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的中年男人背着个黑色腰包,是这家店的老板,看见简卿满脸通红吃了一惊,“小姑娘是怎么了?”
刚才的老婆婆背着手也慢悠悠晃到了柜台,用方言和老板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板的语气变得有些埋怨。
他扭过头十分抱歉地对陆淮予说:“不好意思啊,老太太给她喝了几杯杨梅酒,我们家自酿梅酒的度数挺高,连我自己喝两三杯下去都要醉了。”
陆淮予听到这儿,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自酿酒的度数不好掌握,一不小心喝多了很容易造成酒精中毒。
他看简卿双手撑在柜台前,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室内的空气不流通,闷得不舒服。
“快点快点。”简卿不耐烦地催促。
农家乐老板晓得家里老太太给人添了麻烦,主动给打了个折。
陆淮予另外要了瓶矿泉水,结完账,带着她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这里地段远离城镇,四处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地上到处是碎石子儿。
陆淮予怕她走路摔着,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拿出手机打光。
简卿平时不爱说话,喝了酒反倒是表达欲很强,一出农家乐,就开始抱怨起来,“人家给你介绍对象,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干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他低着头敷衍,带她小心地绕过不平整的地面,不肯承认自己在生气。
“你骗人,你就是生气了,我看得出来。”
她忿忿不平地继续道:“明明婆婆的孙女很好看,还说人长得一般。”
简卿忍不住腹诽,人家不嫌弃你离异带娃就不错了。
“......”
陆淮予脚步顿住,皱起眉,乘着月色看她,冷光映在她的脸上,肤色白到几乎透明,脸颊因为醉酒染上红晕,一双眸子清亮润泽,宛如沁着盈盈春水。
他带着她继续走,漫不经心地说:“就是一般,我说的是事实。”
“那你眼光真高。”简卿撇了撇嘴。
陆淮予盯着她,低低地轻笑,“是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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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卿走路两步一个踉跄,跌跌撞撞,还总是不满的哼唧。
脾气比她清醒时差了许多,又急又燥。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的地方,陆淮予犯了难。
车钥匙不在他身上。
“车钥匙你放哪儿了?”
简卿双手抱着陆淮予给她的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喝,歪着脑袋想了想,“不记得了,好像在口袋里,你摸摸。”
裹在白色毛衣里的纤细腰身微微往前倾,等他来摸。
“......”
白毛衣前面有一个很深的口袋,左右互通,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应该是车钥匙。
陆淮予沉默半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真是一点记性不长,喝醉了就瞎搞。
干净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慢慢伸进她的口袋里,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手背蹭上她平坦的小腹,温热柔软。
小姑娘被他蹭得发痒,扭着腰咯咯地笑起来,小手按住他在毛衣口袋里摸索的手,“太痒了。”
手掌被牢牢压在她的小腹上,动弹不得,温度烫得惊人。
陆淮予漆黑的瞳眸渐深,比今晚的夜色还要深沉。
“别闹了。”他的声音低哑沉沉很有磁性。
另一只手扣住简卿捣乱的小手,摸出车钥匙。
折腾半天好不容易解锁了车,陆淮予把人往副驾驶上坐好,系上安全带。
只是还没开出几步路,简卿就闹了起来,胆子大到去拉方向盘。
“我要开车,说好的我来当司机,你的手不是还受着伤吗?”
“......”
要不是陆淮予反应快,抓她手抓的及时,他受伤的可就不止是手了。
太阳穴一阵抽搐,耐心再好也扛不住眼前这个小祖宗的折腾。
陆淮予松了松领带,解开白色衬衫最上的一颗扣子。
喉结上下滚了滚,深深呼出一口气。
旁边的人还在玩儿似的转着方向盘,不满地嘟囔,“怎么车不走了?”
“能不能不乱动?”他耐着性子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小姑娘故意要捣乱似的,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咯咯地笑,“不能。”
仿佛在挑衅,挑眉勾唇,又天真又妩媚,似美酒佳肴人自醉。
“......”
