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当现实的发展与预期差距过大时,人就会被这种差距感打一个措手不及,轻则目瞪口呆,重则就像是眼前的陆大哥一样,陷入短暂无意识的呆滞状态。我本不是个喜欢较真的人,相对于究根结底,我更喜欢的是‘和稀泥’。
俗话说得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在这个社会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人生赢家,也永远无法断定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要不是有那种化解不开的怨恨情仇,都没必要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从某个角度来看,我和周凤薇能走到一起,多要归功于之前我的‘隐忍’。若是当初我俩斗得你死我活,就算是其中有些误会,到现在也会演变成怨恨,也就没有我们现在的暂时联手了。
像陆大哥这种人,说实话我见的多了,从本质上来讲,他和普通的小混混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把小混混的‘小恶’,变成了‘大恶’。对于这种人,要么从一开始就无视他,要么就一鼓作气,把他收拾的永远都爬不起来!
陆大哥跪在我面前,而周围来消遣的年轻人,则用复杂、敬仰、恐惧等等视线注视着我。我习惯了众星捧月,也习惯了视线的聚焦,但是像今天这种,被当做洪水猛兽一般的对待,我倒是第一次,心里很是不适应。
“雷老板,霁雪梅,散打馆的吕峰,一个电话竟然就能叫来这么多人,而且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这个酒红女人的背景太可怕了!”
“嘘,这种人不是你能当面议论的,被惹火烧身,否则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可是连陆磊看见她,都吓成了蔫狗,这未免就匪夷所思了吧?就算是市长的关系,恐怕都到不了这一步。难不成,她是上面的关系?”
耳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我不想再让事情无休止的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站在陆大哥面前,但是并没有理会陆大哥,而是看着陆磊,轻声道:“你我有缘啊,这都能碰到一起,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陆磊额头布满细细的汗水,近在咫尺,他眼神中的色彩被我清晰的捕捉到,那是一种最纯粹的恐惧。这种恐惧我很熟悉,因为曾经我第一次遇到邪物时,也曾展露过这种恐惧,它源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我知道,在陆磊的心里,其实我和苏瑾年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半人半尸的邪物。
因为这层关系,纵使陆磊在我们市是最知名的富二代之一,这一刻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尽可能的不激怒我而已。
“陈姑娘,对不起。”陆磊攥着拳头,眼神闪烁,似乎在强压着他心中的恐惧。他的视线不断在我和不远处的苏靖身上游走。
“对不起?”听到这三个字,我眉毛轻佻,斥问道:“对不起多少钱一斤?”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报复’这个概念了。我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把人往死路上逼,但我也不是圣母,有仇必报一直是我不可动摇的信条之一。今天的事儿,必须有一个干净利落的结果,我不想剪不断理还乱,就像我与苏靖的关系一样。这种复杂混乱的关系,总是会让我不寒而栗,比天下最邪的邪物还要可怕万分!
在我凌厉的眼神注视下,陆磊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重重一点头:“我知道了!”说完,陆磊将视线落在旁边脸色苍白的陆大哥身上,冷声道:“你用哪里碰过陈姑娘!”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满意,至少这个陆磊记忆力不错,知道我最介意的就是别的男人触碰我。不过这个陆大哥,确实没有碰过我,我自然不会诬陷他。因此,我转而瞥了旁边的周凤薇一眼,平淡道:“我虽然不是道上的人,但道上的规矩,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耳闻。”我看向梅姐:“梅姐,如果小弟犯错,当大哥的该怎么办?”
梅姐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小弟犯错,大哥偿还,以同罪论处。”
我点了点头:“很好,之前那个小混混摸过周凤薇的屁股,这算是陆大哥管教不周,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小弟,既然同罪论处,那么小弟的过错,自然要由陆大哥背负。”说到这,我伸出手,手心朝上。
现场基本没有人明白我的意思,只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张平!
张平从地上捡起之前小混混们遗落的砍刀,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身边,双手将砍刀恭恭敬敬的放在我的手里。
之前张平一直想要跟在我身边,我担心他的安危,果断拒绝。可是现在我又有些后悔,因为这个张平,竟然有点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得,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猜出我的念头和想法,让我省了很多不必要的口舌。
我冲张平投以赞赏的目光,随即将视线落在陆大哥身上,轻声道:“你我之间本没什么恩怨,唯一的恩怨,就是你的小弟碰了不该碰的人,伸出手来吧。”
陆大哥的视线一直在我和砍刀之间来回游走,眼神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陈……陈姑娘,我该死,我有眼无珠,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陆大哥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紧张,陆大哥的嘴唇变成了深紫色。不久之前还横行霸道的社会大哥,此刻竟然像是个孩子般胆小懦弱。
欺软怕硬?我脑海中立刻想起这个词汇。
对于这种人,若是不给他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他扭头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去欺负别人。想到这,我没有丝毫的怜悯,瞥了一眼旁边的陆磊,冷声道:“别浪费我的时间!”
陆磊身体一个激灵,咬着牙,伸手按住了他的亲戚陆大哥,将陆大哥的胳膊拽了出来。
“磊子,求你跟陈姑娘说说,绕我一条狗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