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莫楠晟忽的将那杯茶水倒在地上,又重新为周沁蔷倒了一杯。
莲生见此更是身子一颤,以为是周沁蔷生气了,垂眸不语,心中也有些忐忑。
他知道在这里,自己的每一个异样都会被人注意,但是他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让自己变得沉静如水。
特别是看到对面两个人的亲昵,看着他们的相视一笑。
他只觉得心中要抓狂,却又被苦涩充满。
周沁蔷看了莫楠晟一眼,眸中无奈,抬着茶杯饮茶。
莫楠晟有些幽怨的看着周沁蔷,浑身也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周沁蔷坐直着身子,心中却有些忐忑。
不是怕莫楠晟,而是心中有些心虚。
而这时,云天和云夜走来。
周沁蔷当即心中警惕,挥手让莫楠晟退下。
莫楠晟点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周沁蔷站起看着面前一红一黑,却同样惹眼的人浅笑颔首:“云太子,夜王爷。”
云天朝着周沁蔷举杯笑道:“远远看来,阁主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莫不是楼太子,有何招待不周的地方。”
周沁蔷闻言当即挑眉笑道:“太子想必是误会了什么,千某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没有?那便是本宫看错了。”云天微勾着削薄的唇畔,倒是也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而随即云天却是又笑道:“听说城外不远处的天云山顶的月亮是这里的数倍之大,不知阁主可有雅兴前去观看。”
周沁蔷闻言心中更是警惕,便就笑道:“若是要登上天云山顶,恐怕要一天的时间,登上山顶也已是晚上,这一来一回,怕是要晚上,千某近日要事在身,实在是无法奉陪。”
顿了顿,周沁蔷又看向贾廉笑道:“贾兄,夜晚山上财狼多,还要劳烦贾兄派重兵保护云太子和夜王爷。”
贾廉上前一步笑道:“那是自然,不知云太子和夜王爷何时去天云山。”
云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沁蔷,低声道:“什么时候,阁主有空便就可麻烦贾将军。”
这个云天,是要让她非去不可。
周沁蔷宽袖下的拳头攥着,眸底闪过一抹寒光。
而这时楼翼走来看着众人笑道:“云太子这是聊什么这般开心。”
云天转身看着走来的楼翼,忽的问道:“楼太子,本宫想去天云山赏月,不知楼太子可否割爱,将千公子让出两日时间,也好为本宫带路。”
让千机带路?这云天,是什么意思。
楼翼看了周沁蔷一眼,心中明显有些戒备,但是人家也已经开口了,自己也只能应下。
楼翼点头,笑道:“这自然是可以,阁主就陪云太子走一遭,另外贾将军也可随行,保护云太子和夜王爷的安危。”
“是。”周沁蔷和贾廉拱手应是,却格外怀着心事。
贾廉知道是怕这云翼国的云太子和夜王爷出事,将保护异国皇室安危的重任托付给他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周沁蔷却是心中叹了口气,因为她将楼翼眸中的忌惮看的清楚。
她知道,虽然楼翼不说,但是心中还是忌惮,忌惮云天的举动,忌惮自己的反应。
如今,他已经尝到千机阁的甜头,若是此时,她倒戈向云天,那不用想也知道对与他,对于历天,都是一场不可小觑的威胁。
周沁蔷甚至怀疑,云天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让自己和楼翼心生隔阂,故意离间他们本就不坚固的信任。
而身后的莫楠晟也是蹙眉,周沁蔷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而站在这里,他更是将云天面上那狡黠的笑容看的一清二楚。
他也猜的出云天是在挑拨离间,但是却也有着和周沁蔷一样的疑问。
那便是云天的大胆,和意图太过明显。
要知道,这里可是历天。
而云天竟然公然挖楼翼的墙角,可不就是胆大妄为。
这时云天浅笑看着周沁蔷,低声道:“既然楼太子都已经答应了,不知千公子,我们明日可否动身?”
周沁蔷并没有回话,而是看向楼翼,算是征求楼翼的意见。
楼翼看周沁蔷竟然询问自己,眸中当即有几分的满意,转身看着云天笑道:“云太子,还是迟些两天,本宫也好让人事先在天云山上布防,毕竟天云山上野兽居多,如过贸然前去,晚上定然是不安全。”
云天看着楼翼,半响点头笑道:“还是楼太子想的周全,晚两天,便就晚两天。”
楼翼眸中闪过精光,招呼着云天喝酒。
而云夜并没有走,只是看着周沁蔷沉声问道:“不知千公子,家里还有什么人。”
周沁蔷心里咯噔一声,却是低声道:“千某独身一人。”
云夜闻言眸中好似有些笑意,什么都没有说,便就转身离开。
而周沁蔷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云夜笑的是什么意思。
猜不出他的意图,周沁蔷不禁心中有些烦躁感觉。
不知何时,莫楠晟站到了她身旁透着宽大的衣袖握着她的手。
周沁蔷身子一颤,烦躁的心情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周沁蔷当即浅笑,正巧云夜看过来,周沁蔷抬着酒杯,朝他举杯,浅笑饮尽。
云夜倒是有些诧异,而面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
而周沁蔷则是转身走向莲生,继而坐下。
莲生却是怔怔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沁蔷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沉闷:“若是不想呆,我们可以走。”
莲生抿唇,继而轻声道:“不用,公子,莲生坐着便是。”说着垂下头,哪里也不看。
明明是一个聪明到极致男子,此时,却有几分的木头像。
周沁蔷坐在莲生身边,饮着杯中的茶。
云天这般大张旗鼓的让自己与他一同去天云山,定是有什么打算。
若是之前,周沁蔷认为他是想拉拢自己。
但是现在,周沁蔷却是有些怀疑。
若是云天想要拉拢自己,为什么要放在明面上。
这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自己的意图?他又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