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昭歌心中知道,此刻的周婉容神志不清,不知是将林瑞歌看成了谁,但无论是谁,接下来周婉容都不会饶了‘她’。
果不其然,只见周婉容神色大变,露出凶狠地眼神,一边伸出手来紧紧掐住林瑞歌的脖子,恶狠狠地大声喊道,“青梅你这个小蹄子!果然是早早就跟着秦问渠了!”说到秦问渠,周婉容还瞟了一眼身旁的周老夫人,她眼中的‘秦问渠。’
“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掐死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哈哈哈!”
说完,周婉容尖声笑道,将一旁的周老夫人吓了一跳!
林昭歌见状,心中冷笑着,但面上却露出惊恐的模样,大声喊道,“赶紧保护好周老夫人!”说完,林昭歌便上前想要将周婉容制止。
林昭歌的力气实在没有周婉容的力气大,被周婉容甩得头昏眼花。几番挣扎,几人已经翻滚到一旁,陈列架上的古董物件全都噼里啪啦地向下掉落,摔在地上变成了锋利的碎片,哪怕踩在上面只怕也会被划出伤口,实在危险。
“快来人啊!”林老夫人见状,赶紧叫外面的家丁进来。
周北听到屋里混乱的声音,已经率先走了进来。
看到在一旁挣扎的几人,周北赶紧上前将林昭歌拽了下来,却看见林昭歌的手已经被瓷器的碎片划破,殷红的鲜血不断流出,但林昭歌却似乎感受不到一般,看了周北一眼,便冷着声音说道,“先把她们两个拉开,以免出事。”
周北这才发现自己并未真心担忧自己那从小便没见过几次面的妹妹和姑姑,反而如此担心林昭歌,他反应了一下便赶紧松开林昭歌,与家丁一同将纠缠在一起的周婉容和林瑞歌分开。
此刻林瑞歌被周婉容掐得几乎断了气,面色已经发紫,原本已经快要不行了。被家丁和周北解救出来后,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胸口也快要裂开。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惊恐地看着周婉容,生怕她再次扑过来。
周老夫人早已吓得愣在当场,看着被家丁控制住的周婉容,想要叫他们松开,可却生怕周婉容再次向自己扑过来,只能看着。
周婉容眼中只看见青梅惊恐地看着自己,于是便得意地哈哈大笑,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小蹄子,我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早晚是我的!等我杀了你,我就是这孩子的母亲!谁也别想让我让出主母的位置!哈哈哈……”
林昭歌看好戏已经差不多了,便故意举着受伤的手来到周老夫人身边,担忧地说道,“周老夫人,您也看到了,如今母亲已经谁也不认识,只当所有人是找她的冤魂。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周老夫人纵使经历再多的沙场征战,但如今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孽障折磨至此,也无法理智地看着大家,而是吓得愣在那里。她听到林昭歌声音,刚一低头便看到林昭歌那被瓷器划破的几乎露骨的伤口,也只能哆嗦地点点头,在周北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林昭歌喊了一声道,“锦瑟姑姑,春萼。”
两人从外面进来,看到屋里的混乱场面,但却好似习以为常一般并不诧异,而是分别径直走到林老夫人和林昭歌身边,不再理会屋里发疯的周婉容。
家丁将周婉容控制住后,身边的小丫鬟才敢走近,不敢去看周婉容那恶毒的眼神,熟练地从一旁拿出一根两根手指粗的麻绳,在家丁的帮助下熟练地将周婉容捆绑了起来,任由她在床上破口大骂。
“秦问渠!青梅!我不怕你们!来啊……哈哈哈哈……”
这声音十分大,就连快要走出院子的周老夫人几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而周老夫人此刻十分心烦,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院子,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待几人都走出了院子,那周婉容的小丫鬟才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趁人不注意时给周婉容灌了下去,期间还被周婉容当作青梅狠狠地咬了一口。
不知那是什么药水,周婉容喝下去后才觉得眼前清明了许多,原本是烈焰般的地狱也变成了自己的寝室,那鬼魅般的青梅也变成了一脸惊恐的小丫鬟。
周婉容只觉得周身不适,挣扎了几下才发觉自己被绑了起来,她害怕地问道,“莫不是我又犯了病?”
那小丫鬟十分害怕,看着周婉容的神色变得清明,这才敢上前哆嗦地问道,“夫……夫人,您这是醒了?”
周婉容又挣扎了几下,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这才敢凑上前去,按照春萼姐姐吩咐地说道,“方才……方才大小姐带着二小姐来看您,可您却突然犯了病,似乎还……还把二小姐当成了青梅,险些给……给掐死……大小姐为了阻拦您……也受了伤……”
周婉容听闻自己险些伤了自己的女儿,赶紧转过头来,看着满地的狼藉,甚至在几片瓷器上有成片的鲜血,这才知道这丫鬟说的是‘真’的,于是便绝望地看着头顶,说道,“你把我解开。”
小丫鬟为难地看了看周婉容,心里纠结了半天才说道,“夫人……不是奴婢不松开……实在是……老夫人吩咐了,在夫人今日没有完全好的时候,奴婢不能放开您,若是您再犯了病……二小姐会十分危险的……”
“老夫人也来了?”周婉容惊讶地问道。
小丫鬟点了点头,“老夫人站在门口没进来,是二小姐非要进来看看您,大小姐阻拦不住才跟了进来,结果还没等二小姐反应过来,您就扑了过去……”
周婉容听了小丫鬟的话,这才绝望地看着看着床幔帐顶。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神色时而清明时而模糊,似乎总是行走在地狱边缘。地狱恍若是火场一般,四处燃烧着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