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戴着喜爱的狐毛围巾赴死,给了白尚书借题发挥的余地。
他借助礼部职务之便,可以不受怀疑的出入皇宫,准备好一条狐毛围巾,暗中约了王可馨去水井旁,将王可馨淹死在水井里后,将狐毛围巾扔下。
将两起案件用狐毛的共同点联系在一起,并传出狐妖作祟的传言,败坏柳忆的名声,逼顾演废掉柳忆。
然而顾演却只是干脆利落的将秀女们都遣散,督促刑部尽快破案。
白尚书的行动就更大胆了。
选定黄静秀做目标,一来,是黄家正好邀请了他去黄家保护黄静秀,二来,她和王可馨一样,都是白尚书悄悄往来的姘头之一。
只是黄静秀不如王可馨那么大胆,敢跟他更深入,怀他的孩子。
再有一点就是,白尚书知道,黄静秀有一条和白素素一样的狐毛围巾,可以伪装成狐妖作祟。
如果柳忆猜想的没错,围巾应该就是白尚书找来的,分别送给白素素和黄静秀两人的,那串被黄静秀珍藏的翠绿琉璃珠也是。
白尚书知道,黄静秀对于自己心上人送的东西,都会藏在她的小柜子里。
在白尚书去黄家的第一天,白尚书和黄静秀说好了,要剪短蜡烛,给丫鬟下蒙汗药等等事项。
于第二天,看守黄静秀入睡时,悄悄的给众人的饭食里加了点泻药,看着众人轮流去茅房,等到罗安歌去的时候,佯装肚子疼,实则是绕到了黄静秀的闺阁中,实施杀人。
柳忆将案情细节补充道:“至于为什么选择跟在罗安歌身后,则是因为,白尚书看出这怂小子对黄静秀的心意。”
“在闺阁外守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哪怕只能透过窗户看着房内摇曳的烛光,这小子都不舍得挪开视线。”
“谨慎起见,未免自己潜入黄静秀房间行凶时,被这小子察觉到端倪,提前跑上门去查看现场,使得他完不成密室,所以要避开罗安歌。”
“另外,发生这么多凶杀案,无论最后能不能如愿将本宫和孟丞相搞垮,都需要抓到一个犯人,给公众一个交代。”
“而不巧,罗安歌就是白尚书事先准备的替罪羊。”
柳忆看向罗安歌:“冒昧问一下,白素素死的那晚,你在哪里?”
罗安歌挠头:“我奉白尚书之命,布置宫内选秀所用的场地,一直很晚才离宫,出宫的时候……还与匆匆入宫的孟丞相擦身而过。”
“也就是说,和白素素的死亡时间错不了多少咯?”柳忆笑道:“王可馨案就不用说了,白尚书和罗安歌都在宫里。”
“黄静秀的房间柜子里,更是有和你佩戴的琉璃珠一样的珠子,至于眼前正在发生的林诗佳手里,也攥着你的琉璃珠。”
“若林诗佳已经死了,而你恰好在竹林里,所有的案子都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你根本百口莫辩。”
罗安歌顿觉遍体生寒,怔怔的看向白尚书:“尚书大人,真的是这样吗?您不是一向最兢兢业业,不苟言笑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白尚书冷笑:“为什么?孟丞相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同样是辛辛苦苦呕心沥血,为什么他是百官之首,和先皇称兄道弟,女儿还成了新皇的皇后。”
“而我,只是个尚书,在皇帝面前根本排不上名,我崩溃愤懑,需要宣泄,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女儿,和她身边的朋友,都很好哄,这让我非常有成就感。”
新鲜的肉体,刺激的恋爱游戏,很好的发泄了白尚书的压力和好胜心。
“只是这些女人再好,也不及问筠啊……”
白尚书邪笑:“唉,被拆穿了,真无趣,不过我不用再伪装了,也轻松了不少,其实啊,皇后娘娘,我根本没打算杀那么多人。”
“无论是王可馨,还是黄静秀,都是我玩过女人中较为不错的,杀了她们,我还要找新的目标,太麻烦太累了。”
“可谁让新皇那么宝贝你呢,为了逼他废后,我可下了大功夫,如果不是你的话,王可馨,黄静秀本可以不用死。”
柳忆呵道:“这话说得好听,还不是一通诡辩,甩掉自己的责任?心生嫉妒变得丑陋的人是你,设计杀人陷害的也是你,与本宫何干?”
“自己的罪过,还要牵扯到别人头上,白尚书,你这张嘴若是说不出人话来,当个牲口老老实实的闭上不好吗,平白惹人反胃,恶心至极。”
“哈哈哈,看来微臣的所作所为,让皇后娘娘厌恶得很啊,”白尚书笑道:“能够给孟丞相的家人添堵,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不过啊……我若是死了,孟丞相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沈问筠的下落了,这真的可以吗?”
柳忆皱起眉头,沈问筠是孟丞相的发妻,孟雅之的生母,按照律法,白尚书连环杀人、妄图嫁祸他人,还抹黑一国皇后,如此重罪,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可关乎孟丞相……还是先押解收监,等审问出关于沈问筠的事,再发落吧。
柳忆正要开口命令,就在这时,竹林传来一声疯疯癫癫女人的尖叫。
隐卫立即来报,那是白尚书的夫人,不知为何拿着一把菜刀冲了过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飞奔冲来的孟丞相。
隐卫都不可思议,孟丞相明明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了,竟然能跑那么快。
因为柳忆吩咐过,隐卫们只要守住竹林,不放任何一个人逃出去即可,不用动手,故而隐卫没有拦着。
柳忆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白夫人拿着菜刀来,难道是要救下白尚书?
但孟丞相是所谓何事?
从刑部无罪释放后,他一直抱病在家休养啊。
谁知眨眼间,柳忆还在思考的时候,白夫人的菜刀已经捅进了白尚书的胸膛里。
白夫人双眼无神,嘴里喃喃着“去死去死,你这个恐怖的恶魔快去死!”
白尚书嘴角挂着笑意,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在逝去,望向跑来的孟丞相,张口,以口型吐出一句话——“你再也见不到问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