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爱卿平日里公务繁忙,又常伴在孤身侧,难得今日出来一趟,便多玩些时日吧。”
“臣遵旨,王上慢走。”
国王都这么说了,顾梓冉只好留下,而且,他确实有很久没有与几位好友待在一起了。
千墨夜是北霜的使臣,在这里可以说除了木婉竹一人以外,旁人他也并不相识,既然国王封逸阳回宫了,他一个使臣留在这里,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千墨夜跟着国王一行人一同离开了猎场。
临走之前,一双深沉黝黑的眸子别有深意地看了木婉竹一眼。
这一眼不禁让木婉竹头皮发麻,感觉莫名其妙。
好在,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接着与封逸阳继续聊了起来。
国王离开后不久,没有心思再停留在这里,三王子就找了借口想要离开。
心想自己做得再好,没有人看着,也是无用功啊,于是也打道回府了。
最后,众人走得走,留得留,关系好的各自聚在一起,找了旁的地方,或是聊天,或是骑马奔腾,好不快哉。
见没有人再注视着自己,封以雪与顾梓冉才放心得走到木婉竹北堂城两人身边。
“嘿,人都走了,好久没聚在一块儿,玩点儿什么好呢?”
北堂城见周围没了人,原本坐直的身子瞬间向后一靠,双臂展开放在背椅上,左腿一翘,搭在了右腿上,小腿一甩一甩的。
脸上带着惬意笑容,眉眼具笑,看着面前的几人。
“我可提醒你啊,你的表情比较欠抽,小心一会儿我们的大公主就动手了。”
木婉竹坐在一旁,一手撑着自己的半边脸,嘴角一勾,看向男子的眼神中含着笑意。
“阿城的性情率真,想来公主不会计较的。”
不等北堂城将身子重新坐正,顾梓冉便开口替他托辞。
声音如溪流流淌过山间一般,悦耳舒适,比以往又多了些涌动的暖流,流过人的耳边,沁入心脾。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封以雪确实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于是北堂城刚准备放下的腿,直起的身子又重新躺了下去,比之前更得意洋洋。
果然,北堂城仍是那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少爷。
众人见此,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后来,他们四人也没有再去的地方,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么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不好好赏玩一番,都对不起木婉竹的早起。
在山间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空草地,四周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旁边炎河的支流穿过,流向深处。
“就这儿吧,找几个人在这里搭个帐篷,然后架个火架,我们打了那么多的猎物,不亲自尝尝可惜了。”
北堂城指着这一片空地说道。
“刚刚说不要让人伺候在旁边的是你,现在又找几个人,你怎么不自己来啊。”
封以雪说着摆了北堂城一眼。
“行吧,那让人拿一顶帐篷过来,我和小冉冉去捡木柴总行了吧?”
“知道了。”
北堂城习惯性搂着顾梓冉的肩膀,嘻嘻哈哈的,向林子里走去。
等两人再回来时,帐篷已经搭好了,一旁的火架与火堆也点燃了,另一边还放置了一个小桌,桌子上摆放着他们之前打的猎物。
而且已经被人清理过,剥了皮毛,挖了内脏,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旁边还放了油,香料,些许的蔬菜瓜果,可谓是齐全。
再往地下一看,整齐得摆放着几坛酒。
果然,嘴上是那么说,实际上等两人回来以后,什么都弄好了,就等两人烤了。
而两个姑娘都窝在帐篷里,不知在闲聊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容,难得能看到两人展颜。
北堂城顾梓冉对视一眼,又看看自己手里从林中捡来的木头,还有些许的野果子,不由得摇摇头。
“我们回来啦~”
北堂城装作没事的样子,将手中的木头往火架旁一扔,手中的果子放到两个姑娘身旁。
顾梓冉则挽起衣袖,还好是穿着劲装,衣袖大多窄小,很方便。
拿起桌上的野兔,穿过去,放在火架上,将香料放在旁边,十分豪放得往石头上一坐,开始烤肉。
北堂城也没闲着,坐在另一边,偶尔放放料,拿拿东西,给大家倒倒酒。
“上一次,与你们喝酒,已经是三年前了吧?”
封以雪摇晃着碗中的酒,闻着酒的醇香,看着透明的液体来回晃动,还未曾喝一口,就像是已经醉了一般。
“是啊,我还记得,那一次我喝得酩酊大醉,等三日后醒来,小竹竹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且此次小羽羽也没有来。”
北堂城晃动着手中的叉子,火将野兔的外皮烤得噼里啪啦作响。
“谁让你喝那么多,婉竹根本来不及与你们道别。”
每当北堂城开口说话,封以雪都是要编排他两句。
“青羽在北霜国,那边还有事情需要她做,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见了。”
顾梓冉开口道。
“北霜?说实话,至今我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简直就是神秘莫测啊。”
“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反正你只要能每天跟在婉竹屁股后面就心满意足了。”
北堂城只知道木婉竹是风尘阁中的琴女,顾梓冉,扇青羽是她的手下,除此之外,哪怕两人达成了约定,也未曾告诉他。
而封以雪既然一开始就和木婉竹透露了自己公主的身份,那么就一定要清楚女子的身份才可以。
不然,又怎能放心的将女子带来东炎,为自己出谋划策。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
北堂城三年以来,与封以雪的对话一直都是如此,他急忙收住了自己的话,不然就得不眠不休。
“以雪说得很对,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这样,你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木婉竹轻轻开口低语道。
“危险?我北堂城从来不怕危险,只怕...离你太远。”
北堂城的声音很低,也不知三人听到了没有,总之没有人再出声。
男子望向那火堆的光芒,剧烈燃烧的木头渐渐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得很远,再也寻不到踪迹。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对木婉竹的感情有些莫名的执着,他也不明白,自己喜欢她什么。
在她消失的三年里,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好像慢慢懂了一些,以前他像漂泊的浪子,遇到女子之后,有了得以停靠的港湾。
日子不再枯燥乏味,不再以酒消愁,变得日渐好起来,情感有也所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