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丽亚的手紧紧的掐着秦凝的手臂,秦凝觉得手臂要被她掐断了。
而同时,秦凝的心也震惊着,她,说的是胡话吗?
难道,她的意思是,她听见的这个声音,就是害她的那个恶魔?
不是她想的这样吧?
秦凝被自己的想法惊得,连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要是那个候短路的人是秦文亮……
不不,太恐怖了,秦凝现在占的这个身体,竟然曾经和一个强奸犯离那么近?!
啊啊啊!
秦凝忍着手臂的疼痛和心里的震惊,腾出手捧住裴丽亚的脸,让裴丽亚看着她,然后,她一字一句的问着:
“裴丽亚!你清醒点,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说,外头那个声音,就是,强……害你的人的声音?给我清醒,告诉我!”
裴丽亚的目光,终于渐渐对焦,她看着秦凝,眼睛里涌动着极大的泪珠:
“是!我不会记错!就是这个声音!秦凝,就是这个声音!他是鬼!他缠着我!他追上我了,他说他要弄死我的!”
“不!裴丽亚!他不是鬼!现在,你告诉我,你除了声音,还记不记得别的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我一定帮你,还你公道!”
“我……我,秦凝,不不,太可怕了,是鬼来的,是鬼!秦凝,不要去!”
“裴丽亚!你看着我,你相信我,我就是专门捉鬼的!告诉我,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或者他拿了你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裴丽亚身子不断的缩,想逃离开秦凝的手。
秦凝紧紧拽住她的肩膀,怎么也不放:
“你必须知道!裴丽亚!人要活一口气!他害你成这样,怎么能让他逍遥法外?他马上要结婚了,或者他会祸害别的女孩子的!
或者他也过着好日子,永远没有人发现,你要想清楚!
你爷娘当时不帮你报警,要是这次再错过了,你就永远被人欺负了,这口气永远出不了了,你甘心吗?啊?”
裴丽亚的泪,被秦凝摇的滚下来,滚在秦凝手上,那么烫!
终于,她抖动着身体,也抖动着双唇,断断续续的说:
“他……那晚,很黑,因为我爹非要我第二天别上学,帮着自留地里干活,我不能去学校交作业,心里放不下,我,我就想把作业去给隔一个大队的同学帮我交,然后,……夜好黑……一个人突然从棉花地里钻出来……
他,他在我身后捂住我嘴,我吓得,吓得……我不知道,那些,我记不起来了……我就是想逃,我拼命的想逃,可是,好黑,什么也看不见,他,他真的是鬼……
真的,你相信我,他的脸黑黑的,好像……没有脸,他没有脸……没有,前后都是头发……鬼,恶鬼……他撕我的衣服,我……我真的不记得……
后来,他,他离开了……我,逃,我,找不到我的短裤,我不知道,也许是我找不到,也许是,是他拿了,拿了我的……秦凝,太丢人了,太丢人了,秦凝,我,我怎么活……!”
裴丽亚抖动的像筛糠似的,说着说着,忽然双眼一翻,身子一软,没了声音。
秦凝低喊她:“裴丽亚!裴丽亚?你起来,你起来,我带你去指认他啊!”
可是,裴丽亚没反应了。
秦凝掐她人中,摇她,她低低的呻吟一声,就是没有起来。
屋外,好像是老六娘子几个开始在和秦文亮吵架,狗大叫,中间夹杂着秦梅芳的几声厉骂。
秦凝闭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脑子里风驰电掣般的转动着,她要想个办法,把这个恶魔彻底的惩治。
大约一分钟以后,秦凝又摇了摇裴丽亚,裴丽亚没有回应。
秦凝抱起她,意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把裴丽亚连人带被子,安置在竹屋里面,然后,她就推着自行车,出了空间。
早上她把自行车骑去赵进明家,弄得车子满是泥泞,她既怕泥泞把车冻坏了,又不舍得放在月亮河里洗,免得弄脏了河水,就先大致的拿水擦了擦,暂时收在空间里。
这时,她把自行车拿出来,开好锁,移到她这卧室的隔壁一间,也就是西梢间。
西梢间原本很空荡,就放了些夏天晒麦子的几条破芦苇席子。
秦凝把破芦苇席子移到门口,半挡着路,又特意的把自行车靠在屋子的最里边,再从空间里拿了一些易碎的碗盘出来,放在了自行车的附近。
把这些布置好,她就出去了。
秦阿南和几个阿婆婶娘依然以佐罗为矛、以灶间的门为盾似的,在踏口和秦文亮兄妹相骂。
秦阿南说:“……不要说了,自行车我们小凝借的!你们丢了一辆,还想再抢一辆不成?你们这样,简直是强盗!”
