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医生出来了吗?”
过了好半晌,安母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走廊那头奔跑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一看安母来了,安言又是摆出了一副哭丧脸,一个字都不说,起身就一个劲地紧紧抱着安母。
安母扭头看向手术室,见红灯还亮着,心里更是沉重得好像被压上了好几座大山。
“一定会没事的,安然一定会没事的……”安母身子微抖,颤着音有气无力道。
安言皱起眉头,视线集中在她身后的萧御身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哭诉,“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崴脚,所以才……”
“好好好……妈知道。你们是姐妹,你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姐姐。”安母没作多想,她从来都没想过安言小小年纪已有一颗歹毒的心,从前她认为的这对姐妹相处还算和谐,不过都是表面现象,如今因为萧御,安言早就将安然视为肉中钉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可是萧御却怀疑是我在害死了姐姐的。”安言一个激动,冲口而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说什么!安言!你害了她,现在还诅咒她?”站在不远处的萧御,一听到她的话,立马就火冒三丈地冲到她们的身边。
冷鸷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惺惺作态的安言,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质疑与憎恶。
“萧御,对不起,安言也是无心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是她的亲人,心里都很难过。”安母喃喃说着,眉头微微皱了下,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瞥向漆黑的窗外。
“伯母,安言她……”萧御眼神森冷,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猛地发现手术室的那一盏红灯灭了。
他心尖一颤,大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十分紧张地冲上前。
医生开门走出,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抬眼看向他们。
萧御箭步冲到他的眼前,忐忑不安地紧箍他的手臂,紧张质问,“医生,她怎么样?她怎么样?”
医生一声叹息,目光闪了闪,声线沉冷地回答,“伤者受伤严重,脑部受到震荡,而且……”
“而且什么?”安母在安言的搀扶下到了医生面前,安母眼泛泪花,定睛盯着医生质问。
医生摇摇头,面色沉重道,“脑部有淤血,要观察一段时间。”
“那现在病人怎么样?度过危险期了吗?”萧御始终紧拽着医生的手臂,掷地有声地质问,眉宇间满是担忧。
医生家将口罩往白大褂的口袋里一放,表情严肃道,“未来的24小时是病人的关键期,如果病人没有其他恶化,就是度过危险期。”
一听这话,安言悬着的心稍有放松,一道阴险的目光一闪而逝。
“好了,妈,你别太担心了,姐姐一定会没事的。”安言秀眉轻挑啊,明明心里恨不得安然立马死去,可嘴上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去安抚安母。
安母神情木然,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嘴上念念有词,“是啊,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此时,两名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一看到紧闭双眼的安然面如白纸,萧御感觉自己心如刀割,一股劲冲上前就想要弯腰拥抱安然,不过被护士拒绝了。
“先生,请你不要打扰病人,病人现在需要进入icu病房。”护士声音很清冷,没有丝毫的温度,大概是因为这种话说了无数次,早已麻木。
一路上,萧御跟着护士帮忙推病床,直至目送安然被送入了icu病房。
他眼含悲伤,大手握拳贴在玻璃窗上,直盯盯地看着躺在冰冷病床上的安然。
“安然是个善良的孩子,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的,一定会让她度过这关的。你累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安言就行。”
此时,安母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御缓缓转过头,眼神茫然地望着她,良久,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伯母,我是真心想跟安然结婚的,我不是玩玩的,我是认真的,我……”
“我知道,我知道……”安母轻拍着他的肩膀,脸上荡起一抹僵硬的笑意。
“哎呀,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这安然不是没死吗,那等明天这个时候不就知道结果了吗?放心,她那么顽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她当年读小学,可还是写了一篇作文,说她就是一颗小草,有着无比顽强的生命力。”安言絮絮叨叨,瞥了萧御一眼,心里除了鄙夷,更多的却是嫉恨。
“是是是,安然就是顽强的小草,她一定会没事的。”顿了顿,安母倏然转眼,一脸认真地看着安言,“安言,你赶紧回家,拜拜观音菩萨什么的,只要菩萨娘娘听到我们的祈祷,一定会保佑她的。”
“哎呀,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迷信这种玩意,要是真的这么管用的话,这世界上都没有死人了。”安言口不择言,一脸嫌弃地白了安母一眼,忍不住怼她。
一听这话,安母立马翻脸,两眼一瞪,声色俱厉地指责她,“安言!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恨不得你姐姐就这么摔死了?你真的别有用心吗?”
一个冲动,安母情不自禁地提出了质疑。
闻言,安言先是一怔,随之紧皱眉头,苦笑着幽幽地问道,“妈,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吗?连你也怀疑是我在害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