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什么了?”定了半响,冷风最先打破沉漠,问出了这句略显苍白的话。“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东瀛少主,我说的没错吧”潇圣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眼睛牢牢的锁定冷风的眸子,期待他能给出否定的答应。
就在刚才,他在起夜时,在院子里突然看到有条黑影一闪而过,起初他以为铁血门内进了贼,就悄悄的跟了上去,一路尾随着那条黑影来到树林外面,却不见了他的踪迹,如果是在没有失去内力以前,他一定会判断出那人的准确位置,可是如今他内力全无,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时之间懊恼万分。
回去吧又不甘心,于是就顺着树林往前走,在一处茂密的大树后面意外听到了冷风和向阳的谈话声,这才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天知道他有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那“东瀛少主”四个字却不停的透过夜风灌入他的耳朵里,让他震惊之余替冰清感到心痛,她那么坚强的人,如果让她知道她深爱的男子竟是她的对手时,她会作何感想,心痛是肯定的。
然而,当看到冷风为了保护冰清作出自栽的行为时,他又被深深的震憾了,眼前的男人还是爱着冰清的,他该怎么办?思量再三,他决定等到向阳离去时再现身质问。
面对潇圣的质问,冷风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显得出奇的平静,以前他总是害怕身份被人发现,而真正被发现了,心跳却在短暂的加速过后又恢复如常。他抬眼直视着潇圣因愤怒而变得有些通红的眸子,朗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我是东瀛少主,刚刚离去的是我的父亲。”
“你的目的呢?称霸中原?别告诉我你只想得到冰清的感情!”潇圣冷冷的讽刺道,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看他刚才为了冰清敢于拼命的样子,他就知道冷风肯定是为了情,这样问只是想再试探他而已,事关冰清的终身幸福,他不能马乎。
“为什么不能是后者呢?我是什么身份真的很重要吗?东瀛少主就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吗?我告诉你,这次来中原我只为冰清,其它的我都不在乎”冷风向前一步,眼睛直直的看着潇圣,说出了压在自己心底的真心话。
“说的那么好听,既然你心胸坦荡,那为什么要对她隐瞒你的身份,既然你问心无愧,告诉她你是东瀛少主又有何妨?”对于冷风的真心话,潇圣哧笑一声,犀利的眸子斜视着他,反问道。
“我,我有苦衷,不过我的身份,我迟早会告诉她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对,潇兄,我能请你暂时帮我保守秘密吗?”听着冷风悲凉的祈求,潇圣冷哼一声,不屑道“苦衷?哼!什么苦衷,无非是你东瀛人在中原犯下的恶行,怕她知道吧!既然爱她,就不要做让她嫉恶如仇的事,我现在帮你隐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我知道,以她的聪明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身份,可是现在真的不能告诉她,我有线报,再过几天父亲就会将矿场的金砖转移回东瀛,而那时冰清必然也会收到消息,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让那批金砖流入到东瀛国,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半路设伏”听了冷风的话,潇圣白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以她的性子这样做是肯定的,但这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你想想,冰清前些日子身染银珠粉,最近刚刚借除,内力还未完全恢复,体质也很差,如果让她知道我的身份,以她对东瀛人的恨,必然会与我反目,再不相见。这正中我父亲下怀,没有我在冰清身边,他会无所顾忌的对付她,以我父亲的武功,冰清和你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我在正好可以牵制他,让他不得不顾忌到我的存在,暂时放过冰清”
冷风的话一字一句直达潇圣心底,潇圣这回不再冷言嘲讽,低头闭口不言,皱眉沉思半响后,看着冷风认真的问道“你说的可是你的肺腑之言?我能信你吗?”
