱。
不紧不慢地踱步进舱内,侍者递出了六张手册,不卑不亢道,“这是船上的基本规则条例,如果违反,后果请您自行考量。”
约束血族的条例?
瑠歌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完全进入船舱后,清新的空气很快消失,变成室内特有的味道。瑠歌持着手册,翻开第一页,古老的花体字映入眼帘。
“禁止在船舱内瞬移,船内设置了炼金法阵。”
现代血族的知识库内几乎见不到炼金法阵,这种古老的东西近乎失传。摩根氏族不愧是大氏族,在古籍收藏并广泛应用方面的确是散户无法比肩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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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雁哥对瑠歌之前的感觉有点像是养女儿→_→想要什么都宠着给着。然后在这一天,雁哥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感谢忘羡的营养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