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陶瓷她真的出事了。
当哈利绝望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仿佛也要窒息而死。
她出事了……她真的出事了……
我明明知道她有很大可能出事,却还是抱着可笑的侥幸心理寄希望于那缥缈虚幻的穿越者光环?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害死她的人不光是彼得与伏地魔,还有我。
舒曼·福利。
你也是害死陶瓷的刽子手。
不……我……
我颤抖着手捂住脸,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只要我稍稍阻止她一下……只要我去告诉邓布利多那个奖杯是个门钥匙……
可我什么都没有做……还一个劲儿给自己找理由……
全是我的错……
身边的人纷纷站起来朝哈利的方向奔去,我也僵硬的站起来混在人群中前进。我……想去看看她……还有他们……
哈利还在绝望的喊叫,他不停呼唤着邓布利多救救陶瓷,她一定还活着。
对,她一定还活……
“她中了阿瓦达索命。”邓布利多苍老而悲哀的声音仿佛像重重一巴掌呼在了我的脸上。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她死了。真的死了。
我害的。
我已经看不清双子是什么样的表情,也听不清哈利的哀求,我混沌的大脑里只充斥着四个大字“杀人凶手”。
是我。
杀人凶手是我。
“她还活着。”
!!!
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着邓布利多的背影,他刚刚说了什么?陶瓷还活着?
活着?
活着!
狂喜自心底席卷而来,我微微晃了晃身子,她还活着……活着就好。
只是……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我……真的受不了身边的人再一次受到伤害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冷眼旁观了……我受不了。
就算是会被抓走研究又怎么样?就算是别人不相信我又怎么样?我总是要做出一些努力的。
我抹去眼角残存的泪水,坚定了想法。
等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守在了校长办公室。反正一会就是早餐时间,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不出来吃饭。守株待兔,我就不相信这招没用。
嗯。果然是有用的。邓布利多看见站在门口的我讶异了一瞬就很快恢复了平静,“有什么紧急的事让福利小姐连饭都不吃要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他笑呵呵的说。
“教授……”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有事想跟你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邓布利多静静盯着我看了一会,他审视的目光锐利的好像能看透我的灵魂,“好吧,那我们进去说?”他又变成了平时那副温和的样子,笑眯眯的提议道。
我点了点头,僵硬着步子跟在他后面进了校长办公室。
“请坐。”邓布利多示意我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要来点蟑螂堆吗?”
我立刻把头低下去,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呃。不用了,谢谢教授。”
“唉。那喝点饮料?蜂蜜柠檬茶怎么样?”邓布利多收回了那一团逼真又恶心的蟑螂,又拿出一个杯子用魔杖敲了敲,变出一杯饮料递给我。
我道谢后接过来呷了一口,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好了。能说说到底有什么重要过早饭的事情要跟我说?”
我与他半月型眼镜后的蓝眼睛对视了一瞬,手抓紧了袍子。
“我……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的话……因为我自己说出来都会觉得荒谬……但我敢发誓我没有说一句谎话。”
我慢慢说着我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声音也从一开始的颤抖变得流畅平稳,“我有上辈子的记忆……”
邓布利多一直静静的听我说着,没有打断我。直到最后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倾诉完毕,他才和蔼的示意我再喝一点柠檬茶润润嗓子,没有表示他是信还是不信。
“教授……”
“放轻松点,福利小姐。也许我可以叫你舒曼?”见我点头他又继续微笑着说下去,“好的,舒曼。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想想的。”
“教授……我说的真的是真的!”
