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受害人的身份确定之后，他们所租住的地方，也同时被找到了。
李冰玉租住在工人新村的小区里。
因为她是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而房主也是经常来，周围的人对她也并不熟悉。
所以李冰玉消失这半个月以来，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踪。
甚至连她对面的邻居都没有发觉。
城市的发展带给人们生活便利的同时，也将那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变淡了。
有时候你甚至都不知道迎面走来的是住在你隔壁很多年的邻居。
圈子正在一步步扩大，圈子也正一步步缩小。
凉婵打开了李冰玉的房门。
两室一厅的房子。
屋里是简单的装修，简单的租房家具，墙体已经开始发黄了，看上去很旧，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开始脱落了。
屋里卫生收拾的很干净，客厅里摆放很整齐。
两个卧室，朝阳的一面放着一张床，床很旧，但床垫很新。
一个简单的柜子，一张书桌，北向的一面只放着一张小床，因为朝向的原因，屋里有点奇怪的味道。
凉婵围绕着这房子走了一圈，忽然问道“李冰玉一个人，为什么会租下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她刚来到这里没多久，这一套房子最少三千块，一次性付半年的房费，一万八，这对于她这种靠打零工的女人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
程风站在客厅里，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是不太正常，她每个月给她女儿一千块钱的生活费，而她自己初中毕业，以往都是在工厂上班，月工资大概在四五千左右，再加上生活开支，每个月支付三千的房租，确实有一点不太合理。”
凉婵走到衣柜面前，哗的一声拉开了衣柜的大门。
柜子里整齐的悬挂着一排还没剪标的内衣。
凉婵黑眸一缩，指尖在那一排内衣上轻轻一滑，“黛安芬？”
那边听到动静的沈廷玉伸过脑袋来，“擦，上个月我看中的就是这一款，看了一眼价格，没舍得下手，人家竟然有一整套！”
“不符合你的风格啊，你不是说宁愿吃土也要妖娆吗？”
沈廷玉鄙视“你懂个屁啊？那么妖娆有什么用，不像有还有人看？”
“……我”
凉婵恨不得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的嘴给缝上。
沈廷玉说完恋恋不舍的看了那一排内衣，继续干活去了。
凉婵戴上手套，从衣架上拿出一件来，仔细的摸了摸。
“她是黄牛？”
凉婵抬手把其他几个未剪标的给拿了出来。
果不其然，那一排悬挂的内衣里面都藏有这东西。
她聚精会神的将衣柜从头到尾搜了一遍。
没有再找到其他的。
最后目光落在了旧床的新床垫上。
她一个箭步上前，在林涛手下惊骇的目光里，一把将垫子掀了起来。
然后一寸一寸的沿着床垫周围开始摸，最后在中间靠后部位处，猛的一用力，刺啦一声，床垫被撕毁，掉出来一大包白色的晶体。
“看来这案子不太简单？”
她蹙眉叹了一声。
程风说“或许只是巧合呢？凶手巧合的杀了一个黄牛。”
“如果是这样，说不定我们还能捣毁一个窝点。”
李冰玉的屋里已经勘查完毕，除了谁也没想到会出现的东西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林涛带着人收了队，准备去王强的住处。
天色已经黑了。
从王强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距离第一起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七天。
凉婵开着车，又绕回了李冰玉的住处。
姜源和沈月两人跟着林涛去了物证科，沈廷玉重新回去完善尸体检查报告。
只剩下了她和程风。
她总觉得白天忽略了什么地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她把车停在隐蔽处，也不下去。
“你说李冰玉的死，会不会和她的身份有关系？”
“不会！”
“这么肯定？”
“我还是坚持，她的死，可能只是符合凶手的选择条件而已。”
“凶手的选择条件？”
“是，单身独居，异地……”
凉婵说，“就目前来看，假设津城这三起案子，与京都没有关系的话，那么现在死的这四个人确实符合，不过，凶手为什么要选异地下手，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不知道？但是案发之后，他也没有刻意掩埋，这不太像啊，而且最后都登在了报纸上！”
“登在了报纸了……”
程忽然停住了，漆黑的眸子倏的一缩，“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凶手所用的发射器是自己做的，这种东西发射器，市面上不会有，而且也查不到，但是只要有材料，完全可以制造出来，因为它的原理很简单，还有，凶手似乎要的很简单，不要财，不为色，不为仇，他应该只是为了一件事……”
他说速飞快，凉婵几乎都快要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什么？”
程风漆黑的眉眼亮晶晶的，忽然笑了起来，
“就是为了登在报纸上，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说完，飞快的打开了车门，绕到了驾驶室里，“宝贝，我来！”
凉婵被他这样子雷的不轻，“你没事吧。”
他笑的开怀，“没事。”
车子迅速的飞驰着，十五分钟之后，停在了那条商业街上。
两个下车之后，直奔向钱振兴的五金店。
已近九点，商业街上霓虹灯闪烁着。
其他的店铺都还有营业中。
钱振兴的店里早已拉下卷帘门，人不知所踪。
已经给这间商铺的房东联系过了，房东就住在这条街上，很快拿着钥匙赶过来。
凉婵站在卷帘门外，忽然闻到一种极淡的血腥的味道。
她一低头，忽然见脚下有一条很细很小的血线流了出来。
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出事了！”
说完，她甚至来不得等着房东把钥匙拿来，对着门猛踹了几脚，原本就老旧的卷帘门哪里能经受的住这样的外力。
咔嚓一声，门闩断裂了。
铁锈的味道传了过来。
卷帘门缓缓的上升，店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后退一步，想让身后街道边的灯炮透进来。
忽然一道寒光，从正面直直射了过来。
“小心……”
身后一股大力传来，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与此同时，只听“锵……”的一声。
她一回头，一柄一尺长的钢钉嵌入了她身后的门板上。
上面还带点血迹。
“滴答”一声。
凉婵猛的回过神来，只见程风质地精良的衬衫在手臂处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正从破口处涌了出来。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