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千墨夜照常天微微亮时,准备去练剑。
“主上,君大小姐在夜半时分,离开了。”
墨一推门而入,一进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嗯?怎么没有拦下?”
千墨夜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
“君小姐非走不成,而且也不让属下告诉主上,君大小姐以性命相逼,我等无法。”
“可派人跟着?”
“君大小姐只带了一名婢女和那个护卫,我已经通知墨四,让人一路照顾。”
如此,千墨夜才点点头。
“她可有说些什么?”
“君大小姐让属下告诉主上,主上不曾欠她什么,一切都是她甘愿的,既然不能如她所愿,她希望您能留给她最后的体面,不要去寻她,你们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墨一一字一顿地复述了君月临走时所说的话,说完后,还认真回想了一下,确保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方才向千墨夜示意,就是这些。
“嗯,走吧。”
千墨夜抬脚走出房门,墨一拿起桌上早已经放着的长剑和白巾连忙跟上。
驿站院子里,除了往来洒扫的下人之外,仅剩下千墨夜剑挥舞的声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之后,缓缓走进来一位红衣男子,脚下生风一般翩然而至,正是昨夜送君月回来的凤皖松。
凤皖松看到院子里的千墨夜,有一瞬间的惊讶,转而十分客气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千墨夜虽是一直背对着凤皖松,但他能感受得到凤皖松的气息,独特凌然。
随即,千墨夜停了下来,比往常早了许久。
“不知凤公子有何贵干?”
接过墨一递来的白巾,轻轻拭去额头上的薄汗,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早已经倒好的热茶,轻啜。
“昨日在下与君小姐商量好,今日要带君小姐去赏玩一副古画。”
“很不巧凤公子,阿月今天早上接到了君丞相的家书,家里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听到自己昨日还见到的人,今日天还未亮堂起来就离开了,凤皖松感到十分奇怪。
但千墨夜说得有条有理的,若是家中有急事,离开倒也算得上正常。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便打扰了。”
说完,凤皖松也不等千墨夜是何反应,转身就走。
看着凤皖松离开的背影,千墨夜总是觉得,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很是奇特,尤其是那一双独特的凤眸。
“阿月和这位凤公子,怎么认识的?”
跟在千墨夜身后的墨一想了想,开口说道:“听闻,是君大小姐上街时,意外撞见的,后来大约是一见如故,就熟络了起来,主上不在的这几日,君大小姐几乎日日与此人在一起。”
“他是风尘阁中的人?”
“正是。”
“这风尘阁倒是有趣,婉婉在那里,这凤公子也是那里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主上,这东炎国的两大娱乐场所,风尘阁儒雅楼背后的主人是谁,我们至今未能查得到。”
“无妨,索性也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情。”
凤皖松离开驿站后,颇觉得无奈,原本再有几天的时间,那枚玉佩就可以拿到手,他就可以知道君月这女子究竟是不是凤家之人。
但现在,却不得不终止了。
看来,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或许应该亲自去一趟北霜国了。
大约又过了两日的清闲日子之后,顾梓冉带着手里的情报册子,一大早来到了城郊别院中。
照例,等到日上三竿时,女子方才出现,没有任何的打扮,一身素衣,随意扎起的头发上插着一只木簪。
大概是一连几日都无人打扰,千墨夜、北堂城没有任何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扰了清净,对于顾梓冉的突然到访,女子未曾觉得有任何的不悦。
“怎么了?”
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翩翩公子,两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喏,看看吧,还未曾查到八王子的身世,不过倒是发现了另一些有趣的事情。”
木婉竹一脸疑惑拿起放在桌上的册子,翻开,看着册子上的内容,不禁勾唇一笑。
“如此说来,二王子的死和顾家脱不了干系?”
顾梓冉顿了顿,将自己所查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没错,原本对于二王子究竟是怎样逝去一事在东炎的记载册子上仅有只言片语,不过是重病暴毙而已。”
“其中少了许多细节,这次,我原本只是想找一下曾经伺候顾王后的一位老嬷嬷。”
“这老嬷嬷呢,是看着顾王后长大的,不知何缘故,突然有一年被打发了,顺着线索找下去,竟然发现顾家人在暗中追杀这位老嬷嬷。”
“这老嬷嬷也是个精明的,隐姓埋名,躲躲藏藏许多年,此番若不是她儿子犯了事情,正好凑巧这案子在我手中,许是发现不了这人的。”
木婉竹听着不经有些愕然。
“你的意思是,这老嬷嬷竟然仍在炎都?”
“没想到吧,顾家人将他们老家围了个底朝天,却不知他们想要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如此一来,倒真是让木婉竹佩服。
“是个妙人,二王子与以雪乃是一母同胞,这份册子上的内容想办法让她知道。”
“让她好好瞧瞧,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是怎样被顾家人步步为营害死的。”
闻言,顾梓冉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两个女子的冷战,真的是互相都不低头啊。
“前不久你下落不明,以雪很是担心的,不如,就这样打住吧,索性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之事。”
“你以为,我当真会与她计较?不过让她看看,对敌人仁慈的行为,会对她自己多残忍。”
“好吧,另外最近在顾家,我还发现了一些事情。”
顾梓冉想到顾家的这些个荒唐事,真真觉得分外令人作呕,不禁皱起了眉头。
“何事?竟能让你变了脸?”
“顾阁老风流成性这是人尽皆知的,谁知顾郁顾斯两人与顾家后院女眷皆有染,而且,我怀疑顾夫人也不洁。”
“兴许,顾家人都知道彼此的德行,有些事情秘而不宣也是可的。”
虽然顾梓冉的一番话,让自己对顾家的认知又刷新了下限,不过,仔细想想,也属实正常。
看着自己的夫君儿子个个如此风流,自己也按耐不住寂寞,更何况,她听说顾夫人四十多岁依旧风韵犹存,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