老六娘子喊:“秦文亮你有啥话就去找队长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三麻娘子劝:“秦文亮,你这样不作兴的啊,欺负人家妇女家!好了,你们兄弟四个这样子拦着门像什么话嘛?回去吧回去吧!做人好好做嘛,有话好好说嘛!”
秦文亮叉着腰,在伸着狗头的佐罗前面一米处,来来回回的走,叫嚣着:
“关你们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啊!统统给我闭嘴!小心我跟你们不客气啊!啥时候起,一个地主家倒先有脚踏车了?
个小死x陷害我妹,陷害我家赔钱,我看得清楚,那个车,就是之前那一辆!今天不拿出来也要拿出来,拿不出来就把一百八十块拿出来!小死x!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进去搜了啊!”
可他骂的再凶,脚一动,佐罗就移动着前爪要从踏里扑出去咬他,他也挺顾忌。
“……死狗!竟然还养狗!大哥,帮我抽跟树棍子来,先打死了这狗再说!”
秦文亮退后半米,转身和他那草包大哥秦文龙说话。
秦文龙转头,大懒差小懒的吩咐下去:“文虎文明你们去抽!就围墙外头,我看见有几根烂木头呢,捡大的,多抽几根!”
秦梅芳在身后欢呼:“对!先打死那狗!打死了煮狗肉!地主家的狗,就该打死!欧欧,有狗肉吃咯!”
佐罗“呜呜”的退了一下,转头看看秦凝。
秦凝眸子森冷的也看看它:“佐罗,退下!等会儿再说。”
佐罗不甘心的对她吠了两声,却在看见秦文虎秦文明各拎着两根手臂粗的树棍进来时,夹着尾巴躲在秦凝身边,再虚张声势的对着外头吠。
秦凝轻踢了它一下:“安静!老子要讲话了!”
狗:“呜呜,你总是自称老子,也没见你发威!”
秦凝:“切!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老子就爱玩阴的,你懂个屁!”
一人一狗用目光对话,秦凝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狗也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
于是,狗对着秦凝疯狂摇尾巴,秦凝撇撇嘴,不睬它,傲娇的看向外面,说:
“我说秦文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秦文亮从弟弟秦文明手里抢了一根木棍,直直指向秦凝,骂道:
“小死x!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怕了吧?躲起来了?快点,开门,把脚踏车拿出来!”
木棍有近两米长,枝枝丫丫的,是前几天大风刮断了屋外的大树掉下来的,秦文亮这么一指,几乎指到秦凝脸上。
可秦凝让都没让一下,依然看着秦文亮,说:
“秦文亮,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脚踏车是我借的,如果你抢走了,人家一定会报警的,你怕不怕?”
“……!报,报警抓的也是你!你污赖我妹,你该赔的!”
秦凝的眼睛,紧紧盯着秦文亮,很明显的,当秦凝说报警的时候,秦文龙的眉头跳了一跳,身子本能的缩了一缩,接着,整张恐怖的青胎记脸也抽动起来。
是了!是他!
青胎记脸颜色深,在夜晚的棉花地里自然更加黑,所以裴丽亚看不清,还说前后都是头发,其实是因为秦文亮的青胎记上都是毛!
而且,上回秦凝在地头和陆大妹要自行车的时候,她提到报警,一贯嚣张的秦文龙就不出声了呢!
在没有知道这些事之前,当时的秦凝还以为,秦文龙到底也长了几岁,也不是太混蛋了嘛,知道劝着他那个混账老娘,现在看来,原来他是做贼心虚啊!
还有一次,秦梅芳和秦文亮找到学校时,就是秦文亮也喊了一句什么,裴丽亚听见了,估计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才会吓的倒地,之后,周遭有人说到候短路什么的话题,秦文亮应该也是心虚,才会带秦梅芳离开了。
错不了了!恶魔就在眼前!
秦凝想明白了这些,就继续激他:
“秦文亮,反正我已经跟你说了,信不信由你,脚踏车是我干爹的,我干爹认识的人多,你要是抢了我的车,到时候他让公安去你家的时候,你可别吓哭了!”
“哈哈哈,放你娘的屁!我吓什么!我不过拿回我家的东西!你说车是谁的就是谁的啊?车上刻你名字啦?你喊它它应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