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瞬间就被喷了回去:咋地,停战协议是免死金牌了?由得外族人在大兴作威作福,胡作非为了?
尊严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如果先跪下来,不要脸面了,别人可不得使劲作践你。
布娅本来还挺有信心大兴皇帝不敢怎么她的,但当她听到了外面的消息,尤其是西戎兵劫掠大兴小镇时,终于慌了。
父王怎么回事,这个时候难道不是想办法把她捞出来再说吗,打大兴也不是现在啊。
当然了,布娅听到这些消息,也是有心人而为之。
直到外面形势越来越严峻,布娅彻底坐不住了,所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逃了。
她要回西戎。
……
“逃了?”
“是。”
黑夜里,一只浑身漆黑的猛禽钻入了夜空中,只留下来翅膀扑腾的余声。
“逃了好,逃了好啊。”
……
明玄帝派人去追,以牺牲两名侍卫为代价,才活捉回布娅。
明玄帝怒不可遏,要当众处决布娅。
一百杖,一下都不能少。
体格结实的男子都受不住,更何况布娅一个女子。
但杖打也有讲究,威要立,但也不能真把人弄死了。
杖击的人放了水,一百杖下来,只有以往五十杖的效果。
但饶是如此,布娅也恨毒了,若不是她被提前堵上嘴,必定破口大骂。
大兴臣民冷冷看着,只觉得心中快意。
这样的毒妇就该如此下场。
一百杖完毕,明玄帝当着众人的面下令,不日将布娅送回西戎,大兴招待不了这样的恶客,以后也不愿招待。
布娅闻言,脸上火辣辣烧,最后活生生气晕了过去。
她再度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了,身上应该敷了药膏,可是马车颠簸,她痛得要命。
大兴,大兴!我布娅跟你们势不两立。
当她回到西戎时,已经快要深冬,而她的伤没有得到好的治疗,越发严重,最后经过西戎最好的大夫救治,也只是捡回一条命,双腿已经废了,一辈子都要人抱着行走。
而且她的伤药中,有大量的重药,女子之体根本受不住,布娅公主还用了这么久,以后基本是没有孕育的可能了。
送走了布娅,大兴这边忐忑了一阵,但随后就是轻松愉悦。
讨人厌的外族公主终于送走了,所有人都很开心。
但就是这样欢快的气氛中,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四皇子跑了。
其实用跑也有点不准确,他能跑出京城,并且明玄帝还不追究,必然是明玄帝默许了。
追其原因呢,就是布娅谋害昭庆的事以及后续“西戎兵”劫掠大兴边陲小镇,把四皇子刺激到了。
他想了一天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进宫陪惠贵妃说话,哄她开心,又陪她吃饭赏景,惠贵妃说什么,他都点头应是,把惠贵妃高兴得不行。
结果转头,四皇子就跑去了边关,他不是一个人去的,还知道带亲信。
惠贵妃听到消息就晕了,醒来后,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这事把康妃吓到了,闹死闹活要五皇子发誓,绝对不能学他四皇兄。
五皇子应了。
康妃稍稍放下了心,但她不明白,逼。来的誓言,永远也不可能作数。
谁也没想到新年一过,五皇子也跑了。又快又急,不给人半点反应的机会。
康妃都快哭死了,她去找明玄帝,哭着问他,有没有把五皇子当儿子,为什么要让他们儿子去边关。
边关有多危险,难道不知道吗?
明玄帝没有计较康妃的失仪,只是对她说:这是老五想要的。
四皇子和五皇子从小到大斗了这么多年,总有其相似处。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血性。
明玄帝知道。容衍也知道。
正是因为容衍知道,所以他没法儿劝,也劝不了。
理智和情感对战,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四皇子和五皇子临走时,容衍送了他们布阵图,武器还有大量的银票。
穷家富路,到边关更是如此。这是他这个当弟弟,唯一能做的了。
四皇子和五皇子的接连离去,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了。
他看着眼前温婉动人的女子,笑道:“凝儿,还是你有办法。”
居然能想出诱导西戎公主逃跑的计划。
其实他最开始还是犹豫的,私心里,他还是想跟西戎交好。但端凝说,没关系。反正处罚布娅的不是你。
父皇唱白脸,你唱黑脸不就行了。打一棒子给颗糖,自古都是最有效的驯化方式。
太子一听,觉得好有道理。却不知道他那些手段都让明玄帝看破了。
而端凝则是看破不说破。傻子也有傻子的妙处,无知者无畏不是吗?
至于她?
她只要安静躲在后面就可以了。
没有人可以在伤了她珍哥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能留布娅一条命,已经是看在整个大兴的份上了。
布娅如果真的死了,谁知道西戎王会不会真的发疯,攻打大兴。
现在布娅只是废了,废了但活着,好歹有个念想,西戎王也会有所顾忌。
而且,布娅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理亏在先。嗯,在她活着的时候。
谁让大多数人就是犯。贱,一个人活着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好像怎么也无法原谅。但只要犯错的人死了,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
原本的受害者,反而还要被人指责不是。
端凝可不想这种恶心事在大兴身上上演。
再说了,她也没兴趣要那些普通百姓的命,没意义。留着他们当牛做马,供王孙贵族享荣华富贵不是更好。
第二百零七章
端凝觉得现在的日子真是不错。
如果能再把容衍弄走,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是早晚的事,不急。
她想着跟俞珍的美好未来,甜蜜的笑出了声。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不,一个不够。
要两个,儿女双全。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怎么到现在还没怀孕。看来还得再调理调理。
只是她还没调理之前,俞珍突然告诉她,他想去边关。
端凝都懵了。
“珍,珍哥,你说什么?”
俞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有些对不住妻子,心虚地别开脸道:“凝儿,对于父亲的死,我终究无法释怀。”
端凝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可是,那只是……只是凑巧了……不是吗?”
俞珍低下头,痛苦道:“凝儿,我放不下。”
这原本只是他埋在心底深处的种子,或许永远都不会发芽,他也可以自欺欺人过一生。
但是西戎公主明目张胆暗害大兴县主,侯府世子,还那般猖狂,而西戎军不但不知错,反而变本加厉杀害大兴百姓。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催发剂,把他埋在心底深处的种子浇灌,催生,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端凝有些慌了,上前抱住俞珍,哭道:“珍哥,你要抛下我吗?”
俞珍忙道:“没有,我怎么会抛下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些日子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端凝一怔,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分析:“珍哥,你不觉得事情太巧了吗?”
“西戎公主还在大兴,西戎王怎么可能会派兵攻打大兴,我觉得这事更多可能是其他外族在”
“这不重要。”俞珍悲愤道:“是西戎军动的手,还是另外的外族,都不重要了。”
他面皮绷得紧紧的,眼中泛红:“我只是无法再忍受,我深爱的国家受到欺凌了。”
“我想去边关,我想做大兴的一把刀,谁敢觊觎大兴,我第一个宰了他。”他沉默片刻,恨声道:“若有一日,西戎撕毁盟约,进攻大兴,我会第一个率兵迎战。”
他说得那样决绝,字字铿锵,端凝知道,她无法改变俞珍的心意了。
除非俞珍身有疾,上不了战场。
可她舍不得,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