邓布利多还是不置可否,只是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我们已经错过了早饭,但如果你快一点还是能赶上斯内普教授的课的,舒曼。”
我有些哀求的望着他,但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最后我也只能站起来往外走。
离开校长办公室的那一瞬,我发现邓布利多仍一直注视着我。
他到底……相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我在前往魔药课教室的走廊里看见了弗雷德和乔治。他们脸上没有了往常的笑意,反而是令人心惊的冷漠。
……陶瓷出事对他们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我忍不住往旁边避了避。我也对不起他们。弗雷德用眼尾扫了我一眼,就跟什么都没有看见那样,一步不停的与我擦肩而过。
我咬住唇,说不出心里的感觉都是什么。
其实我很想请个假好好在寝室里躺着,这两天心绪起伏太大,感觉撑不太住了……还有……我居然真的把我的那个秘密说出来了……我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邓布利多会信吗……依照他的性格,就算不信应该也会去求证一下吧?我把七个魂器都说出来了……那我……
可能是因为精神太过恍惚的缘故,我竟然忘了转弯,狠狠撞在了墙上。
嘶。
我扶着墙缓了好一会,眼前乱飞的星星才消下去,我小心摸了摸额头,肿了个红包。要不我就以此为借口去医疗翼吧?斯内普教授的课……不管。
我这也不能算无故逃课,顶多也就是对自己的身体过于爱惜……有点小题大做而已。
对,就是这样。
我一下开心起来,转身往来时的路走。放开捂住额头的手,甚至还有点想哼歌的……呃。
前方的双子居然还能看见背影,不应该啊,依照他们刚刚的速度应该早就走出这个走廊了才对……算了。
反正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还是去医疗翼躺一会儿吧。
虽然庞弗雷夫人只用了点魔药在我头上一擦就消去了那个包,但我就是捂着额头死皮赖脸的说我头还晕怀疑有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庞弗雷夫人只能勉强答应我在这里躺一节课。
我随意拉开一个床帘,猝不及防的看见了沉睡的陶瓷。
我一下怔住了,目光无法从她安静柔和的脸上移开。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与她见面,虽然是单方面的。
我和她……
那么像,又那么不像。
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曾经想和她做朋友是认真的,想远着点她也是认真的。
我想亲近她,又控制不住去嫉妒她。
可我又厌恶那个嫉妒她的自己。
我一点点松开手,她恬静的睡颜重新被一点点遮住,我站在那里半晌,最终发出一声叹息,“陶瓷……我们是同胞啊……”
接受了相同的文化,留着相同血脉的同胞啊。我们来自同一个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也有着同样的惆怅。
可是这些,只有我知道。
我把那些复杂的心绪按下,转身打算离开,却发现弗雷德正静静站在不远处不知看了多久。
我对上他复杂的目光,一下手足无措起来,“我……你……”
“我都听见了。”弗雷德淡淡的说,“你刚刚说的是中国话。”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弗雷德眯起眼睛,“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韦斯莱?我会说中国话是……是因为我读的书多我喜欢这个国家自学的……”
弗雷德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小声点,别吵到瓷娃娃睡觉。”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呆呆的望着他。
“你跟我过来。”他几步过来强硬的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拖,“我们去外边说。”
我的眼泪真的要掉下来了。我到底怎么了会倒了大霉遇上他们几个?在和他们打交道之前我的日子多正常啊……
“就在这……你哭什么?”弗雷德把我拽出了医疗翼,直到到一个角落里才放开我。
我抽了下鼻子,揉了揉刚刚被他抓痛的胳膊,没有说话。
“别哭了。”他有点慌张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你本来就在欺负我。”我伸手抹眼泪,“我只是去医疗翼看个病……你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我哪有?”弗雷德矢口否认他自己刚刚的行为,“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哭了!”
“随口问问是那个语气吗?”我含泪瞪他,“我会说中国话怎么了?就不兴我上辈子是个中国人了?”
“行行行。”弗雷德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先别哭了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谁要和你再讨论这个问题?”我第一次恶声恶气跟他说话,“你是不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我是个坏蛋?靠近ci·tao就是要害她?”
我越说越委屈,不禁又想起叁年级我的无妄之灾,“你凭什么这样认定我啊?就是看我是个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斯莱特林好欺负对不对?”眼泪控制不住的滚出来,“没有朋友是我的错吗……我也很想有朋友啊……我也不喜欢天天只有我一个人走来走去……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父母都不会喜欢我……没有人会喜欢我……我本来就没有朋友……还无端有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别哭了。”
“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啊……呜……”
“别哭了,我不是你的朋友吗?”弗雷德失去了耐心恶狠狠的说,“别在嚷嚷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我一下止住了哭声震惊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了。”弗雷德皱着眉“啧”了一声,“真是麻烦。难道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
我傻傻的点头,见他一下变了脸色又立刻改成摇头。
他扬了扬眉毛,“跟你这么蠢的人计较倒是算我蠢了。”最后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以后别在说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