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团长那紧张的样子,绝对是家里出事了。
也只有嫂子的事情,才能够让团长急成这个样子。
……
冉夏生可不知道战士们还在对他的事情议论纷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老张告诉的话,月华怀孕了。
他走得更快了。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妻子正在弯腰拾地上的衣服。
“月华,我来,你别弯腰,先坐在一旁歇息。”冉夏生急忙跑过去,把宓月华手里的衣服抢了过去,然后放到了竹竿上。
“夏生?你回来了?”宓月华直到手里的衣服被人抢了去,这才发现了冉夏生的存在。
冉夏生说:“怀着孩子,这些活就不要做了,有我做着就行。”
宓月华说:“冉生,我怀孕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啊?”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了,我刚到部队,老张就告诉我了,说你怀孕了,刚从李军医那里证实。”
宓月华说:“是啊,这件事情我也是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那么快怀孕,我们不是刚刚商量好生二胎的事情吗?刚商量好就怀上,哪那么快。上个月我还来月事了,虽然量不太多。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怀上了。李军医告诉我,那是先兆性流血,让我一定要注意,不要大意。说搞不好就会流产,这事不能不注意。”
冉夏生有些后怕:“是啊,所以像刚才那样弯腰的事情,绝对不能干。以后做衣服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在家就好好享受,有我呢。”
“那怎么行?我也就前三个月不太稳定些,需要注意,后面就不用太紧张了。你忘了,我已经怀过一个孩子了,我有经验。”
她想说的是,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哪有那么娇贵,还这不能干那不能干。她怀莹莹那会,还被冉老太副着去下地,还要干家里的家务,不也一样过来了,一点事情也没有。
但是冉夏生却坚决地认为,这事不能大意,愣是什么也不让她干。
冉莹莹放学回家,就看到了自家老爹在切着菜,娘站在一旁指挥着。
“爹,你回来了?”冉莹莹眼睛一亮,又看到爹切菜的动作,她问,“爹,今天你做菜吗?”
冉夏生边切菜边道:“是啊,你娘怀孕了,怎么能够干这结粗活,以后这些活都爹包了。”
冉莹莹朝着他指起一个大拇指:“爹,真棒!”
冉夏生却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爹切菜的动作,也知道爹从来没有干过这些,切菜的动作都是那么慢。
但是她相信,爹肯定能够熟练起来。
“爹,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要挺住。”冉莹莹突然说。
“什么事啊?”冉夏生不当一回事,以为只是小孩子家的什么事情。
冉莹莹看了一眼在另一边拿菜的娘,小声地对冉夏生说:“爹,老家那些人来了。”
冉夏生切菜的动作一顿,老家的父母来了?
他早就已经知道,他们迟早会来的,等了一个月,终于要来了?
“我还去看过他们。”冉莹莹又说。
冉夏生说:“他们没为难你吧?”顿时紧张起来。
冉莹莹却笑:“他们为难不了我,我……”
正说着,突然外面一声报告:“团长,那三人一直说是您的亲人,让您过去。”
冉夏生却沉下了脸。
冉莹莹却看着他,也没有说话,看冉夏生的反应。
那边宓月华也停下了递菜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
冉夏生只是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切菜的动作,只不过那一张脸阴沉地有些可怕。
冉莹莹却捂着脸笑,有些人只怕又要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紧闭是最痛苦的,想想我们这次的疫情,不让出去,真的会疯。
第62章
冉夏生从来不是一个会受人威胁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身边的战友同事, 或是曾经的对手,还是他的亲人。
他做事做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性。
他不会对任何人妥协, 也不会为了至亲的人, 无限地埋没自己的良心,然后去将就亲人, 这些他做不到。
当门外士兵告诉他,紧闭室里有他的父母嚷着要见他,他沉默了。
刚才他已经从冉莹莹的嘴里知道了, 他的父母已经出现在了猎豹中, 而且因为找不到他,已经成功地被哨兵抓进了紧闭室。
对于这些, 他心情依然的平静,父母在紧闭室里关一阵也好。
那里没有人打扰, 也能够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挺好。
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让他们待着吧。”冉夏生并没有去见什么父母, 而是冷冷地说。
既然能够独自到了西南,还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住在哪里, 那就要有这个自觉性。
本来就已经断绝了关系, 那还是少来往好。
赡养的钱,他每年都寄过去,那还想怎样?