陆淮予盯着她那一张撩人又不自知的脸,由下至上升起一股的燥。
知道和醉鬼讲不了道理,加上一会儿上高速更不敢让她伸手捣乱。
他一把扯下领带,三下两下,绑住她的双手。
纤细的手腕被缠上深色领带,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不解,反复挣扎想要摆脱束缚。
白毛衣宽松大码,动作间不慎滑落,露出单薄圆润的肩头和黑色蕾丝内衣肩带,衬得肤白如雪,胸口亦是大片雪白,处处晃目刺眼。
幽深沉沉的目光扫过她凹陷的锁骨,美人骨下起伏有致。
很快他挪开了视线,将她的衣服拉好,遮住春色满园。
简卿发现自己挣脱不开,委屈兮兮地抬起头看他,“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不行。”陆淮予不容她商量的余地,语调冰冷,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禽/兽。
她皱着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想了想,找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想要蝴蝶结,你绑的这个结不好看。”
陆淮予:“......”
第29章 绑成‘礼物’。
闭塞的车内, 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酒气和女孩身上本身的甜橘香。
空调口呼呼往里灌着暖气,温度逐渐升高,又热又燥。
陆淮予盯着坐在副驾驶上的简卿。
不堪一握的纤细手腕交叠在一起, 被领带绑住, 打成一个漂亮精致的蝴蝶结。
安全带从她胸前斜斜穿过,在两团圆润之间压下, 勾勒出裹在白毛衣里的山峦, 上下起伏,错落有致。
两根黑色的带子,像是礼物盒上常见的那种绳结。
被扎上蝴蝶结的‘礼物’眨了眨明亮水润的眸子,乌黑的发散落在周围,衬得皮肤净白如瓷, 目不转睛地盯着蝴蝶结看, 似乎很满意,发出咯咯地笑。
陆淮予凝着她, 嘴角轻抿, 漆黑如墨的瞳眸幽沉,眼底藏着不可言说的念头。
很快他敛下眸子,抬手拧了拧眉心, 将车窗落下一半。
冷空气涌入, 裹挟丝丝凉意,勉强压抑住他胸口一股的燥。
他脱下西装外套, 盖在了她的腿上,遮住被领带绑着的手腕。
好在上高速以后,简卿闹够了有些累,只恹恹地靠在椅背上,没闹什么大动静。
高速经过渝市路段的时候, 前面出了一起车祸,堵成长长一条车龙,半天不见移动。
不知怎么的,陆淮予今天开车格外的没耐心,等得不耐烦,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敲击的频率也比平时快。
简卿喝多了酒,容易口渴,她扭过头对驾驶座上的男人说:“我要喝水。”
命令的口吻,一点也不客气。
陆淮予已经习惯了她喝醉以后的无法无天,拿起置物架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凑到她嘴边,边沿抵在她柔软的唇上。
简卿不满地后撤,“我要自己喝。”
“......”
左右现在路上堵着,车没在走,陆淮予把绑着的领带解开,让她自己喝,给她时还不忘提醒,“小心一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简卿回嘴。
陆淮予瞥她一眼,没讲话,依他看现在还不如小孩子。
前面的车开始移动,陆淮予松开刹车,以起步速慢慢跟上。
方向盘上蓦地伸出一只小手,陆淮予反应极快,一脚踩了刹车。
简卿另一只手还抱着矿泉水,一个惯性,水瓶一倾,倒出大半瓶的水。
脸上,衣服,座位上都是水,顺着她的毛衣领口流进身体,一阵冰凉。
“你做什么突然刹车啊。”她的声音携着愠怒。
可又是软软糯糯的,让人有气都朝她撒不出来。
明明是她自己试图捣乱,又没拿稳矿泉水瓶,偏偏倒打一耙,怪起陆淮予来。
陆淮予盯着一片狼藉的副驾驶和浑身湿透的小姑娘,额上的青筋止不住在跳。
前面的交通事故已经处理完毕,道路通畅,后面的车鸣笛开始催促。
高速上不能随便停车,他没办法,怕了简卿再捣乱,也没给她收拾身上的水。
领带重新绑住她雪白的手腕,西装盖住,全程忽视小姑娘哼哼唧唧地不满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