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真亏得赵进明在,除了买菜做饭当田螺爸爸,还要教导任阿山做生意,他自己有空平时白天不在家,也要到晚上才回来。
虽说秦凝有空间,可以一次做多些放在空间慢慢吃,不怕买菜做饭这些活,但家里有个人打点着,也是好的。
所以,秦凝在白天,也就白护士来给成屹峰输液的时候,才把成屹峰从空间移出来,其他时间都是让成屹峰睡在空间里。
有了空间的滋养,成屹峰的脸色,看起来真是和常人无异,头发长出了有半寸,乌黑光亮,正值夏季,露在毯子外面的两条手臂上肌肉依然,根本没有卧病之人的颓废松弛。
他整个人躺在床上,完全就是休息的状态、只是睡着了的感觉。
白护士每次都会惊奇的问秦凝:“你平时喂他吃什么?每天做多久肌肉按摩?他看起来真的恢复得很好啊!”
秦凝每次都找借口糊弄过去,要不就是拿出一堆好吃的给白护士。
白护士吃都来不及,也便不问了,大概从医院回来的十天左右,秦凝请医生来复诊,医生说,情况这么好,每天一次的营养液也可以停一停再看,秦凝便又是一次欣喜。
今天,都已经是七月中了,秦凝一早起来,打开厢房的门,喊赵进明:“过来过来,这些东西你也得拿回去的,怎么拿,你看着办?”
“什么东西啊?”赵进明探头往厢房一看,惊呆。
只见屋子里头堆了四五筐的蘑菇、松茸、蕨菜,核桃,板栗等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有一筐里面是黄橙橙像灯笼状的小果子。
“这,怎么这么多山货……哇,还都是新鲜东西呢!你哪儿来的?这个小果子叫什么?”
赵进明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喜欢得很。
秦凝说:“要不要?要就别管我哪儿来的,你只管拿回去,也别和我公公婆婆说是我给的。这个果子叫姑娘果,我们那儿没有,你带回家去吃也好,卖也好,随你。还有这个……”
秦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包,解开来摊在赵进明面前:
“这三个,都是十几年以上的野鲜参,十分难得,别落了别人眼,也别想着让我再弄点,这个东西不好弄,一个给你家老太太,一个给你和契娘,回去就吃了,千万别送人。”
赵进明看着人参,激动起来:“你,你哪儿弄的?哎哟,我在这住了好些天,常常出去打听也没买到,你……”
“哎哎,再问就还给我啊!”
“这……你帮我……”
“哎哎,我再说一遍,这些东西只有这次,没有下回啊!”秦凝不等他开口就堵住他的话。
赵进明没办法了,只是不死心的说:
“哎呀,你个死丫头,行了行了,我不问了。肯定又是你什么什么笔友帮你弄的吧?行行,我不说了,哎呀太好了,我可怎么拿回去呢?”
赵进明看着这么多东西发愁,之前他采办的山货都已经邮寄回去了,现在又有这么一大堆。
秦凝才不管他怎么想办法拿回去,这可都是从空间倒腾出来的好东西,他要是错过了不拿,那就是他的大损失了。
第二日一早,成有川就叫了司机,带着任阿山、季家嫂子到秦凝这边房子,来送赵进明。
一看赵进明放在院子里的那么多东西,任阿山也是有点呆住。
“哎呀,亲家,你这……自己买了这么多啊?我们还有好些东西给你呢,这车里都放不下了啊!”
