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苏靖成为了新任冥王,幽翎公主也被释放出了地狱深渊。当幽翎公主再见到苏靖的时候,苏靖已经与另一个女人高高坐在了王与后的宝座上,漠然的看着幽翎公主,仿佛看着一个普普通通的邪物而已。尤其是苏靖,他将幽翎公主对他,比山高比海深的情意,忘得一干二净。不止如此,当幽翎公主想唤醒苏靖的前世记忆时,却被那个女人赶出冥宫,后来甚至大打出手,将其打伤。
幽翎公主由爱生恨,阴怨越来越深,变成了七星邪尸中怨气最重的邪尸,而这一切都是由那个女人造成的。
那个女人……自然就是我……
幽翎公主为了报复苏靖,与苏靖的兄长相爱,可惜最后伤的,也只是幽翎公主自己而已。
因为对于苏靖对幽翎公主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幽翎公主与任何男人在一起,与苏靖都没任何关系。
如此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苏瑾年明明是苏靖的侄子,却又怪苏靖伤了他母亲的感情。
一想到我错怪了苏靖,我心里就止不住难受,暗怪自己太鲁莽,可是木已成舟却已无法挽回。
我早就知道我和七星邪尸之间恩怨颇深,却不料这种恩怨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只是我不明白,若我和七星邪尸都存在难以解开的恩怨,那孙庭又算什么?毕竟贪念说过,孙庭前世只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我能和一个客死异乡的乞丐发生什么?
当我问及贪念小贼的时候,贪念小贼却不再言语,似乎不愿提及。我只好问他,找到尸身之后,他有几成把握夺回尸身。贪念说十成把握,而且很坚定,不过我却放不下心,总感觉贪念小贼说的话很不靠谱,真真假假,就像是孩子一样让人难以揣测。
凄厉的夜风,冰冷的阴气,我身上被凶尸咬出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愈合,疼痛也减弱了很多,坐在地上休息了很久,我的力气才终于恢复到可以走动。但是乔娜还在昏迷之中,此处又是荒郊野岭,以我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没办法把她带回市里。
无奈之余,我将注意力放在了宁莽身上。
宁莽精力耗尽,昏死了过去,我在他身上翻出他的手机,给梅姐打了个电话。大约凌晨一点左右,梅姐才终于开着车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一下车,梅姐就眉头紧锁,眼神中尽是惊愕:“这里发生了什么……”
梅姐混过社会,又接触过阴人,但看到满地凶尸的残骸,以及我和乔娜身上的伤势,还是被惊得够呛。
我跟梅姐简明扼要的说了几句,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很梅姐一起把乔娜搬上车。
“潇潇,这个人怎么办?”
临走的时候,梅姐指了指昏死中的宁莽。
我想了想,心里一发狠:“带上他!他肯定知道一些有用的事。”
宁莽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估计得有二百斤重,我和梅姐使出了吃奶得劲儿,才好不容易把他连拖带拽的弄上车。坐进车里,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搬动一个昏睡的男人,比和贪念大战还要辛苦。
难怪我经常听一些女人说,最讨厌男人喝酒。一旦男人趴在地上不动了,女人就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
开车回去的路上,梅姐不断用余光瞟我,视线不断落在我的肩膀和胳膊上。
“潇潇,你的伤……”
这次受的伤的确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不致命,但却疼得我撕心裂肺。现在已经有所好转,看起来却仍旧触目惊心。伤口很深,血已经止住,但整个伤口却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暗红色。
皮肤已经开始生长,乍看起来,就像是烂了的柿子,异常恶心。
我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索性撕下几道布片,将伤口遮住,让梅姐不必担心,我的伤很快就能复原。
梅姐啧啧称奇:“只知道壁虎的尾巴断了能够重新长回来,没想到人的血肉也能恢复。”
不光梅姐,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神奇,这种超出现代医学认知的再生能力,让我有些惶恐,总觉得很不真实。而且上次对付孙庭从下水道回来,我也受了伤,也复原了,之后乔娜告诉我,这种复原的能力,其实并非属于我,而是属于冥妃。
不过万事都有代价,我的身体能够复原,意味着有什么东西弥补了我的血肉,而这个东西恐怕就是我的寿命了。
简单来说,我每受伤一次,我的阳寿就会很大程度上衰减一次。受伤越多,我活的时间就越短。这也是为什么苏靖从不让我轻易去面对那些人或鬼。
想起苏靖,我心里不由一阵感慨,突然觉得,他与幽翎公主创造出苏瑾年,或许只是为了弥补当初对幽翎公主的种种亏欠。虽然我和苏靖已经断了联系,可是一想到苏靖与另外一个女人深似海的情意,我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难受。
这种难受是嫉妒在作祟,还是担心失去什么而惶恐,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想再提起那个男人,想让以前发生的事,全都随风散去。但是,梅姐却很不合时宜的对我说:“潇潇,虽然你说过,不想再提苏靖,但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苏靖今天来找过我。”梅姐一边开着车,一边用余光看着我。
“怎么,苏靖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吗?我们之间已经没了关系,我还以为他会去周游世界,闲云野鹤什么的。”我故作镇定,半开玩笑的说道,毕竟在我看来,我不必让苏靖为了保护我出生入死,那他也就没必要再深陷这个暗潮汹涌的漩涡里了。
梅姐摇了摇头,叹息道:“有些事,不是说抽身就抽身的。”
这句话我深有体会,否则我也不必变成今天的样子。
我软软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怎么感兴趣的问道:“他找你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首绝命词吗?”
“七椁龙棺金鳞绕,阴君惊梦三更寒,阳女谨侍冥王榻,白袍素冠合骨眠。”
“没错,就是这首。”梅姐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没有睁开眼睛,而且闭的更紧了,因为这首绝命词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我害怕只要一睁开眼睛,那些牵动人心的过往,就会一一浮现在我眼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经受得住,那些美好的诱惑,那些人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