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那陈姑娘的住处怎么办?”何姐怯生生的看着苏靖问道。苏靖转过身,带着老雷往外走,头也不回道:“有阁楼吗?那地方安全,免得牲口发起疯来乱咬人。”
呵呵,好一个牲口!我只是没想到,苏靖的性格竟然如此夸张。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世间最好的男人,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可是当他不喜欢一个人时,却又是世间最混蛋的男人。还真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极端性格啊。
不过越是这样,越能激起我唤醒苏靖记忆的动力。因为我担心,若是苏靖变不回从前的样子,恐怕除了我之外,还会有更多的人遭他毒手吧。
“陈姑娘,真是抱歉,我不得不听从苏公子的命令,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何姐看着我,眼神中尽是歉意。
我心里一阵愤恨,倒不是恨何姐,而是恨苏靖,竟然为难这么善良的人。
为了让何姐放宽心,我跟着何姐上楼顶的路上,不断跟何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聊着聊着我才知道,何姐家虽然有了孩子,但是有孩子不久,她的母亲和老雷的一个妹妹就出意外死了。
何姐唏嘘不止,感慨世道无常。
而在我看来,这完全是苏靖搞的鬼。倒不是说苏靖害了那些人,而是所谓的‘万物平衡’的道理。何姐家本不能生育,现在能生育了,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一条命换两条命,究竟值得吗?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并不打算告诉何姐这个事实,只是想让善良的人少受一些内心煎熬。
本来我还担心,住进阁楼,会有一种被囚禁的感觉。
等到了阁楼,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到底是有钱人,连阁楼装潢的,都比我之前租住的房子好上无数倍。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看起来却很温馨。
阁楼里有些杂货,梅姐让我自己归拢一下,她便下去准备饭菜去了,说是要盛情款待苏靖一番。我心里觉得好笑,苏靖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哪里需要吃饭。估计何姐一家,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们所面对的是鬼。
以前,苏靖还无法在阳光下现行,现在回到了尸身,连阳光都不惧怕了,外人倒也真的很难看出苏靖的端倪。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躺上床休息了。
经历了天隆庄园的磨难,我积蓄依旧的劳累,一下全都爆发了,几乎是刚躺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苏靖,是那个爱我的苏靖。梦里,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相顾不语,就已经很温馨幸福了。可是,幸福却总那么短暂,还没等我享受够那遥不可及的温存,我就被何姐叫醒了。
“陈姑娘,苏公子说,以后你的衣食住行,都要在阁楼里进行,我给你把饭菜端上来了。”
我躺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腰,看了一眼何姐给我准备的食物,一个馒头,一碟咸菜。看着这寒酸的饭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苏靖授意过。若不是知道梦始终要醒,我还真想永远陷入沉睡,与梦中的那个苏靖在一起,而不是面对真实的苏靖。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何姐,今天是几号了?”
“十三号。”
“十三号?!”我惊了一下。
“怎么了?有问题吗?”何姐看着我,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没有回答梅姐,而是坐在床边发呆。因为我记得我们去天隆庄园的时候,是一号,而现在竟然已经是十三号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天隆庄园整整呆了十二天!这十二天,我们只顾着亡命了,水米未进,怎么可能撑得下来。
短暂的错愕之后,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之前苏靖说过,苏家古宅处在阳间阴间之间。而据天罡北煞乾明录上记载,阴间一天等于阳间十年。而十八层地狱,每一层与阳间的时间都不同,而且计算方式近乎于几何。
我记得,十层地狱,相对于人间的时间,就一年等于几十兆年。没错,不是百年,千年,亿年,而是‘兆’年。那些被投入地狱经受惩罚折磨的恶鬼,哪怕判他们一年,也相当于永恒了。
这个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恶鬼一旦进入地狱,甭管犯得罪轻或重,都很难再投胎转世。恐怕,第一个进入地狱的犯人,现在还在受刑吧,而且等世界毁灭了,估计刑法都没有受完。也因此,邪物近乎永生,它们很少怕死,怕的是被投入地狱,受尽无尽苦楚。
如此说来,在苏家古宅,一天等于十几天,倒也算合理。
想清楚这些,我不在纠结,起身吃早饭。
在我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何姐不断偷偷打量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何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会介意的。”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我可就说了。”何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之前我给你送饭的时候,苏公子让我转告你,从今天开始,没有他的意思,你不能离开这座房子半步。”
我点了点头:“这点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就算离开,我也相当于被套着一个紧箍咒,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既然逃不了,那干脆就识相一些。
“陈姑娘,你跟苏公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要这么对你?”何姐鬼鬼祟祟的小声问我,生怕苏靖听到一样。
我苦涩一笑:“可能是因为我亲过他吧。”
“亲他?!”何姐愣了一下,眼神中尽是匪夷所思。
我没有开玩笑,我深思熟虑了很久,发觉之前在苏家古宅强吻苏靖,的确是苏靖讨厌我的原因之一。当然了,除此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绝命箴言’的缘故。恐怕此时此刻,在苏靖的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觊觎绝命箴言,别有私心的‘潜在敌人’吧。
在对待敌人态度这方面,我和苏靖倒是出奇的一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