“能,我说的句句出自真心,若有一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直到冷风举手发了重誓,潇圣才点头应答了他的祈求“好,我答应你不告诉她,不过你也要小心,她可是绝顶聪明之人,如果被她发现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潇圣说完先一步离开了树林,从刚刚冷风的眼神中,他能看出来他是真心爱着冰清,真心为她着想的,尽管他心里也很爱冰清,出于私心他很想把冷风的身份告诉冰清,那样一来他俩就会彻底决裂,可是到时冰清会心痛,会难受。而看着她难受,他的心更痛,所以他答应了帮冷风隐瞒身份,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只有看到她幸福,才是自己真正的幸福。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潇圣果然信守承诺,并没有揭穿冷风的身份,在玉氏姐妹和杨云面前,冷风依然是那个光明磊落的大侠,没有任何改变,看着他为了照顾冰清整日里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为了帮她找能尽快恢复内力的药,他甚至不远千里连夜跑到千茫山去采紫连根,回来以后又一刻不停的帮冰清熬好药端进去,这一切潇圣都看在眼里,冰清脸上那明媚的笑容也映入他的心间。
他开始庆幸自己帮冷风隐瞒了身份,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冰清开心来得重要,看到她终于冲破自己心里的障碍,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潇圣决定矿场之事结束后他就会悄然离开,再不踏足中原一步,这样冷风也会放心,不再担心自己会说出去。
这件事情暂告一段落,就在冰清享受着和冷风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时,有天夜里,锦阳带着一名黑衣人来到了冰清的房间,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两名蒙面男子,冰清并没有多少惊讶,坐在那悠闲的喝着上好的龙井,眸底轻扫了一眼为首的黑衣人,轻笑道“非凡公子身手果然了得,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了我的房间,孝义跟着你,武功也长进不小吧,至少这轻功可比以前好多了”
“咦!冰清,你怎么知道是我啊?”站在黑衣人身后的男子听到冰清的话,首先沉不住气,揭下脸上的面巾,露出孝义俊美略带惊讶的面容问道。
冰清斜睨了他一眼,见他脸色红润,呼吸时气息沉稳,便知他已经借除身上的毒瘾,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勾唇浅笑一声,拿起茶杯移至嘴边说道“你虽然在锦二爷的调教下轻功长进不小,但是你身上散发出的狂燥气息出卖了你,这个世上除了你,还会有谁像你一样性子那么急?”
“呃?”孝义摸摸脑袋,显然是没话说了,索性从冰清嘴边夺过茶怀,一口气灌了下去,坐在旁边喘着粗气说道“都怪二爷,我说直接从大门进来得了,他非要从窗户跃进来,还不让你的手下发现,一路蒙着脸都快憋死我了”
锦阳听了孝义的话,低低的笑着摘下面巾,坐在一边指着他说道“你呀,哎!你这急性子,我问你,万一在这房里的不是冰清呢?还有这铁血门里到处都是暗卫,让别人发现我的身份,传到江湖上,说冰清与东瀛人里通外合打着矿场那批黄金的主意,她该怎么解释?”“这,我……”孝义一时说不出话来,憋的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再次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两声。
“孝义,锦二爷说的对,你的性子必须得改改”冰清说着,起身为锦阳倒了杯茶问道“事情定了吗?”
锦阳放下茶杯,看着冰清,略定了定神才点了点头“定了,在三天后”锦阳说完,示意孝义拿出藏在身上的地形图,摊在桌上说道“你看,这是矿场,三天后向阳准备让手下的幽冥影卫从这里的暗道来到南大街的青来客栈,在那里改装成过往的商户,往东从旱道出发来到前往东瀛国的必经之路,黑森林,在这……,你看”
锦阳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片树林说道“从黑森林去东瀛不出半日便可到达,而那里地势险恶,少有人烟,带着那么多黄金在路上,也相对安全一些”说到这,锦阳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冰清,闭口不语。
这时,一旁的孝义一拍大腿,朗声大笑着说道“哈哈,这还不简单,让我们的人在半路设伏劫了金砖不就成了嘛,既然是黑森林,那肯定到处都是树还怕没有我们的藏身地点吗?以我们的身手不出二个时辰就把那什么幽冥影卫搞定了,金砖自然就劫到手了!”
孝义的话刚说完,冰清就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如果对方提前有埋伏怎么办?”“额?这样?”孝义摸摸脑袋,回答不上来了,锦阳看了他一眼,盯着冰清问道“以你之见呢?”
冰清看着地图,眸底含笑,说了八个字“明修栈道,暗渡沉仓”“哈哈哈,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夺命阎罗,见识就是与众不同啊”锦阳大笑着,指着地图上的另一处继续说道“在这里,你看,这里有一处水路,在黑森林的南北方向,也是去东瀛国的路,不过路途遥远,平时向阳的人往来于中原和东瀛之间是不走这条路的,因为它中间有一条河,河水很深,东瀛武士大多都不会水,如果走水路的话,遇到暴风雨很容易出事”
说到这,他唇角展开一抹高深的笑意,看着冰清说道“后面的话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了吧”“是的,谢谢锦二爷,我明白了,后面的事交给我,矿场之事就拜托您了”冰清说着,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朝外面看了一眼,低声说道“现在外面没人,二爷请!”
面对两个聪明绝顶之人打的暗语,愣头青孝义显然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眨眨眼睛看着冰清和锦阳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这,这事还没说完呢?二爷怎么就要走呢?”
锦阳没有回答孝义的话,冲着冰清点点头,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孝义说道“孝义,回头代我问你父母好”说完运转轻功,脚底生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哎?这就走啦?这?”孝义看着半开的房门,扭头问冰清,冰清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坐在书桌旁,认真地研究着桌上的地图,想着该如何顺利的将黄金劫到手。一旁的孝义见她在思考问题,也就乖乖闭了嘴,再没有打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