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楼
偌大的儒雅楼九层上,放眼望去,除了窗户,就剩中央的一张火红色的大床,空旷无比。
送信的小厮缓缓走上来之后,只觉得这整个房间阴暗无比,除了拉开的一丢丢窗帘所透射出的一点点光亮。
在床上散漫地躺着一个犹如妖孽一般的男子,身着与床铺一般火红色的衣袍,随意的敞开,露出了古铜色结实的胸膛。
及腰的发丝亦随意的披散开,轻轻垂在身前。
手中握着一坛酒,轻轻搭在自己翘起的左腿上,空气中飘来梅花香气混合着酒香。
男子则透过那半掩着的一半窗户,看着外面,不知究竟在看着些什么。
偶尔,拿起手中的酒大喝一口,过大的坛口处偶尔会流出几滴,顺着男子俊俏的脸庞,一点一点流进胸膛中,没了踪影。
幽幽夜色撩人,不及眼前的景致半分。
“怎么?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不等小厮反应,凤皖松已经将头扭了过来,一双凤眸含笑看着眼前的小厮。
“尊...尊上饶命,属下知罪。”
仅一眼,就将小厮吓得直抖腿,站不稳,踉踉跄跄地跪坐在原地。
“哦?何罪之有?”
看着眼前被吓破胆的小厮,凤皖松觉得甚是无趣,不再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又扭头看向了窗外。
“属下不该扰了尊上清净,不该目睹尊上尊容,属下这就挖去双眼。”
说着,不等凤皖松回应,跪着的小厮没有一丝犹豫抬起手,伸出两只手指,直直得向眼睛的两个凹穴伸去。
小厮突然的举动,让凤皖松不禁皱了眉头,抬手一阵威压打过去,将小厮打出了门。
“东西留下,滚出去。”
“谢尊上不杀之恩!”
小厮利索的起身,随意拍拍身上,将手中拿着的信放在门口,转身走下了楼梯。
良久,凤皖松才缓缓起身,走到了门前,将信拿起。
这信中,所写的是关于君月的一切身份来历,以及她所经历的一切过往。
看不出什么特别,但凤皖松捕捉到了几个疑点。
一是君忠的妻子姓氏不明,来历不明,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北霜。
二是君忠的妻子也是生下了女儿,难产而亡。
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巧合。
容貌相似,柔和的杏眼,来历不明又难产而亡的母亲。
现在唯独只剩下了一点,这君月,是否同样也天赋神力?
从这封送来的信中,看不出这女子有何特别,除了比寻常女子多些聪慧外。
凤皖松细细思索着,拿起手中的酒,畅饮一口。
“哎,不知为何小妹竟喜欢这种酒,有些索然无味啊......”
凤皖松手中的酒正是当初木婉竹埋在北霜将军府美人醉的,他悄悄派人挖出来的。
另一只手一握,将手中的信的揉成一团,再一用力,化作了灰烬。
“究竟是不是我凤家的人,还是得本座亲自去探查一番啊......”
说完,那抹火红色的身影站在了窗前,宛如俯视着一片天地。
东炎顾府
此时,顾阁老,顾家夫人以及顾家的三个嫡子坐在一起,仿佛在商量着什么大事。
“父亲,儿子已经将请柬都送出去了。”
顾家老大顾郁开口道。
“顾梓冉那边的意思呢?”
“看得出他有几分不愿,但似乎也有些动容。”
顾郁今日又找了一次顾梓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是为了让他可以回到顾家,成为顾家的左膀右臂,共同成就一番。
“不过是一个小杂种罢了,让他认祖归宗已然是给了他无上的尊荣,还不愿,真当自己是根葱。”
顾家老二一脸的不屑与谩骂。
在顾家的三个嫡子中,顾家老二是最没出息的,眼看自己的哥哥跟在父亲身边进了相阁府,自己的弟弟又一心从商,起码不缺钱花。
唯独自己,虽已成婚,但整日无所事事,花点儿钱还得看嫡妻的脸色。
一想到,现在就连一个庶子都要爬到自己头上了,心生愤恨。
“混账!就是一个小杂种都比你强,看看你,不知有什么脸!”
顾阁老同样说出了“小杂种”三个字,不难看出,顾阁老其实对于顾梓冉也是不屑的,但是,却不得不拉拢。
之前不知道顾梓冉这层身份时,他想的是尽可能的拉拢,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是自己的骨血,那么,他就一定要物尽其用。
顾梓冉,用得好,那可就是安排在王上身边的一颗棋子,任由自己摆弄了。
想到这儿,顾阁老不禁乐开了花。
“爹,再怎么说,我也是您和娘的儿子,是那小杂种可以比的吗?”
顾家老二不情愿的低着头,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目光则瞟向了自己的母亲。
似是接受到儿子的信号一般,一直坐在那里不开口的顾家夫人,轻轻挽着自己夫君的臂膀,柔声说道。
“夫君,老二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何必动怒呢?更何况您让那小杂种进门的事情,可是没有和我商量呢。”
顾家夫人多年来圣宠不衰,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即使已经一把年纪了,仍然够妖也够骚,平日里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知道的是顾家的嫡母,不知道的则以为是哪个青楼的老鸨,扭着老腰,总是露出娇羞的笑容。
“夫人啊,你也知道,这是为了我们顾家的将来,为夫知道夫人是能理解的。”
说着,顾阁老不怀好意的摸了摸搭在自己臂膀的细手。
顾家夫人也是有本事的人,那双嫩手依旧如十八岁少女一般纤细白皙。
“夫君,你可真是讨厌~”
顾家夫人半推半就的推开了顾阁老,掩嘴轻笑。
可是说,两人完全不顾三个儿子还在这里,就已然开始了调情。
而三个儿子,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再多言。
“行了,顾梓冉那边阿郁你多上上心,我与你母亲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是,儿子告退。”
三个儿子起身行礼之后,一个接一个走出了房门。
徒留屋内传来的笑声,玩闹声,逐渐变得低沉交杂着呻吟。
而顾家的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直接出了顾府回了家以外,剩下的两个儿子,分别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走去。
东边的院子是顾阁老豢养舞技的地方,西边的院子则是顾阁老的妾室所居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