最后,车子走了两趟,先是把所有的东西送到火车站,成有川留在那儿守着,再是赵进明、任阿山,还有季家嫂子坐车过去。
临走的时候,赵进明一副伤感样子喊秦凝:
“囡囡啊,你自己多保重啊,屹峰身体能好些,你就打电话告诉我们啊!要是以后能回老家休养那是最好。”
秦凝不以为意:“知道知道,你快回去吧,走了这么些日子,契娘也很挂念了。还有,我婆婆的事情你要办好,让季家孃孃回去怎么说话,都要好好的记住。”
赵进明便演不下去了:
“哎呀,你这个孩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流眼泪的吗?那我就好和你娘说,多亏我去了,小凝多么舍不得我这个契爹怎啊,是不是?怎么你倒好像巴不得我走似的!行了,我知道的,季家嫂子聪明着呢,知道怎么做的,不就是糊弄成家那几个人嘛,我知道的知道的。”
任阿山偷偷笑着,说:“那就麻烦亲家了,我们等你好消息,来,上车吧。”
就这样,赵进明回去了。
整个小院,只剩了秦凝和成屹峰。
自此,秦凝就彻底的把成屹峰二十四小时放在空间了,直到每个星期天下午,成家一家子会来秦凝这边团聚,秦凝才早早的把成屹峰移出来,让他睡在东边的大房间里。
秦凝这样做的好处很多,成屹峰在空间里,比哪儿都安全,秦凝既不用时时的守着成屹峰,要是需要出门采买东西,更是安心得很。
而成屹峰在空间里,也不需要饮食,相反的,秦凝每过三天还给他喂食一颗宝珠,他看起来十分的健康。
大部分时间,秦凝和成屹峰一起呆在空间里,她可以在里面画画、弹琴,收割地头里的瓜果蔬菜、山上的各种山野物品,日子过得不要太充实哦!
这样的日子,安静而有序,让秦凝对成屹峰的苏醒,充满着期待,但有时候也会有些小麻烦。
比如,任阿山的突然来临。
一晃,赵进明走了半个月,已经是八月份了,东北的夏天味道已经没有了,天气有些凉,早晚要穿厚夹衣了。
这天下午的时候,秦凝正在空间里给成屹峰读着以前的信呢,就突然听见空间外头很大一声:“小凝!小凝!咦?怎么连屹峰都不在,这是去哪儿了?奇怪了!”
声音极近,就在秦凝房间里的样子。
秦凝吓一大跳,心里直喊:坏了,任阿山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院门不是闩着的吗?
再一想,对了,今天中午有只流浪猫窜到她家想偷东西吃,看见她出来,猫吓得上蹿下跳,结果一只脚卡在橱缝里拿不出来,秦凝去把它扯下来,开了门丢出去,一定是那个时候,忘记关院门了。
哎呀,现在可怎么办呢?
秦凝呆在空间着急,一时不敢出去。
任阿山呆在房间着急,这家里一个人没有,人都去哪儿了?关键是,儿子去哪儿了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呢?
秦凝听着任阿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脚步声都是焦急,她心里也是焦急:“这位大婶,你好歹离开一下,我才好从空间变出来啊,要不然,这凭空出现,不是吓坏你?”
任阿山在房间转悠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往外喊去:“小凝!小凝!这到底是去哪儿了呢?”
秦凝听着声音远了些,这才悄悄的从空间出来,在窗户往外探看,只见任阿山又跑去厨房找了。
秦凝立刻就出房间,迅速的跑出了开着的院门,再次闪进空间。
她拍着胸口,觉得自己像在做贼,但还没等她喘口气,任阿山的喊声又在门口了:
“小凝啊!小凝!哎呀,这是不是出去了?可她倒是怎么出去的呢?怎么门也不关,到底啥急事啊!不会去医院了吧?”
任阿山自言自语的,秦凝却已经在空间里把成屹峰扶上一辆轮椅。
这轮椅是前几天才买的,本来秦凝的打算是,不知道成屹峰哪天苏醒,苏醒以后,兴许就需要用到呢?但这年头轮椅不好买,可别需要用到的时候一时买不到,秦凝就干脆托白护士打听着,花了大价钱先买了一辆,谁知道马上就用到了。
此时,秦凝细细听着任阿山的声音,感觉她似乎又转进院子去了,秦凝带着成屹峰,一下子从空间出来,假装往家里推轮椅。
下一秒,就碰上任阿山拎了个包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
面对面突然看见,任阿山楞了一秒,立刻走过来看儿子:“你,小凝,你去哪儿了?门都开着,我吓了一大跳,屹峰他……能坐着?”
秦凝说:“哦,我这……不是刚买了个轮椅吗,我想试试,也给屹峰哥出气透透气。”
“哎呀,吓死我了,我以为出什么事,我这正想去医院找你们呢,你们打哪儿来?我刚才在外头看呢,没看见你们啊?”
