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个……”冷静下来之后，回想到我刚才没有道理的对刘青末咄咄逼人，好像他是我的敌人对头似的。
无缘无故对长我一辈的人大发脾气，想想还真是有点尴尬。
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对刘青末道歉，“对不起，刚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突然，情绪上来了。”
“我知道，那又不是你本身的问题，都是被罗望和他的九孔连旺给影响了。所以我一点也不生气。”
恢复了一点正常的状态之后，我对罗望和那串铜钱越发好奇了。
“你还没告诉我，这份九孔连旺到底有什么奇异的地方，这跟我认知里面的九孔连旺差的也太多了！”
“继续刚才的解释，这串九孔连旺从制造出来的那天开始，就不是商人认知之中，寻常的增强运势的法器了。”
正常的九孔连旺，需要的道具只要是形制正常完全的钱币就可以。但罗望手上的这份钱币，粗看没什么，细看起来，形制却是不正确的。
铜钱上面根本就没有像一般的情况，刻印一些年份年号之类的书写历史的文字。全都以一些奇怪又自成一份体系的花纹取代。
那些花纹刻印的细致繁复，一旦有点什么灰尘油渍沾进去了就很难清洗。刘青末刚才从钱币上面擦下来的类似血渍的东西，就是暗藏在这些沟壑缝隙里面的。
“对啊，这些铜钱，压根就不是什么正常通用的钱币！以九孔连旺的方式制作了出来，效果也一定是不一样的！”
我立刻抬头，想从刘青末那把铜钱上的花纹看的更清楚一些，“那些不该出现在钱币上的花纹，到底是什么？”
“你终于发现到最重要的地方了。”刘青末很满意的对我点点头，他隔着纸巾，把一枚钱币单扯出来一点，方便我看的更详细。
“如果你对家里的那些古籍藏书熟悉的话，这上面的纹路，你一定不会陌生的。”
我细细的把那枚钱币的正反面都看了一遍，脸色瞬间也变了。
这上面怪异的花纹纹理，居然是西王印的夸张变型！
“西王印？张献忠？！”
我喃喃的把这两个名字念了出来，满心的惊异。
“张献忠的身份，要九孔连旺做什么？他身居官位，后来又成了大西王，怎么会对商人增强气运的东西感兴趣？”
明朝末年，张献忠以卓绝的战略眼光和绝无仅有的战功，自封了大西王的称号。
自行建立的政权之后，张献忠连将军元帅的称号都不屑了，就差一点点，就基本等同于手握皇权了。
君臣有别，一个豪气到能自封君主的人，再封建迷信，也不会把身份低贱的商人的东西带在身上，更不要说用他西王印上的变种的花纹刻印在九孔连旺上了。
但这些钱币，又切切实实是专门用西王印的纹理刻印出来的。在当时，这种事情没有张献忠的允许是不可能成功的。
张献忠究竟看上了小小九孔连旺的什么，才会自降身份，把他大西王的名头跟商人专用的法器联系到一起？
九孔连旺原本最为商人所喜，钱财通孔通神，有了这样的宝物庇佑，对商人的财运商运都是很有好处的。
旺财的九孔连旺跟杀伐之神自称王者的张献忠，本就是两根平行线，怎么都不可能交汇到一起的。
我越是确定西王印的纹路，越是不能理解其中的缘故。
“不对啊，这不可能！”
张献忠的种种事迹，就算不靠着我们家的那点古籍，多学学历史，也都很清楚了。
以他后来的身份秉性，怎么也不可能跟商人扯上关系的。我疑惑的念叨了一会儿，怎么也不想承认钱币上西王印的痕迹。
“是不是，这其中弄错了什么？”
“制作这么精良的钱币，以当时的工艺制作水准，没有官方出手，可能做的这么精致吗？”刘青末暗暗的否定了一下我的不肯面对现实。
刘青末说的没错，这些钱币的制作太精致正派了。一开始没看清楚上面花纹纹理的时候，我都恍惚把它们认成高级的仿品了。
“但是，这……西王印……”我的脑子被绕的更浆糊了，张献忠，九孔连旺，还有昏迷不醒的罗望，他们三方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
我真的想不通啊。
眼看着我的脑子要被绕的冒烟了，刘青末很轻松的又把那串钱币摇晃的哗哗响，“这些钱币的关键，已经不是九孔连旺，而是上面嵌着的血痕。”
“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血，正是大西王本人，张献忠的血。”
“嗯？怎么会这样？”
张献忠当初自封为王，每个封建的君主都自认真龙天子，真龙受伤流龙血，放在古代这可是相当严重晦气的事情了！
张献忠用他的“龙血”来养着这几枚钱币，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啊！
“怎么不可能？”刘青末一口否定了我的想法，“从张献忠用九孔连旺的基础来养着这些钱币，你就该知道他已经信了歪门邪道，想搞事情了。”
“这……”
刘青末说不错，在商人中流传甚广的九孔连旺，不是说这个术法多么猛烈神奇，而是它真的能够有些效果。
九孔连旺能够起的作用不大，但也不需要多么术法精湛的法师来制作炼造。
做生意的人多数也寻一个好兆头，一个失败率低，又能起到一定效果的法术法器，自然受到很多人的欢迎。
张献忠不需要做生意，但看中了九孔连旺稳定发挥的效力。
这时候再被身边乱七八糟的术士们一煽动，决定利用九孔连旺的基础，来制作出一个能够帮他稳定皇权的法器。
因为张献忠的突发奇想和强大的行动力，不伦不类经过改造变化的九孔连旺就出现了。
现在的九孔连旺，能够增强的肯定不是商人的气运，那它能起到的效果，又是什么呢？
联想到张献忠的身份和愿望，我看向地上罗望的眼神越发有点惊恐了。
“我说，这串铜钱该不会是能保佑人做皇帝……啊不，放到现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