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不过分,关你小子什么事儿啊?”胡成才努力拔出自己被钳制住的胳膊,恶狠狠:“你谁啊,多管闲事!”
“等小爷收拾了那个倒霉书呆,就来收拾你这个小白脸,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连岭南知府都要给小爷面子,你还敢出头……哎哟喂!”
柳忆一脚将他踹翻倒趴在地上,脚踩在他的背上,似笑非笑:“龟儿子,快叫爹。”
胡成才宁死不叫,还叫嚣着,再不放开他,一定会让柳忆后悔。
但实在是柳忆灌注内力的压踩太疼了。
胡成才不得已,憋屈的喊了一声“爹”,才被柳忆放过。
从地上爬起来后,被人搀扶着才一瘸一拐的逃离了现场,可离开前仍不忘放狠话。
“臭小子,你们给小爷等着!”
柳忆和顾演显然没有将这种小角色的狠话放在眼里,很快便抛之脑后,继续逛街。
倒是房青晔紧张兮兮:“完了完了,你们知道胡成才是谁吗?是岭南最富有的乡绅的儿子,你们来找商机经商,日后肯定少不了和胡家打交道,如今却和胡乡绅的儿子交恶……”
柳忆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就算我们现在不跟他交恶,以他仗势欺人的品行,难保做生意的时候,不会欺压我和阿演,早晚要撕破脸,何必可惜现在?当然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喽。”
房青晔有些头疼:“我虽不知道外面的商人是怎么样的,可岭南的生意胡乡绅一家独大,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
“算了,正好这边逛完了,我带你们去人少的地方避避风头,在那里的话,胡成才也不敢放肆。”
房青晔带着两人去了当地的一座祠堂。
精美的耗壳墙层层叠叠,组成了这座建筑。
岭南靠海,牡蛎是常见的食材,剩下的牡蛎壳做建筑,既能隔热,又很漂亮,十分具有当地的特色。
祠堂内部便是常见的普通光滑墙面,用嵌瓷装饰,许多地方还有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麒麟双狮异兽浮雕。
跨进祠堂正门,对着的是金丝楠木打造的神龛,龛位摆着一个牌位,以笔画繁复的篆文书写——苍梧国主百越君。
神龛背后,则用金漆镂空木雕屏风做隔断。
“百年之前,岭南这片区域,属于一个叫做苍梧古国的地方,不过古国早已灰飞烟灭,这里仅仅保留着古国最后一任国君的旧祠堂,但早就没什么人祭拜了。”
房青晔介绍道:“但是祠堂附近是当地人的墓地群,所有来祭祀先人的人,偶尔还会来打扫一下,不过毕竟是祠堂墓地,胡成才应该不会想到我们来这里。”
柳忆谢过他的良苦用心,即便胡成才不足为惧。
欣赏其祠堂的装饰,倒是能感受一番旧时古国的人情风貌,可是……
扫视一圈,柳忆很快便发现了古怪的地方:房青晔说这里鲜少有人来往打扫,可祠堂内的各色浮雕,并没有蒙尘,嵌瓷装饰也光亮如故。
神龛前的香案香炉,堆满了香灰,还有三个烧得只剩下一点的香柱立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温度。
这些可完全不像是偶尔才有人来打扫的样子,而是时常有人来祭拜维护,才使得祠堂内的一切都崭新如故。
甚至在几炷香之前,来祭拜的人才刚走。
绕过屏风隔断,头顶是一个镂空的花纹天窗。
漏过天窗,投在地下的阴影,正好形成一个红莲的形状。
柳忆眸光微动,她好像在哪了看过这个图形?
四处寻找一番,在金漆屏风的四角上,找到了相同的红莲花标记。
顾演道:“苍梧古国的历史是一个谜团,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诞生,又如何消亡的,只知道它和同样摸不清诞生始末的苗疆古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个古国几乎是同时消亡的。”
两国消亡后,经过多年征战,才奠定了后来露国、燕国、夏国三国鼎立的局面。
只是如今,就剩下两国了……
作为后来历史王朝的胜利者,露国皇室所知道的关于旧时的历史,比普通人还是多一些的。
柳忆点点头,这些历史,她作为燕国公主,也是涉猎过的。
“对了,我想起来在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红莲图形了!这是苗疆古国的标志!”
苗疆之毒诞生的源头,便是苗疆古国,当初燕皇后燕瑜,教柳忆苗疆之毒的时候,有介绍过苗疆古国的历史。
而苗疆古国的标志,正是这样盛开在火焰中的红莲之花。
房青晔挠挠头:“明晏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可是苍梧古国百越君的祠堂,怎么会出现苗疆古国的标记?”
“这我也不知道,但我绝对没记错。”柳忆对自己母后教导的知识点,很有信心。
房青晔刚想提出疑惑,就听祠堂外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想起胡成才跋扈的声音:“官差老爷们,我的人亲眼看着他们进祠堂了,这些日子的盗尸案和失踪案,最初发生的地点,不就是这座苍梧祠堂吗?”
“跟着房青晔的那两个人,看着就面生,不像咱们本地人,还去了第一案发现场,可疑得很,官差老爷们一定要将他们抓回去好好审问!”
柳忆疑惑的看向房青晔:“盗尸案和失踪案是怎么回事?”
房青晔也很困惑:“我没听说,平时外出,我多去山上采药,回来便埋头读书,附近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阿姐都会提醒我。”
柳忆想也是,房青晔被人排挤嘲笑,接触的消息自然不灵通,但如果以前发生什么,房青栀都会提醒的话,为何这次没有?
还是说,房青栀知道案件的始末,认为不会威胁到房青晔的安慰,故而闭口不谈?
存在房青栀身上的疑团越来越多了。
柳忆沉下眸色,扯扯顾演的衣袖:“阿演,我还多调查一些东西,你去把他们打发了?”
顾演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温声含笑:“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