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夫大约四十来岁,蓄着胡须,看起来有几分儒雅,他只是随意撇了一眼楚莫,便径自算钱去了,连一眼都不看顾秋乔,更别说她背后的药娄子了。
楚莫以前也经常来这里抓药给楚阳吃,多少还是熟悉的,那根本就是一个憨货,至于什么乔乔,他更不放在心上,药材一类种类繁多,岂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
“掌柜的,你看一下,这些药材你们收吗?”顾秋乔取下后背的药娄子,递在和大夫的面前,静等着他的态度。
顾秋乔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却异常好听,仿佛一股清泉,沁人心脾,好似四脚百骸都有一股温润的清凉。
冲着这个声音,和大夫抬头,这一抬头,和大夫有些惊艳了。
这个女子,说美并不是多美,但是五官标致,气度卓然,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难言的风华,她只须静静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凤临天下,洒脱自信的姿态。
再看她的衣着,她的衣裳很是破烂,烂得连什么颜色都看不出来了,包括那鞋子,连鞋缝都露了出来,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富贵人家,或许还是一个穷人。
和大夫有些纳闷,这个女子虽然布衣荆釵,可周身的光芒怎么也掩盖不住,这人,怕是不简单吧。
他在这里当大夫这么多年了,形形色色的人都看过不少,却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清冷淡漠,气度不凡的女子。
“和大夫,在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楚莫忽然在他耳边一声大吼,吓得和大夫人身子一抖,这才揉了揉耳朵,面露尴尬。
“乔乔问,这药你们这里收不收,要是不收的话,我们就去另外一家药铺卖了。”
和大夫顺着楚莫的视线看去,却见那药娄子里形形色色装了一大堆药,那些药材,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和大夫就吓到了。
这些药材可都是珍品啊,平时很难采到的,而很药材跟普通的草药很像,很多人都分不清的。
楚傻子他们哪来这么多的药材?难道他们懂药吗?
和大夫从药娄子里拔了拔,这里面还有很多药草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这些难道也是药草吗?
应该不可能吧,如果是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看不懂呢,这个楚傻子也真是,卖药就卖药,还掺杂一堆杂草。
顾秋乔光看他的动作,大抵可以看得出来,和大夫对于这些药材,有些懂,有些不懂。
可……那些在现代,都是非常普通的药材……和大夫他难道都认不出来吗?还是在他们这里,这些药材还没有被发掘?
“你们从哪来的药材?不会是偷的吧?”和大夫惊道。
也怪不得他惊讶,只怕任何人都要惊讶的吧。
镇子上有几个人懂得草药的,何况他这一娄子里,大部份都珍贵的药草,平日里,他们很难收集的。
“当然不是偷的,这些药材是我跟乔乔一起摘的。”楚莫一千个一万个不满,这个和大夫,今天好生奇怪。
“姑娘是……”和大夫不知为何,跟这个女子站在一起,无形中,便让他有一股卑微感,明明他的条件比她了太多太多。
对于这个的一个女子,和大夫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尊敬。
他非常意外,这人到底是谁?是他们镇子上的吗?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不等顾秋乔回答,药铺里一个村民,忽然惊叫了起来,“唷,这不是杏花村的顾秋乔吗?你怎么跑这里卖药了?这药怕是来路不正的吧。”
“杏花村?顾秋乔?”和大夫捋了捋胡须,怎么这名字,他感觉这么熟悉啊。
“可不就是顾秋乔,听说那顾秋乔未婚先孕,也不知怀了谁的野种,还把那野种给生下来了,最后活活给掐死了,啧啧啧,年纪轻轻的,就跟人学坏,真是淫贱。”
“什么?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顾秋乔?听说那顾秋乔不肯嫁给楚傻子,气死亲生母亲,还不认亲戚呢,可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你们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昨日里去杏花村,还看到她把她的三婶给轰出去了呢,拒说,是偷藏了药材,不肯给三婶的女儿冶病,想据为己有。”
“……”
一人一句,这些话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楚莫的脸色马上拉黑。
和大夫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难怪他感觉这名字很熟悉,原来她就是顾秋乔啊,这顾秋乔,周围镇子,哪个敢娶她,未婚都敢先有孩子,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知道那男人到底是谁。
要是娶过来后,岂不是会给自己戴很多顶绿帽子。
可是看着她,好像也不像那种人啊……
这顾秋乔以前偶尔也会来他们药铺抓药,可是跟印像中的……又有些不一样……
和大夫有些蒙了,看着这些药材,不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