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婧虽然是我们姐妹中的一个,但她的功夫实在不是太好。”司徒兰顿了顿,似是在思考着下一句该如何去说,“她的离开,与十一人厅或许有些关系,但是关系肯定不大。”
“那为何会有摘星楼的人?”
面对郭清的疑问,司徒兰并没有作答,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大厅。
这厅中的人几乎都是来自西武林,若是与摘星楼扯上关系,这买卖端的是万万做不得的。更别说这次遇上的,还是摘星楼中最神秘的十一人厅。
郭清似乎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司徒兰会找他来,除了他恰好出现在沙漠中之外,万用阁和摘星楼的对立关系,对她来说也是选择郭清很重要的因素。
北风悲号,沙漠的夏夜本就是能够冷到人的心里。夜色中隐约会有几声骆驼或者马儿的嘶鸣,更能衬得现在大厅中的死寂。
乐漫终正低着头,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酒,他似乎是一直不敢抬头去看郭清。
而郭清,也并没有想着去看他。
郭清在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不认识这些人,可他们的脸色都已面如死灰,似乎“摘星楼”“十一人厅”这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已将他们的胆子给骇破了。
郭清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了小孟。
“今晚可是给我留有客房?”
小孟点了点头。
郭清笑着站了起来,道:“那就麻烦孟姑娘带个路,我要去见见周公了。”
跟着他同时站起来的,还有五个人。但是他们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要去客房。
“郭清,就这么容易想走了?”
郭清看了看这个拦在他面前的男人,黑衣、黑裤、黑色的兜帽、黑色的佩剑,就连他的脸都是黑的。
“阁下的表情看起来很臭,但我想了想,好像并不认识阁下,最近也应该没有得罪到阁下。”
黑衣人的眸子放着光亮。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我叫慕容骁,是个练剑的人。”
郭清笑道:“我看得出来。”
慕容骁冷冷道:“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第一剑客。”
郭清还在笑,似乎到了沙漠之后,他一直用笑在代替其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但是我不会像阁下一样去挑衅一个比自己强的人。”
慕容骁的脸更黑了。
“你认为你比我强?你有问过我手中的剑吗?”
郭清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小孟说道:“麻烦孟姑娘快带我去客房吧,我实在是困得不得了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慕容骁的佩剑已出。
“你不该在与高手对阵时,在其他人身上分心!”
慕容骁说了十八个字,却刺出了二十剑。
他刺出第一剑时本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可这十八个字还未说完,声音却越来越小。
这二十剑还未刺完,他的招式便开始乱了起来。
郭清的身形似乎一直没有动,在他眼里,郭清就是一个站在原地的木头人。
可就是这个木头人,慕容骁没有刺中一剑。
二十剑一完,慕容骁便收了剑势。
郭清的身子仍是朝着小孟,他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
慕容骁的脸不再黑了,而是变得煞白,白得就像是刚才面粉堆里出来的一样。
站起来的其余四个人已经坐了下去,看起来他们好像都是用剑的,而这慕容骁应该就是这五人中剑法最高超的那一个。
小孟在慕容骁一句话说完之后,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立马露出了笑容,对郭清说道:“郭公子,客房就在不远处,请跟我来。”
可小孟往前的一步还未迈出,便被郭清拉了回来。
慕容骁的剑又刺了出来。
可这次他没有刺出二十剑,他的第一剑就被郭清拿了下来。郭清仅仅是用了两根手指,就夹住了来剑。
慕容骁现在的表情,应该是他这辈子中最臭的一次。可是郭清并没有在乎,他两指一用力,“铛”的一声便将这把剑给硬生生地夹断了。
“慕容公子,这么好的一把剑,着实可惜了。”说罢,郭清反手剑夹断了的剑刃弹回了剑鞘,再一把夺下了慕容骁手中剑柄,一并装回了剑鞘。
他又从旁桌端起了一杯酒,递给了慕容骁,道:“剑只是断成了两截,找个好点的师傅还能补好,以后可以当个装饰品放在家里。这杯酒算是我的赔罪了。”
郭清的话显得如此诚恳、谦卑,慕容骁听得愣在了原地,只好呆呆地将酒杯往嘴里送去。
郭清笑了笑,道:“很好,一醉解千愁,我希望你快点忘了你曾经是个剑客的事情。”
厅中比刚才还要沉寂,甚至都连慕容骁喝酒下肚的声音都能让人觉得嘈杂。
“郭清,你确定你这就要走了吗?”
这次叫住郭清的,是乐漫终。
郭清以为他巴不得自己快点走,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他叫住了自己。
“我不是要走,只是去睡觉罢了。”
“今晚的事你不弄个清楚,能睡得着?”
郭清笑道:“在座的还有这么多高手,你们先弄个清楚,明天我再来听听你们商讨的如何。”
乐漫终冷笑道:“他们?他们怕是今夜就要连夜离开这里了,摘星楼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道催命符。”
郭清这才下细地看了看乐漫终,他脸上唯一露出的那块肌肤已经通红了,想必他已经是醉了,不然以郭清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那摘星楼,对你来说是不是催命符?”
乐漫终没有回答,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从前些时日见面,到现在为止,乐漫终一直在喝酒,起码郭清是看到他一直在喝。
或许是他看到了郭清,想到了曾经的往事,才开始伤神,开始喝酒的。
郭清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转头跟着小孟走向了客房。
乐漫终此时已经醉眼惺忪,双手猛然拍在了桌上,惊得在场的人心胆一颤。
“果然还是醉了的人好啊,醉了就不用害怕了。”
一声酒嗝之下,他终于倒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