所以当听说他们来了猎豹, 冉夏生心里并没有多少亲情,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厌烦。
对于父母, 他早就已经没有了亲情,有的只是烦恼。
他好好的小家,为什么非要来插一杠呢?
“团长,真的让他们在紧闭室?”士兵重复问了一声。
冉夏生说:“关着吧。”
士兵点头, 转身离去。
冉莹莹小声问:“爹,你真的忍心?”
冉莹莹想,爹会不忍吧?毕竟养了他三十多年不是?——不对,是养了十六年,爹十六岁去当兵,之后就一直在部队里,就是回去也是很少回去。
直到爹在老家娶了妻,再后来因为二房被虐待被压榨,爹气愤而离,跟老家脱离了关系。
“我和那边已经断绝了关系,对老家早就已经没有了感情。其实当年我在被推上战场的时候,其实剩下的只有失望。”冉夏生扯开嘴角笑了笑,“再到后来你娘被虐待,差点难产,心里剩下的那点儿感情也差不多没了。”
摸了摸冉莹莹的小脑袋,冉夏生说:“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也懂不了多少,你只要记住,爹虽然是他们的儿子,但更是你娘的丈夫,是你的父亲。我不能为了那一点点养育之恩,就可以任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需要有一个底限,知道吗?”
冉莹莹表现得很茫然,果然就逗到了冉夏生。
“你还小,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这才是女儿该有的表情,而不是那个聪明得有点儿不像话的小机灵。
冉莹莹却低着头,眼珠子转着,再抬头,就已经是那个俏皮的小家伙。
“夏生,那个荷花也来了。”宓月华突然说。
冉夏生“哦”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
“夏生,你知道?”宓月华问,相了想,又觉得夏生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里是夏生的天下,他一个团长,又怎么可能会不了解那些事情呢?自然是知道的。
冉夏生说:“我知道,而且也猜到。”
“猜到?”
“如果没有这个荷花带领,我爹娘只怕找不到这个地方。但是荷花怎么知道的?”冉夏生冷笑了,看来某人还是如他所想的,不识相了。
宓月华睁大了眼睛,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是啊,荷花如果不带着冉老太他们过来,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得到?都一个多月了,也没有见他们找过来。但是,他们现在却找过来了,带着他们的人,竟然是荷花。
这个他们都已经快忘记的女人。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就好像两年前,欧希带着她突然出现在他们家一样。
当时是为了做媒,如今呢?
宓月华总觉得,这个荷花来得很突然,好像并不是单纯的只是好心地带人过来那么简单。
“难道她还没有死心?还想跟建国产生些什么?”宓月华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冉夏生冷笑:“她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过来,是不是想跟建国续那一段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是有人想要我们家宅不宁,想要给我下套。”
宓月华睁大着眼睛,在琢磨着冉夏生口里的意思,接着嘴巴微微张大。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冉夏生说:“就是你想的那样,有人想要我脱下这身军装,而找不到我身上的污点,正好有人给他们递了这个梯子,他们就顺势而上了。”
宓月华想到了什么,颤着声音说:“难道有人想利用你和你爹娘的关系,做文章?”
如果真是这样,这人得多坏?
一计不成,又成一计?
两年前,利用建国和荷花的事情,他们生出了那种歹毒的心思。后来这事没有成,夏生依然当了他的团长。
但那个人也没有得到什么惩罚,因为没有他做案的任何证据。
难道这一次也是吗?
利用老家那些人的事情,布下的局?
宓月华颤着声音说:“他们是想用这事,然后来告你吗?说你不孝顺父母,说你跟父母断绝关系?”
这是思想问题,是品行,这在部队里也是很严重的。
这不但会脱下军装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会在档案里记下一笔,这就算退伍回去,到时候在地方上,夏生也会很难开展工作。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是娄家吗?
是娄副团长?
宓月华心里升起了无穷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