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本宫想,罗侍郎大人是问错人了。”柳忆道:“关于案件进展,罗侍郎应该问刑部侍郎才对。”
罗安歌寒着脸道:“但事情因皇后娘娘而起,皇后娘娘理应负责,白素素、王可馨,还有……黄小姐,都被杀害,陨落在最美好的花季里。”
“皇后娘娘就算不自请下堂,至少也要出告罪书,昭告天下自己的罪行,以告慰无辜枉死姑娘的在天之灵。”
柳忆眼神微冷,好一个告罪书啊,这岂不是在对天下人说,她向作案真凶低头了,认为自己错了?
真正的犯罪者逍遥法外,她这个莫名受牵连的人却要承担责任,给犯罪者擦屁股?
只因为,她是顾演的妻子,当今的皇后,位高权重?
可是啊,那些尊荣都是因为她这个人,顾演愿意给她的,与旁人何干!
“罗侍郎,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朕的皇后,何罪之有?”顾演揽过柳忆,睥睨道:“就算有,那也是朕纵着的。”
“任凭天下人如何说,有朕护着,谁都别想欺负,更何况,是被一个连自己心意都不敢传达出去的胆小鬼质问了。”
罗安歌脸色更不好了。
顾演才懒得理他,谁让这是他自己窝囊,怪不得旁人。
柳忆也没继续计较罗安歌的失礼,临走前还好脾气的问道:“罗侍郎,你们在守着黄静秀的时候,没有人离开过的是吗?”
罗安歌迷茫道:“当然不可能是一直都在了,人有三急,我们喝酒谈天,总难免有人去方便,而且今日下官似乎吃坏了肚子,在茅房蹲了好一会儿。”
柳忆挑眉:“那除了你,你知道还有谁去过茅房吗?”
“唔,温大人最先去,然后是虞英,他也呆了好一会儿,我去的时候,才跟他擦肩而过,我回来的时候,白大人不在,听黄大人他们说,是跟着我前后脚去的。”
“原来如此。”柳忆没再多说什么,便和顾演一起回宫了。
只是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
“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吗?”顾演摸摸她的脑袋,安抚道。
柳忆嗔他一眼:“你还说呢,都怪你,说好的演戏呢,瞧你都在罗安歌面前说了什么!这岂不是在告诉真凶,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废后吗?”
“咳,谁让他说你坏话,一不小心就真情流露了……”顾演心虚的游弋开视线,努力给自己辩驳:“而且,这样说不准会更好。”
“我那么坚决,凶手为了刺激我废后,应该会加紧下一场凶杀的密谋,所以我这是歪打正着。”
柳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反正做都做了,也只能如此。
“白素素、王可馨和黄静秀,这些死者之间的相似之处,除了都是好友,便都曾在白素素家留宿过。”
“根据之前刑部的调查资料中,另一个在白素素家留宿过的秀女,是林诗佳,想必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了,就是不知这次凶手会什么时候行凶。”
柳忆托腮畅想:“知道凶手是谁后,突然没有紧迫感了,不过凶手是个狠人,也颇有手段,我开始期待,他这次会如何设计作案,还有……”
若被她当场揭穿,那真凶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
……
随着秀女们接连被杀,而且死的还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林诗佳很惶恐。
但即便如此,这日她依然独自一人来到了自己家的小竹林,连想要保护她的贴身丫鬟,都被她勒令不准靠近。
才刚过完年,天气还很冷,竹林并未返青,其间堆满了枯黄的竹叶,踩在脚下簌簌作响。
林诗佳忐忑的站在其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惊喜回头,却只发现了落在枯黄竹叶上的一串璎珞。
下面挂着一颗翠绿的琉璃珠。
“你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林诗佳眸若翦水,盈盈有泪:“我知道因为素素的事你很伤心,但我也很害怕,你出来抱抱我好不好?”
林诗佳攥紧那串璎珞,向竹林深处追去,一道人影在面前闪现,林诗佳激动的扑了上去。
罗安歌蓦然回身,惊讶的看着林诗佳,还不等他说话,便被突然出现的隐卫团团包围拿下。
“到底怎么回事?”林诗佳瑟瑟发抖,指着罗安歌道:“难道说,罗侍郎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为什么!”
“林小姐既然连罗侍郎都认识,想来对礼部应该很熟吧。”柳忆从隐卫中走出来,淡道:“可是很奇怪啊,林小姐待字闺中,有什么道理和礼部的人相熟?”
林诗佳表情一僵:“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明白,而且……这处竹林是我林家私院所植,皇后娘娘未经通报擅入我林家,未免有些失礼。”
柳忆眉眼弯弯:“可是失礼的人不止本宫一个,怎么对别人那么宽容期待,对本宫就横眉冷对呢?”
林诗佳眼神闪烁:“皇后娘娘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然臣女就叫人了!还是说,前几起凶案果然是皇后娘娘所为,来此是为了杀了臣女?”
“噗,”柳忆笑意嘲弄:“真是偏执的丫头,你既然想知道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那本宫就在此说叨说叨吧。”
转头看向被隐卫们拿下的罗安歌,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本宫知道罗侍郎心里满是疑惑,也被抓着也很委屈。”
“但是本宫觉得你很不讨喜,姑且就先这样老实呆着吧,而且事情与你也有关,你就这样听着吧。”
罗安歌突然想到黄静秀遇害的那天,他质问柳忆的事,不由咋舌,皇后娘娘真的挺记仇啊……
“从黄静秀遇害后,本宫便派人暗中监视着林家和罗侍郎,整整一天过去,都风平浪静,本宫都开始担心凶手会不会就此收手呢。”
“但是看到林小姐独自一人进到竹林里等人,便知道自己果然想多了,凶手的丧心病狂,穷凶极恶,委实超过本宫想象。”
柳忆大骂了一通,但是竹林里半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啧啧:“看来真凶先生比本宫想的更能沉得住气。”
“这么骂都不出来,是觉得本宫是在诓你吗?既然阁下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宫就不客气的开始推理了,如有不对之处,还请阁下,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