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绪近乎崩溃的她比起来,他的态度实在还算得上是冷静,可就是这样的冷静,才愈发显得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冷心冷情到这个份上,恐怕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阿谣捂着脸崩溃地呜咽……
声声如诉。
面前的男人却倏然做了一副了然大悟的模样,他想起在来静轩阁的路上,陈忠说,今日是顾随送林谣回来的。
他掐起她的下巴,强令她与他对视:
“因为顾随?你瞧上他了?”
这话一出,阿谣瞳孔一颤,震惊地瞧着裴承翊。
他却已十足恼火,疾言厉色:
“说!”
阿谣瞧着柔弱,实际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他这样的问法也叫她生了忤逆之心,她咬着牙,颤声说道:
“与旁人何干?妾身只是不想待在殿下身边,宁愿回广云楼里侍奉恩客,也不要再伺候殿下!”
“林、谣、你、再、说、一、遍!?”
下一瞬,阿谣被猛地一搡,直倒在榻上,跌的背后生疼生疼。紧接着,只听“撕拉——”一声,前襟应声而裂,她一抬眼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竟如地狱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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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开始,屋子里还能听见女子无助的哭声,她在一遍遍低低喊着:
“不要……不要……”
可是过了一会儿,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在身上流连抚摩,没有半分怜惜之意,阿谣的哭声就停了。
她静静躺在榻上,双眼无波,只是看着伏在身上的男人,默默地淌泪。
似乎是觉察到她的安静,身上索取的男人倏然停了下来,他看着此时眼神空洞,默默流泪的阿谣,难得生了恻隐之心。
他撑起身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
这样的距离,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
只见她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头上的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衫半敞。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刚刚火气上来,一时失控造成的恶果。
他良心发现般地,想帮她拉起衣裳,将暴露在外的肌肤掩住……可是她的衣裳刚刚已经被他毁掉,再怎么,也掩不上了。
男人抚着身下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的面颊,低低唤一声:
“谣儿……”
除了她空洞的眼神,没有半点儿回应。
裴承翊的眉头皱起来,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阿谣就这么看了他一眼,须臾,却伸出手猛地将他附在她面颊上的手挥开。她勾起樱唇,向他笑了一笑,紧接着,便自己去解身上的衣裳。
原本就被撕裂的衣裳解起来简单的很,三两下,就露出莹白的肩颈,似乎在等人采撷。
裴承翊哑着嗓:
“做什么?”
“自然是做殿下想做的事。”
她手上的动作未停,
“阿谣这副卑贱的身子,能侍奉殿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合该努力迎合。”
阿谣将前襟一敞,大红的肚兜难掩春色,她平静地说:
“殿下想要阿谣便要吧。快些开始,也早些结束。”
男人听着这些话,脸色委实不大好看。他忽地钳住她解衣裳的手,理所当然地命令:
“停下来。”
阿谣缄默不言。
裴承翊拉过榻上叠好的薄毯,披在阿谣的身上,还好心扶着她重新坐起来。似乎是觉得她现在不说话的样子很乖巧,他将她揽进怀里,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温声哄着:
“乖,莫要闹了。听话一点,嗯?”
阿谣不推、不拒,也不发一言。
男人也只是抱着她,没再强拉着她行周公之礼。不多时,门外响起“哐哐”的叩门声,陈忠的声音传进来:
“殿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说。”
“这……”
他支支吾吾,显然是不能叫阿谣听见的。
裴承翊双手搁在阿谣的两肩上,缓缓将她推开,在额上印下一吻,低声道:
“孤晚上再来。”
-
从静轩阁出去以后,陈忠便连忙跟到裴承翊身侧,汇报道:
“秦大姑娘来了。”
“宜然?”
裴承翊眉梢微挑,
“她来干什么?”
“奴才刚刚接到下面来报,说是大理寺的人在永昌伯在城郊的私宅里,发现了大量现银、地契,人现在已被大理寺扣押,想必秦大姑娘是为了她父亲永昌伯所来。”
“荒唐!”
听到这些话,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太子爷,也没忍住动了火气,
“孤刚刚在父皇面前替他开脱,他这便叫人抓了把柄,昏聩至此,我看不救也罢!”
“这……自是全看殿下拿主意,只是奴才瞧见秦大姑娘一来就是哭着来的,殿下要见她之前,可要想好应对之策。”
“嗯。她现下在哪儿?”
“回殿下的话,秦大姑娘正在前厅候着。”
经过上一回玉佩的事儿,陈忠自然知道太子爷和这秦大姑娘之间,原没有外面传的那样亲厚,自然不敢再让秦宜然到书房去候着。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裴承翊本就没有去前厅的意思,可是秦宜然却不知从哪儿跑过来,哭丧着脸,一见着裴承翊就不住抹泪:
“承翊,承翊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她这么一哭,叫裴承翊突然想起刚刚在他怀里低低哭泣的娇弱小姑娘,楚楚可怜。这样一想,再看抹着泪的秦宜然,竟莫名生出些许烦躁。
裴承翊压着心中因为对永昌伯不满而生出的火气:
“宜然,别哭了。”
谁知对方的下一句话,却叫他更加烦躁。
只听秦宜然带着哭腔说:
“我们全家老少都指望着我父亲,殿下若救了他,林氏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计较,甚至、甚至容她留在你身边我也不会计较。”
她这回许是真的急了,说起话来口不择言。
听到这些话以后,裴承翊的脸色都有些发黑,他声音发冷:
“既答应了你要尽力保住永昌伯,孤自会尽力。”
“只不过,”
他顿了一顿,不留情面道,
“谣儿留不留在孤身边,轮不到你来决定。”
秦宜然开口说这些话,摆明了是拿林谣威胁他,而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受人胁迫。
况且,裴承翊心知肚明,他的阿谣从来温温和和,乖巧的很,哪里会主动欺侮旁人,还到了动手的地步?
秦宜然似乎是因为从来没有听到裴承翊对她说过重话,陡然听见他这样说,整个人都怔在原地,良久,才不敢置信地问:
“承翊如此说,竟是拿我当一个外人了?”
裴承翊尽量委婉地提醒:
“父皇既已应允贤妃将你许给二哥,你便好生准备,日后做好桓王妃。”
“什、什么……?”
“你父亲这事了结之后,这东宫,你还是少来为好。”
“承翊,你我自小的情谊,难道你就这样狠心要断了么?”
秦宜然上前一步,拉住男人的袖口,梨花带雨,
“我一直以为,你虽然不说,可我们早该、早该是两心相悦的啊,难道你从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么?”
“宜然,是你误会了。你与我母后同族,孤只是将你当成一个表妹。”
他说完这些话,转身便走,不给对方再说一句话的余地。
秦宜然哭着喊了声:
“承翊!”
男人的步子顿下,就在秦宜然以为他终于对她生了怜惜,要后悔说刚刚那些话的时候,却听他淡声说道:
“身份有别,你还是跟着其他人,一道唤孤一声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