巷子是直的,一眼能望到底啊!
“啊?是吗,我就巷子里进来啊!哦,妈,你怎么来了?来,你帮我一下,先把人扶床上去。”
秦凝赶紧把话岔开,推着成屹峰往房间走。
一听要把儿子扶床上去,任阿山才不去纠结秦凝刚才从哪儿回来的了,赶紧帮着把儿子扶上床,又细细观察了儿子一会儿,说:
“小凝,屹峰看着一点问题也没有,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再没有比他恢复的好的了……唉!”
任阿山感叹着,在床边坐下,拉着秦凝的手说:
“多亏了你!你又不让我来帮你,我这倒是享现成的,也不知道你平时多辛苦才能把他护理得这么好,看着他,一点儿不像是伤着脑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你这不是要一日一日的辛苦下去,我这会儿有空了,我不就想来看看你嘛!”
秦凝:“妈,没事,不是跟您说了嘛,我如果需要您帮手,一定跟您说,您也看见了,屹峰哥现在挺好的,我相信他有一天会突然醒的,再过几天我带他去医院复诊,再听听医生的意见,看需要再怎么做,您放心好了。对了,节约领卖得怎么样了?”
“哎呀,节约领卖得好着呢!”
任阿山笑起来,把背着的包包一掏,掏出来一个小笔记本:
“你看!刚开始屹萍帮我记的销售记录,现在是我自己记的!一日比一日好是不是?昨天我还打电话你契爹,让他赶紧发过来,北方比南方冷得早,可得提前多备着。
哎呀,我今天来,还是因为一件喜事,不不,说不上喜事,但够我们高兴一下的了!咱们的方法有用了,哈哈哈,你猜,昨天你契爹告诉我,陆水芬拿出多少钱来给季家嫂子?”
秦凝眼睛也亮了一下,笑着说:“我猜啊,三百块是有的。”
任阿山伸出四根手指,眉眼笑开:
“四百!啊哈哈哈!铁公鸡拔光毛了!其实本来是四百四十的,但我让你契爹给了季嫂子四十。哈哈哈!”
这下,秦凝都惊讶了:
“哈!真的?竟然有四百块?陆水芬这次下重本了!哈哈哈,哎呀,妈,总算的,您也出了口气。”
“可不是!我可高兴了!小凝啊,等你契爹帮我把这四百块汇过来,我就给你!不过今天咱们先高兴一下,我买了半只鸡在厨房,我熬鸡汤你喝!”
“哈哈,妈,钱就不用给我了,您自己留着吧。”
“别跟我推来推去,以后啊,除了屹萍出嫁,我们家什么都是你和屹峰的!行,我去厨房煮鸡汤,煮好我就走,虽说现在家里有个人帮忙,但倒还是季家嫂子好些,这个新来的保姆,我不托心。”
任阿山满脸是笑的去厨房了。
秦凝在房间坐着,想到陆水芬可能气得在家里跳脚,不禁也一个人笑了起来。
四百块钱怎么让陆水芬掏出来的呢?
这事,可是谋划良久。
想当初,秦凝刚到东北的时候,成屹峰躺在医院,生死攸关。
任阿山伤心欲绝,也无力再照顾成家老太太,想让老家的人把老太太接回去,可成有川打电话给老大一家,老大夫妻俩在电话里一阵沉默后,却以没有钱买火车票来接为由,推脱了。
这可把任阿山气得不轻,彻底的对老家的兄弟姐妹寒了心,便让秦凝想个法子,看能不能既能和老家那些人断了,又能拿回些借去的钱。
这借给老家亲戚的钱,一没借条,二没证据,当初借去,不过凭的是兄弟妯娌间的情谊,要让陆水芬那样小气刻薄的人、自己个从口袋里掏出来还了,那简直是不可能任务。
秦凝帮着任阿山想来想去,最终,趁着赵进明要来东北看望秦凝和成屹峰,便布下了一个局,一个拔陆水芬这只铁公鸡毛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