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姜安遥深深地叹了口气,跌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满面愁容地轻声说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汉文也是一脸愁容地坐在前厅里,殷蝶满脸陪笑地坐在旁边,不断地劝道:“爹,先用饭吧,再这样下去你就会饿瘦了。”立在一边的扣儿斜眼看了看陈汉文圆滚滚的身子,憋着嘴不敢笑出声。
“你就会宽我的心,这事到底怎么闹成这样的?现在我进太子府,走哪都会有一群人都来恭喜我,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陈汉文拍拍桌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爹,有人恭喜你也是好事嘛。”殷蝶忙笑着说道。
“好事?”陈汉文瞪了一眼她,叹了口气道:“这被捧得太高,我这心就没着没落的,不踏实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摔下来,跌个半死。”
“爹,你想在担心那么多也没有,我们想办法拉几个垫背的不就得了,摔下来也摔不死。”殷蝶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说道。
“你倒想得美,好了好好,跟你说也是扯闲篇,吃饭。”陈汉文撑着椅背费力地站起来,殷蝶忙过来扶着,二人一起去饭桌用饭去了。
夜里又起了风,吹得树枝东摇西晃,哗哗地乱想,窗棂也被吹得“哐哐”地作响,殷蝶忙从床边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犹豫了一下,刚想要把窗户关死,就听见窗外又“喵”的声音,忙把窗户推开了个缝,一阵狂风“呼”地灌了进来,殷蝶不由地身子往后倒,眼睛也眯了起来,黑猫了随着风一起窜了进来。殷蝶忙把窗户关上,扣了起来。
“今日这狂风大作,天气不好,你怎么还过来了,你家公子没给你准备暖和的窝吗?”殷蝶转身走回床边,看着已经蹲在床尾的黑猫,耸了耸鼻子,好奇地问道。
只见黑猫神精倦怠地趴在床尾,尾巴也毫无生气地耷拉着,殷蝶走到它身边坐下,伸手摸着它的脑袋,轻声说:“怎么啦?今日被人欺负了不成?”
黑猫自顾自趴着,头埋在前爪里,没有理殷蝶的话,殷蝶也没有再说话,只用手轻轻地给它顺着毛,突然黑猫窜了起来,怒目圆睁,“喵”的一声嘶吼,跃上了画案,黑爪一顿乱扫,将画案上的纸笔全都一掌扫在了地上,黑猫仍然怒气未息,又跃下地,撕咬着画纸,猛地又窜上桌子,狠狠地挥动的前爪,把茶壶茶杯一干全扫落到了地上,顿里一片“咣当霹啪”的声音在暗夜里猛然响起,黑猫撕扯了一阵似乎也累了,又似乎回过了神,定定地立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殷蝶忙站了起来,只听见扣儿在门外紧张地叫着:“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不小心把茶杯摔到地上了,你去睡吧,明日再收拾。”殷蝶平静地对着屋外说道。
“小姐,你真的没事?”扣儿不放心的又问道。
“我没事,你去歇息吧。”
殷蝶走到桌子,轻轻把黑猫抱了起来,将它搂在怀里,轻声说:“好了,折腾累了吧,明日什么事都会过去的,都会好的,我们什么都不想,歇息吧。”黑猫安静地趴在她怀里。
殷蝶轻轻抚摸着猫它的脑袋,慢慢走回了床边,吹灭了床头的蜡烛,寂静的黑夜里,一人一猫依偎着一动不动,渐渐进入了梦乡。
殷蝶接下来几日,都被限制着,老实地呆在家里待嫁了,除了吃就是睡,白天在院子里溜达,晚上在屋里逗猫远,这不知不觉转眼就到了二十八日,出嫁的日子。
姚嬷嬷一早过来帮忙,殷蝶早早就被叫了起来,沐浴更衣,此时正穿着中衣,裹着棉袍坐在长榻上犯困,“小姐,你怎么还在睡,为什么看别的新娘子嫁人都很紧张,你却跟没事人似的?”扣儿一脸不解地问道。
殷蝶迷迷糊糊地,还是不禁的”扑哧“笑了出来,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道:“你家小姐我与众不同啊。”
“小姐,你说今天有人来送嫁吗?你在京城也没有什么来往的姐妹,以前四小姐还!”扣儿说到这,抬头看了看殷蝶的脸色。
“四小姐早已经进了太子府了。”殷蝶从榻上坐了起来,平淡无波地说道。”只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殷蝶忙站起来,走过来拿了起来,笑着道:“珍表姐添的妆怎能不要。殷蝶还得多谢珍表妹能来。”说完朝范珍福了福身。
“范表姐,你的婚事可定了?”殷蝶突然想起来了,忙问道。
“定是定了,明天开春三月的嫁期,可是现在府里母亲根本无心思打理这些,不知道到时又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范珍叹了口气道。
“送佛送到西,我定会想办法让你顺顺利利的出嫁。”殷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这时姚嬷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婆婆,殷蝶忙走过去,笑着对姚嬷嬷说道:“今日又得有劳嬷嬷了,殷蝶改日定当上门谢谢嬷嬷。”
“殷蝶姑娘不必如何客套,“姚嬷嬷让到一边,对殷蝶说道:“这位庄老夫人是长公主替陈姑娘找来的全福人,帮姑娘梳头开脸的。”
殷蝶忙朝庄夫人福了福身,道:“真是有劳庄老夫人了。”
只见那位庄夫人虽然花白的头发,眼神和善,身板却挺直,走路利索,两三步就走到了殷蝶身边,和蔼地说道:“陈姑娘不必多礼,能被请来当全福人,也是老身的福气。”
灵彩这时候抱着新娘的喜服走了进来,“小姐,喜服都弄好了,奴婢给你先放床上吧。”
“音表妹,我先去外面院子里散散,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先打理好自己吧。”范珍说着站了起来。
殷蝶点头道:“也好,让灵彩去陪着珍表姐在外面坐坐吧,还好今日就你一个来了,否则我还真是招呼不过来了。”
扣儿忙把殷蝶拉到梳妆台边坐下,“小姐,你还是来好好坐着,别乱动别说话了。”
“扣儿,我觉得这成亲还真是件受罪的事。”殷蝶无奈地说道。
庄夫人笑着走了过来,道:“女人这一辈子就这一次,总得多花些心思,虽然会觉得麻烦,可是啊,你以后你回想的时候才更有意思不是。”
殷蝶笑着道:“庄老夫人说的极是,仔细想想还是这个理。”